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翻白的天色,云川紧张的心跳不止,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期限了,为什么陆离还没回来?
“看样子,你的计划都失败了”,不知何时玄嚣已经站在门口了,云川保持镇静道,“何必急着下定论,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结果如何”。
玄嚣道,“我只是来提醒你,如果事情办不成,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云川道,“我知道,我说过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决不食言”。
“不对”,玄嚣看着微愣的他,“我既然派人送他离开,就能派人把他抓回来”。
闻言,云川快速冲向他,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怒道,“你玩阴的!”,自己怎么会相信这个狡诈的男人!
玄嚣不客气的掀开他的手,面无表情道,“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待他都有各自的私心,否则你怎么会倾尽全力帮我”,他嘴角扯出一丝讽刺的笑,“我说错了,你和我还是有区别的,我不过是为了继位借用质孥的技艺,你就不同了,先是利用了质孥和昌意,又背叛了昌意投向了我,留在这里说是为了质孥的安危,可你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见云川怔在原地,他又道,“为了达到目的,我早就决定舍弃情义,所以你做不到你承诺的事,我就会按自己的方法办事,倒是你,藏头露尾,左顾右盼,迟早落得一场空”。
云川缓缓的走到窗边,玄嚣已经走了,可刚刚那番话说的没错,自己有什么资格说他阴险狡诈呢,他至少敢承认他的所作所为,而自己却只会拿保护他们,为他们好,这样的借口来掩盖事实,谎言就是谎言,利用就是利用,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结果是否对他们好,过程就是利用和欺骗,谁又会真的高兴呢。
舟娆显出身形,刚刚的对话她全部都听到了,可是她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宽慰他,她以前也跟过应星和北辰大人做过任务,这样承受心灵拷问的时候也经历过不少,可是应星和北辰都是经年老手,即使有过动摇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可云川不一样,他是第一次接触任务,难免会难捱些。
与其沉溺其中,不如快刀斩乱麻,舟娆道,“走吧,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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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玄嚣的礼乐队向宴会走去,在一个绿树丛阴的气派大院前停了下来。正门上雕刻着有熊的图腾,明亮的火光照得那两个大熊金子似的熠熠发光,处处显示着主人的与众不同。
院子里宽大通明,到处是怒放的鲜花和翠绿的树木,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才到了宴会的正厅,辉煌明亮的灯光把这场宴会衬托得格外耀眼。云川抬眼打量着四周的人,坐在最上位的人,身形伟岸气质不凡,只不过被屏风遮掩看不清面容,可这股压迫感太熟悉了,除了黄帝还能有谁。
以黄帝为正中,两侧落座的人就很明白了,能坐在上位的女子必然都是黄帝的妃子,男子就是他的儿子们。看到昌意和玄嚣都已落座,云川悄悄的朝后挪动,趁人不注意脱离了队伍,隐藏在了角落。
云川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召出舟娆道,“舟娆,你留在这里看住他们,一有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
舟娆急忙抓住他的衣摆道,“那你呢?你要去哪?”。
云川道,“这里是玄嚣的宅子,如果他想拿质孥要挟我,那质孥很有可能根本就没离开,很有可能被他囚禁在这附近,我必须先去确认一下”。
见舟娆还不愿意松手放他走,云川哄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跟你保证”,说完还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滑稽的样子成功逗笑了舟娆,这才松手放开他,还是不忘叮嘱道,“有事就召唤三苗,有危险他们就会自动化型,别再分开他们了,那样太危险了”。
云川点点头,拍了拍她的头,就一闪身消失不见了。
宴会才刚刚开始,只要在散场前能等到陆离把凤凰带回来就行,云川小心翼翼的避开来往的人,绕到了后院来,这里房间实在太多了,云川只能一间间的查探,正要推开其中一间的房门,身后传来一声喝斥,“你是谁?!”。
云川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动手,结果那人又道,“看你穿的像是乐师,怎么跑到这来了?”,云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灰白皂衣,是啊,怎么忘了自己今天还是有身份的,云川换上一幅谄媚的表情,转身道,“我出来方便的,可是迷路了”。
那人嫌弃的看了云川一眼,指了指超南的小路道,“从那比去,回去的时候可别再走错路了,尤其别去前面的主殿”,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屋子,继续道,“那是青阳君的房间,你要是在那瞎转,被看见就死定了”。
云川点点头,抱着肚子就扭捏的跑走了,确定那人走了后,云川就朝着他刚刚指的方向跑去,不愧是主屋,这小小的门也别具一格,推开了门,屋内倒是没有多华丽,云川赶紧查探起来,不过四处都没有奇特之处,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说质孥在别的地方?
原本云川觉得,若是玄嚣囚禁了质孥,一定会放在自己能随时看管的地方,那除了他的卧房,没有别的地方更合适了。难道说,云川疾步走向案桌和书架,摸索检查着上面的物件,在摸到书柜最顶层的一个摆件时,竟然拿不下来,云川试探着旋动了一下,那个摆件竟然真的能扭动,随着他的扭动,一个黑黢黢的地洞慢慢打开,一阶一阶的楼梯通往低底深处,从下往上灌着飕飕冷风。
云川点燃掌心火,朝着地洞深处走去,走了许久,终于踩到了平地。前方一片漆黑,左右两侧都是厚实的墙壁,似乎只有这一条通道,云川硬着头皮往前走,走了百余步后,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了一阵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