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云川看着自家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忍不住退后两步看了看门牌号,确实是这间没错啊,那这些搬着他的东西进出的人是谁?
陆离好整以暇的靠在墙上,“看不出来吗?搬家啊”,全然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我知道这是搬家,我是问,为什么我不知道我要搬家了?”。
“我身为你的老板加金主,为你换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不是应该的吗?”,陆离眨巴着眼睛,一脸的体贴关怀,“我这么有人性的老板,你找不出第二个了”。
“说到这个,真不明白老板您看上我哪一点了”,云川侧过身给进出的工人让开路,虽然祁乐有演技有实力,可时运不太济,现在是有点热度,可比起正当红的小生,却又少了许多优势。
比如,年龄,虽然只有二十五六岁,可是同层次的小生基本都是二十出头,就连顾欢也才二十一岁。而且因为外貌比较纤细,公司就安排了天然呆萌的人设给祁乐,但祁乐的心理已经成熟,即使现在粉丝会一时头疼脑热的喜欢他,可时间一长,就会开始对这种硬拗的人设开始反感。
而且受人设影响,祁乐能拿到手的资源,基本都是傻白甜的类型,就算有演技也很难发挥,不仅会被人诟病,还限制了自己的发展路线。这些都是不利因素,现在陆离要捧他,首先就得处理这些负面的因素,不仅费钱,而且费事,最重要的是谁也无法保证这项投资能带来对等的回报。
难不成,这位大佬真的有点不可告人的癖好?云川迟疑了一下,但为了祁乐以后的安全,他还是委婉的开口了,“陆总,我是不是……有你想要的东西啊?”。
陆离闻声点了点头,纤长的手指摩擦着他的衣领,一路向下最后缓缓的在他的左胸口停下,屈起手指在云川的胸口轻叩了两下,喉间闷闷的发出声音,轻柔温润,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我要的东西在这里”。
什么意思?云川看着恢复如常的陆离,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是他的幻觉一样,他忍不住抬手捂住刚刚被轻叩的地方,那个急跳如雷的地方,是心脏。
是谁的心?祁乐的,还是他的?
心脏急促的跳动,还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感,云川不自觉的抓紧胸口,还没等他弄清楚这种异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不适的感觉就消失了。
“祁乐,祁乐,你没事吧?”。
回过神的云川抬头看向满脸担心的南希,摇头道,“没事,可能是低血糖,有点晕”。
他看了看四周,问道,“陆总呢?”,什么时候走的,竟然没发现。
南希从包里翻出几颗水果糖递给他,“吃块糖吧,陆总刚刚走,好像是有急事处理,让我来照顾你”。
照顾?云川似乎想到了什么,“南希,估摸着顾欢很快就会回来了,他绝对会没事找事,你看着点”。
见他急急忙忙的要走,南希一脸的心疼,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我知道你心里的苦,说到底你也没做对不起他的事,就把那件事忘了吧,陆总就是你人生路上的转折点,千万别再动摇了”。
云川一个激灵,犹豫的问道,“那件事?”。
南希摇摇头,“你不想提就不提了,快走吧,这里有我呢,放心,搬完家后,我会联系你的”,边说边把他推向了电梯口,确认他上了电梯后就转身投入了搬家大军里忙碌起来。
不对劲,云川回想刚刚南希说的那番话,很明显祁乐和顾欢之间发生过什么很重要的事,祁乐并没有在委托时坦白,而南希是第三个知情者,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云川拿出手机拨通了星辰馆的电话,“师兄,我马上回来一趟,记得通知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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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已经成功解除和顾欢的合作协约了,也已经搬家了,这些就是到目前为止的任务进度”。
云川删繁就简的把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和情况汇报了一下,期间应星和北辰都安安静静的听着,而祁乐的状态就显得有些古怪。
似乎是紧张,尤其是当云川提到和顾欢发生冲突时,他的反应就更奇怪了,瞳孔紧缩,双手交握。
云川试探着开口道,“祁乐,下一步的计划我暂时拟定了,你要不要先听一听?”。
祁乐回过神,点点头示意他说。
“我觉得顺着路总的安排,参演这部大制作电影是眼前的一条捷径,既能为你的个人发展开路,又能在最快时间内断开和顾欢的组合印象,这部电影就是个很好的引线,再之后趁胜追击拍几部你个人的代表作,稳固好地位后,就可以正式离开国新,之后的路也不会轻易被人影响”。
只要能胜过顾欢,就行了,云川盘算着,演员说到底还是要靠作品支撑,顾欢的路子还是新生代偶像,必然还会吃一段时间的颜值饭,而且看杰利手里留的资源,都是偏向于吸粉的商业性资源。
这个时候让祁乐往演技派发展,表面上看可能没什么路人缘,甚至有可能因为和顾欢的互动减少而掉一波粉,但是只要陆离的电影成功,祁乐的脚跟就站稳了,相比起顾欢没有实力空有粉丝缘,想来娱乐圈的路会更适合祁乐走。
见祁乐没有反对的意思,云川继续道,“不过术业有专攻,演戏我没有经验,所以可能需要你本人出马了,所以我想演戏的时候就换你上,其他时候就我上”。
北辰眉头微皱,有些不赞同,“我觉得行不通,交替过程会产生空白,如果被周围人察觉到祁乐前后的不对称,可能会节外生枝”。
“只是演戏的时候还祁乐出现,应该问题不大吧,毕竟是演员,即使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可以用演戏习惯或者入戏太深的理由搪塞过去的”,云川想的清楚,只要让祁乐在剧组减少和别人的沟通接触,就能把露馅的危险降到最低。
北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也就不再多言了。
“祁乐,你觉得呢?”,北辰问道。
祁乐沉思了片刻,最后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方法,点了点头答应了。
计划敲定后,云川也就打算走了,毕竟现在还顶着祁乐的脸和身份,不能消失太久。
“云川”,一直没说话的应星开口叫住了他,“最近身体如何?”。
云川愣了一下,脑子里飞快的掠过了最近一些古怪的情况,那些奇怪的梦,还有被陆离碰到时心脏的异动,他唇齿微动,“师傅,我没事,一切都好”。
应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良久才开口道,“那就好”,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师兄,我就先走了,你们保重”,云川和应星、北辰他们道别后,就快步离开了星辰馆。
走在灯火通明的街边,云川忍不住搓了搓后颈,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对师傅和师兄说过谎,可是刚刚应星师傅问到他的身体时,他心里想的明明是说,可到了嘴边却是不说。
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隐瞒,好像自从上个任务从上古回来后,自己便开始有了不能说的事。
云川摸了摸自己的衣袋,摊开手心,上面躺着那根断了的黑玉短笛,明明都断了,可就是不想丢掉,也是从发现这个短笛开始,他对北辰撒下了第一个谎。
应星说他不记得上个任务的事情,是因为灵魂离体太久导致的记忆离散,会慢慢好起来的,可是过了这么久,云川还有一点想起来的征兆也没有,但是云川能感觉到,那些记忆没有消失,只是被遮盖住了,所以他才会产生这些不适感。
还有那些梦,梦里的人看不清脸,但是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也许那些人和自己被遮盖的记忆有关,云川脑子飞快的思考着,丝毫没发现他越走越远离人群,越走四周越晦暗不明。
直到四周充斥着暧昧的声响,云川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那个闪亮的大招牌,“半天堂”,他简直欲哭无泪,为什么同样的错误他非要犯两次啊。
幸好这次没有奇怪的大汉来挡路,云川当机立断的转身朝着主街道走,没走两步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顾欢,他正跟着几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朝这边走来。
不能让他看见祁乐出现在这!云川脑子一热,拉起帽衫低着头就混在人群中溜进了半天堂。
半天堂的一楼主要是酒吧歌舞厅一类,一进去震耳欲聋的音乐就淹没了云川,他找了个角落坐下,眼睛却一刻不懈的紧盯着顾欢一行人。
按理说他一个明星,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了,一点伪装也没有,难道不怕被曝光到网上去吗?就算这里只是普通酒吧的样子,可是这一带灰色产业可不少,随便沾上一点可都是洗不掉的黑历史啊。
一杯浅金色液体推至云川身前,他顺着看去,昏暗琉璃的暧昧灯光下,一个打扮时髦的青年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