嘴唇在动,在说什么?
云川,你在说什么?昌意看着那张悲伤的脸,为什么这么难过?眉头皱的这么厉害,好想为他抚平……
手抬不起来?实现也开始模糊了,已经看不清云川的脸了……
…………
昌意猛地睁开眼,原来是梦,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真是太奇怪了,最近几天总是会梦到类似的场景,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差不多也该继续上路了,昌意起身道,”休息好了吧,走吧“。
休息好了?!质孥气喘吁吁的跟上他的脚步,自从和云川分开后,他们两个人就赶了好几天的路了。从天昏到天亮,一天休息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三四个时辰。
刚刚也不过是打了个盹的时间,哪里休息好了?质孥脚步都有些虚浮了,这腿还能不能要了,不过累归累,他也没开口埋怨过什么,毕竟云川现在身处何种状况还不知道呢。
想到自己当时被半树人吓晕过去,就忍不住羞愧。真是没用啊,自己不会看情况,硬是要跟着他们,不仅帮不上忙,还给云川他们添麻烦。
质孥看着前方健步如飞的昌意,要不是为了等他,估计昌意自己一个人会更省时省力吧。
“那个……”,质孥犹豫的开口,自己已经给他添了很多麻烦,不能再拖他后腿了,“要不然你先……”。
昌意停下脚步看着他,这个人还真简单,话还没说出口,却都在脸上写出来了。
“歇一会再走吧”,昌意找了一处阴凉地坐下,看他还是一脸苦闷,叹了一口气,”如果丢下你,就算见到他也会被他唠叨一顿,而且,他不会觉得你是麻烦,所以我也不会”。
质孥有些惊讶,“这是这么多天你对我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重点在这吗?!昌意眼皮跳了跳,还是不搭理他的好。
“簌簌”,昌意发现四周的树枝有些颤动,他警惕的打量四周,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质孥”。
“怎么了?”,质孥愣愣的四处张望,不就是一阵风吗,怎么紧张兮兮的。
树叶杂乱纷飞,质孥脸上微微刺痛,伸手一摸,出血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拦腰带出几米远了。
昌意一个箭步,冲到了来人的身后,一拳袭向他的脖颈,来人一个闪身躲开,蛟龙一般腾跃而起,就要快速遁入密林中。
“你是谁?”,昌意先他一步飞身挡在前面,狠狠的盯着他,“把人给我放下”。
一身黑衣,又戴着面具,伸手矫健绝不是普通人,难道是那个人派来的?
质孥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放……”,那人似乎手刀一起一落,直接把质孥打晕了。
面对昌意的质问,那人也不做应答,默默从胸口掏出一枚怪异的圆球,迅速往地上拍去,一时间尘土飞扬,石子落叶混作一团,让人难以睁眼看清四周。
待到四周恢复清明时,已经空无一人了,昌意愤恨的看着眼前的残局,虽然刚才那人并没有表明身份,可如今会与他作对的人只有一个,看样子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可是他不明白,为何要抓走与他们毫无关联的质孥,难道单单是为了找自己不痛快吗?
现在不仅没有找到大巫,云川和质孥现在也都下落不明,可是他们既然已经出手,那就意味着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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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人已经带来了”,黑衣人将质孥放在地上,跪在门栏外等候吩咐。
“进来”。
推门而入,一位身着墨蓝华服的男人负手而立,眼眸如墨,薄唇微抿,面容如冰仿佛天上的雪神降落人间,乌黑长发被发冠束缚起来,通身的气质高贵凛然不可侵犯。
看着晕死过去的质孥,他将手放在质孥的胸口探了探,神色微变,语气不带一丝温度,“错了”。
黑衣人猛的瞪大眼,“怎么会!我确实是从昌意君身边把他抓来的,绝不敢欺瞒主君!”。
那人睨了一眼,心中自然明白这人没有胆子糊弄他,“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这次再办不好,就不必活着回来了”。
“是!”。
玄嚣冷眼看着地上的人,既然无用,也无需留下。他掌心轻握,一只冷箭就出现在手中,顷刻间便可取人性命,易如反掌。
就在冷箭逼上喉咙前一刻,质孥醒了,睁眼便是一张近在咫尺的冷俊面孔,“谁谁谁!!!”,吓得他手脚并用的弹开好几米。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质孥眼尖的看到那人手中还握着箭!难道刚刚是想杀他?!
跑跑跑啊!!!!
质孥强忍着对方的压迫感,提着脚软的腿冲向身后的大门,手刚触上门,那支冷箭“唰”,擦脸而过,射在了门叶上。
一缕发丝飘荡着落下,质孥呆愣在门前,满脑子都是“死定了”。
眼见玄嚣又拿出一支冷箭对准他,质孥慌的胡言乱语起来,“你你你把我抓来,又要杀我,你你是不是,啊,我又不认识你,咱们无冤无仇,你你你……”,他手忙脚乱的想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手在胡乱摆动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东西。
一个黑压压的大物件从一旁倒下,质孥一眼便看出是什么东西,是把琴!他条件反射的冲上去抱住琴身,可是这把琴是用顶好的桦木制成,瞬间倒下的冲击让他身形一斜难以站稳。
质孥紧紧抱住琴,心一横,把整个背部朝向地面,人摔了没事,大不了疼一会,这琴要是这么砸在地上,一定会受损!
等待他的却不是硬硬的大地,而是一个温软的手臂。质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还要杀他的人,不确定的顺着他的手臂看去,然后确定了,自己真的倒在他的臂弯里。
质孥刷的一下就弹了起来,看恶狼一样看着他,这个人怎么如此莫名其妙,一会要杀他,一会又抱他的,莫不是又什么病吧。
看着玄嚣一步步靠近,质孥惊恐的瞪圆眼睛往后瑟缩,直到退无可退,可是玄嚣还在继续靠近,而且手还朝他伸了过来。
救命啊!质孥心中流泪,嘴上却害怕的说不出话,难道这次不用武器,打算亲手掐死他吗?心中泪如雨下,自己是造了多大孽啊,还得受这份精神折磨,就不能痛快点吗?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要醒过来了,在睡梦中辞世真是太幸福了。
“松手”,玄嚣冷声道。
“啊?”,质孥愣神的看着他,低头一看,他的手正扶着琴,原来是拿琴啊,质孥赶紧松开环抱着琴的双手。
玄嚣抱着琴,轻轻的放在桌案上,仔细的检查刚刚的碰撞有没有伤着琴身。见他这样,质孥还有些意外,这人面冷心冷的,难道还是个喜好乐器的人吗?
“我刚刚摸到琴胚底有纹裂,如果不小心摔了,这琴就只能废了”,质孥上前轻轻掀起琴身,果然在底部有一条深长的纹裂。
质孥不由的惋惜,这是木料自然形成的纹裂,无法修复,只能小心翼翼的对待着,这把琴真是美丽,他忍不住用手指撩动着琴弦,美妙灵动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柔美恬静,舒软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