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徐瑶儿突然想到了破解方法,还不及去找二哥徐铭轩,直接在房间内研究起来了。
验算、证实、实践,最后一步落子,徐瑶儿看着解开的残局喜出望外。
她带着验算纸,迫不及待跑去找二哥哥,他们努力这么多天终于得出结果了!
还没跑到老二徐铭轩的院子,徐瑶儿路过二房院中,发现二房中居然是从未有过的喧闹。
“快去烧水!”
“人呢!还不赶紧……”
“人都去六公子房中,现在哪还有人?”
这话让徐瑶儿奔跑的脚步猛然顿住。
六哥哥那处,二房向来是不允许那么多人去打扰的,现在人都去那了,代表什么?
徐瑶儿浑身一僵,想起徐铭泽那张总是苍白却温柔的脸,刺人的凉意从头蔓延到脚。
“不,六哥哥不会有事的,我之前明明稳住了六哥哥的身体。”
徐瑶儿咬牙,强迫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直接跑向徐铭泽的院子。
跟徐瑶儿听到的一样,二房的人果然都到了徐铭泽的院子里来,这个素来空荡,被苦药味填满的院子现下到处都是人。
他们行色匆匆,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可眼底却是麻木。
徐瑶儿甚至听见有人低声道:“六公子恐怕活不过今晚了……”
徐瑶儿瞳孔一缩,怎么会?
“明明六哥哥一直都在用我给的方子,上次见六哥哥时,病状分明已经转好,怎么会突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低声喃喃,可当务之急是见到徐铭泽再做判断。
她冲进房中,徐铭泽房中已然挤满了人,她看不见徐铭泽,只看见二夫人颤抖着手在给六哥哥擦拭。
可她的泪珠却不停地低落,沾湿了布巾。
“我可怜的儿啊!不要闭上眼好不好?娘亲已经让老二去找慕大夫了,我们等慕大夫回来,一定治好我儿……”
她说着,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抓过一旁的医者:“李大夫,你一定可以的对不对?我不求你能治好泽儿,我只求你让他撑下去,撑到慕大夫回来。”
李大夫见此,不忍地闭上眼:“徐二夫人,恕老朽无能。”
话音落下,徐二夫人发出一声呜咽,这是一个母亲得知自己当真要失去自己亲生孩子的悲鸣。
他也满心悲切,身为医者自是慈悲心肠,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也恨自己学半辈子医这般平庸,连续命都不能做到,实在无能。
徐家兄弟几乎都在,老七徐铭澈更是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四徐铭浩偏头,狠狠用袖子将眼泪擦去,他眼尖地发现了徐瑶儿。
他眼睛骤然一亮,立刻上前扯住徐二夫人的袖子:“娘!瑶儿妹妹来了,让瑶儿妹妹救救六弟!”
之前六弟就是瑶儿妹妹出手救下的,大夫也说过瑶儿妹妹的药方可用,瑶儿妹妹一定可以救六弟!
徐二夫人此时正是伤心的时候,哪里会陪着老四胡闹。
她甩开老四的手,斥责:“胡闹,李大夫都束手无策,瑶儿不过五岁,泽儿……就让泽儿安安静静地走吧。”
说着说着,二夫人的眼眶又蓄满了泪。
“娘,六弟有救的,明明有救的!你就让瑶儿妹妹试一试!”
徐铭浩哪里肯?他根本不愿接受,也不愿意看老六离开,拉着徐二夫人开始闹。
徐二夫人心力交瘁,她难道愿意看泽儿离开吗?
老七徐铭澈见此,哭得更加大声,一时之间场面乱做一团。
趁着混乱,徐瑶儿悄悄溜到六哥哥身边,摸上了徐铭泽的脉搏。
脉象虚浮,已经弱到快要察觉不出的程度,可徐瑶儿隐约察觉到,徐铭泽的心脉并未到极限。
“瑶儿妹妹……”
徐铭泽在恍惚之间睁开眼,看见徐瑶儿,虚弱地冲徐瑶儿笑了一下。
“你觉得,我还有救吗?”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微弱得像自言自语一般。
“六哥哥,我说你有救,你信瑶儿吗?”
本应该鲜活的少年变成如今这幅生机微弱的模样,徐瑶儿鼻头一酸。
“信呀,信的呀。”
徐铭泽手微动,握住了徐瑶儿的,她感觉到满手冰凉。
少年原本涣散的眼底,居然亮起了光。
“之前,瑶儿就救过六哥哥一次。”
他低低笑了一声,“瑶儿妹妹一定,能救六哥哥第二次。”
声音到后面,几乎是气音,他呼吸骤然一重,原本无力的手猛然攥住徐瑶儿的手腕,攥得徐瑶儿小小的手发疼。
徐瑶儿见此,知道徐铭泽马上要到极限了。
她闭眼猛的深吸一口气,骤然出声,打断了满室喧哗:“二夫人!如果我说,我有方法能让六哥哥撑到慕大夫回来,你可愿把六哥哥交给我?”
她不再用稚嫩的语气卖乖,而是斩钉截铁地向二夫人表示:我可以。
徐二夫人看向徐瑶儿,她看见泽儿的手紧紧抓着徐瑶儿的手。
她知道,徐铭泽是一点力气都没了的。
“泽儿……”
她捂住嘴,对上徐瑶儿那双坚定地双眼:“我不信你,可泽儿他愿意信你,那你便去!”
如果让徐瑶儿医治试试,是泽儿的遗愿,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忍心拒绝?
徐瑶儿得了首肯,没有犹豫,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嘱咐下人去拿热水烫针。
行针要将衣服褪去,徐瑶儿又是拍了拍徐铭泽的手,没说话,可徐铭泽像是知道一样,送开了手。
二夫人看见,徐瑶儿白嫩的手腕已然青紫。
徐瑶儿像是没感觉一样,面不改色地开始施针。
她双手翻飞,不过一会儿,将徐铭泽的穴道尽数封住。
这算是吊住了一口气,李大夫在把脉之后震惊地看向徐瑶儿,众人就知道,居然真的有戏!
徐二夫人见此,劫后余生,双腿一软,若不是有丫鬟扶着,恐怕床上又得躺一个。
“备纸笔,我要写药方。”
徐瑶儿不动声色地扫过房中的每一个人,面色分外难看。
笔走龙蛇,徐瑶儿将方子写好之后,没有把药方递给下人。
“七哥哥,你过来。”
徐瑶儿语气严肃,原本稚气的脸在那双暗含怒意的眼神之下,气势汹汹。
“瑶儿妹妹,你要说什么?”
徐铭澈打了个哭嗝,但还是乖乖走上前来。
不知为何,他看见瑶儿妹妹,居然有点害怕。
“这是药方,七哥哥你拿着,亲自抓药,亲自煎,药渣都自己收好!”
徐瑶儿把药方塞到徐铭澈手里,一字一顿地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
“六哥哥被人下毒了,现在除了你,我谁也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