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徐铭澈又拉住了徐瑶儿:“好妹妹,你就帮帮七哥哥吧。”
若是徐瑶儿不同意,这对财迷的老七来说可是巨大打击,毕竟画坊还没有进账。
作为一家姊妹,这点动动手指的事,自然是要帮的,她叉着腰,故意学着小孩子小大人的模样。
“七哥,我答应你可以,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老七徐铭澈一愣,随后果断答道:“好,别说一个了,就是一百个,七哥也能答应你。”
她笑着点头:“行吧,既然七哥都这么说了,那瑶儿就就说了。很简单的一件事,从今往后,七哥哥必须在学业上好好努力。”
学业?
他可不行啊,徐铭澈迟疑片刻,小心打着商量的语气,“瑶儿妹妹,你也知道的,七哥从小……”
不等徐铭澈说完,徐瑶儿便转过身子,欲提步离开,“行吧,既然七哥哥做不到,那这作画一事便也作罢。”
徐铭澈、徐少然两人连忙拉住徐瑶儿。
“哎,好瑶儿,哥哥都是胡说八道的,以后一定好好学习,若是不好好学,你随时停笔便是!”
老七徐铭澈激动地拉着徐瑶儿立誓。
徐少然也附和着道:“是啊,三哥也一定会带着七弟好好学习的。”
徐瑶儿点点头,“既然答应了,那便备笔墨吧。”
她站在原地和二哥、三哥静静等着,看着徐铭澈差人将之前就准备好的上陈笔墨纸砚拿了出去,而作画的桌椅竟然就摆在牡丹亭大门口。
行人看着牡丹亭这样浩荡的架势,纷纷围了起来看热闹。
“瑶儿妹妹快出去看看吧,那笔墨都是七哥花大价钱给你寻来的。”
徐少然一边说着,一边将徐瑶儿往外推去,“快走快走。”
二哥徐铭轩倒是没什么表情地跟在他们身后。
徐瑶儿一出去便是这幅画面,实心的沉香木做出来的一张长桌,从桌边到桌脚都刻着云纹。
桌上是一副笔墨纸砚,和用七彩粉做出来的各种上色颜料。
凳子也是配套的,靠墙挂着四张卷轴画纸,比她一个小孩子高了不少。
“大家都来看看,我家妹妹可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当众作画的,有什么想画的,只要银子给到位,大家尽管说来。”
老七徐铭澈还不忘揽客,招呼着那些看起来富有的世家子弟买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没有点画的人,倒是看戏的良多,徐瑶儿懵懵懂懂,充分地装扮一个五岁孩童应有的懵懂无知、天真浪漫。
她有意给徐铭澈把牡丹亭画坊名气打出去,便让人取下一副空白的画轴,摆满桌台。
她挪动一个板凳,站在上面才堪堪比桌面高出小半个身子。
只见她不过沉思几秒,便开始作笔提画。
寥寥几笔,一副雾雨朦胧的山水美景便呼之欲出。
徐瑶儿作画讲究细致,先勾勒出大概大家看得出是什么,再仔仔细细地描出细节。
不一会儿,徐瑶儿在牡丹亭当场作画的消息不胫而走。
常逾不过寻常上街闲逛,听见这样的趣闻,便招呼自家小厮去打听一番。
没过一会儿,贴身小厮便回来了,朝常逾小声道:“公子,是徐家兄妹。”
又是他们。
常逾想起上次诗词会徐瑶儿那一番话,觉得她这个人十分有趣,便主动提出,“走吧,去看看。”
身旁几个兄弟都记恨着上一次的事情,见常逾脸上没什么表情,更是误以为常逾准备找徐家兄妹算账。
几个人气势汹汹拨开人群,走到最里面,给常逾开出一条路来。
徐瑶儿低着头认真作画,并未发觉有何异样,倒是徐铭澈几人,瞬间拉起警戒线,注意力都集中在常逾和他身边这几个狐朋狗友身上。
二哥徐铭轩和老七徐铭澈一左一右护将徐瑶儿护在中间,生怕常逾记仇会借此找徐瑶儿麻烦。
二哥徐铭轩特意出言警告,“常逾这里可不比县令府,人多眼杂,如若在街上闹事,不仅我们会没脸,你也定然会给常家丢人!”
常逾见徐铭轩对他敌意甚大,连忙解释,“我不过是来凑个热闹而已,你们千万不要误会。”
徐少然、徐铭澈也都警惕地盯着常逾,他们积怨已久,可不会因为常逾一两句话就冰释前嫌。
徐铭轩见在场这么多人,量常逾也不敢搞出什么事情,更何况常逾在诗词会上还欠徐瑶儿一个人情。
场面显得有些尴尬,徐瑶儿专心致志地在作画,徐少然、徐铭澈和常逾大眼瞪小眼。
一盏茶的功夫后,徐瑶儿也停下了笔,完成了画作,她抬起头看见常逾时还有些诧异,不知常逾何时来的。
此山水画,最后波光粼粼的江面垂钓渔人才是点睛之笔,山水细雨,农家小舍,纷纷扰扰中难得的静心之地。
常逾站在最前端,他凑近一看,发现才几日不见徐瑶儿画作愈发好了,连声赞道:“徐小姐的画作似幻似真,如痴如醉,真是越发令人钦佩了。”
人群中有些想要巴结常家的人,早就知道常家公子跟徐家兄妹不和,故意调侃道:“徐小姐,你这街头卖艺,这一副想要多少两银子?”
“街头卖艺”一词成功让徐家兄妹都不同程度地皱了皱眉。
徐铭轩一听这话顿时冷哼道:“什么叫做街头卖艺?我妹妹在学堂里读书,今日不过偶然出来一趟,如何是你们口中那种卖艺求生之人?”
那人很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身穿着青布麻衣,长相平凡至极,却带着几分傲慢的语调,“这有何区别?不过都是一丘之貉罢了。可惜想找冤主可没那么容易!”
徐瑶儿拉住徐铭轩,“二哥不必与不相干之人多费口舌之争。”
此话成功把那人气的够呛。
这时,又有一位好奇的富家公子过问:“是啊,你既当众作画,怎么不标出价格?”
徐铭澈扫了一眼刚刚挑事的人,不想在今天这个日子惹出是非来,便道:“论尺寸与内容难度量价,不过今日牡丹亭首次开张,便对半砍吧,此副《山水》一百两起。”
徐铭澈漫天要价,让一众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你这也太贵了吧?”
“是啊,谁会花一百两去买一幅名不经传的山水画?”
“的确,这价格亏他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开得了口。”
刚刚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兄弟也道:“呵呵,这样一幅画就要百两,难不成你们徐府揭不开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