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少女的肩头的魍魉微微向下低头,散发着光芒的铃铛便进入了他的视线。
“你还真是天真啊。巫女。”
感受到弥勒的力量在跳动,魍魉发出讥笑般的的声音。
“你是不是觉得这里并没有我的身体所以就可以打倒我了?”
在黄泉那了无生气的脸之上之上,一张由紫黑色查克拉构成的妖魔的脸渐渐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张如龙似蛇的兽首,镶嵌于两侧眼睛呈赤红色。
在他说话的同时,紫苑看到黑暗,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天真.....”
他的话音未落,金色的锁链已经腾空而起,从四面八方涌向他。
魍魉却不躲也不闪,任由那些锁链缠在黄泉的四肢和脖颈上。
哗啦——
伴随着香磷的动作,金黄色的锁链瞬间绷得笔直,企图将黄泉与自己的同伴分开来。
但是,完全没用。
不知为何,在四肢都已经被拉直,甚至就连脖子都已经极度后仰的情况下,作为身体主要部分的躯干却动也没动,仿佛是用强力胶水黏在了上面一般。
香磷继续用力拉扯,而在十几秒钟后,出乎意料的事情就发生了。
黄泉的头和手直接被扯了下来,整个过程看起来就像是被玩坏的玩具发生了解体一样。
只是,断裂的部分并没有血液喷洒出来,从中冒出的,是漆黑的烟。
漩涡面麻站在看着那漆黑的烟,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他清楚,那不是烟,而是实质化的查克拉。
滚滚浓烟先是向上飘动,在盘旋扭曲之中凝结成五条头颅如龙似蛇的怪物,然后以雷霆万钧之势回头冲向紫苑的身体。
既然这个世界不存在
铃铛的光芒瞬间大盛,竭力从魍魉的突袭之中保护着紫苑,将黄泉的躯干以及魍魉一起弹向了远方。
“那个梦,果然——”
在结界边缘停下的黑暗之中,魍魉的灵魂探出头来,他一边用身体轻轻裹住一枚黑色的勾玉,一边用数双的眼睛看向了光芒中站立的模糊的影子。
从对方的身形来看,那就是他曾经的敌人弥勒没错。
与曾经的梦一模一样。
他嗤嗤一笑,“你不是相信人类吗?巫女,为什么留下这种东西呢?难道你忘记了最初的言语了吗?”
无尽的黑暗之中,一个生命诞生了。
祂寄宿于神像之中,睁开眼睛,便能看见中向他献上神乐的人们。
在长久的注视着人类之后,祂居然害怕了。而祂害怕的不是其它的什么东西东西,正是其本身已经增长到无法估量的力量。
这件事无论说给谁听,听者都会忍不住发笑。
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因自己的力量太强而感到产生担忧呢?
这是何等的愚蠢。
也正是在这种“愚蠢”的想法下,祂将自己的心和思想分成了两部分。
祂的本意是让一分为二的心相互争斗,相互弥合,在别扭之中维系着祂所期待的平衡,不让那庞大的力量用于危险的地方。
但是,现实总会朝着会让人失望的方向前进。
在祂的意识完全消退之后,两个心的争斗越发频繁,弥合却越来越少了。
在漫长的时间之后,他们已经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相信人类的巫女,毁灭世界的魍魉,在各自的极端中诞生。
在各自拥有真正意义上的身体后,巫女便说了一句话,她也只说了一句话。
“相信人类。”
模糊的影子渐渐凝实,戴着金属头冠的弥勒一手扶着自己的女儿,一手伸向前方,调动着保留在铃铛中的红宝石的力量驱逐黑暗。
魍魉的嗤笑声让弥勒想起了昔日某人对她的话语——“你的术加上魍魉的力量,可以统治世界吧?”
弥勒并没有因此动摇,她说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人会做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至始至终,我的想法都没有改变过。我留下它,只是为了保护紫苑而已。她,太善良了。”
“母亲......”紫苑看着身边的弥勒,也回忆起了从前。
从小到大,除了她的母亲以外,她一直都在拒绝着其他人。在很多人看来,那是她自恃巫女的身份在胡乱发泄着自己的脾气。那些人哪里明白,她只是不想梦到亲近的人死亡的画面而已,只是不想亲口传达别人的死讯而已。
那种别样的痛苦,一直折磨着她。
弥勒对此的评价就是——你太善良了。
“可是,保护他的力量阻止不了我——”
就在母女间的温情开始升起的时候,黄泉的躯干陡然炸裂,更多的黑暗从中涌出,不过眨眼之间,他的身体就已经膨胀了一倍,赤红色的眼睛里,勾玉的图案若隐若现。
黑色的魔物如台风一样席卷着结界内的一切,就连在尾兽玉的爆炸中动都没动的结界此时却有了崩坏的迹象。
轰隆。
矗立在巨坑中的平台遭受撞击,在一阵摇晃后开始坍塌。
漩涡面麻一手抱住香磷,一条尾巴缠住还在躺尸的水月,三人一同跳了起来。而在另一边,魍魉的几个头颅如同狼群一样展开了对猎物的追逐和撕咬。
被他当做猎物的是一个白色的光球,弥勒和紫苑就处在光球的中心。
咔——
咔——
咔——
.....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在连番的撕咬之下,来自于弥勒的光芒越来越弱,整个球体变得越来越小。
在防护就快要阻挡不住的时候,光芒突然又变得强盛起来。
“紫苑,你.....”
“我早就已经解开您的封印了。”
脸上出现独特斑纹的紫苑站到了弥勒的前面,她举起双手,深藏在身体里的巫女的力量被她尽数释放了出来,直接压向了魍魉。
在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的冲撞中,紫苑回过头来,带着眼泪露出了笑容,“只是,只是,”
梦中的相见太过短暂,也太过梦幻,在醒来之后,梦中的温情就像是夏日的烟火一样无法抓住。
如果能再见一面,那就不是梦了,而是微风下停在指尖的蜻蜓,是永恒不忘的记忆。
“我只是想和您再见一面啊,母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