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清双臂抖得厉害,琵琶骨的伤口处有些濡湿,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
青年依旧在向下施压,可一双眼睛却看着颜倾清,蹙眉开口。
“你伤口裂开了。”
颜倾清面色已经惨白,但依旧咬牙硬撑,还不到时候。
高台上,慕承闲已经看到颜倾清双肩衣服颜色被血迹泅深,一双远山的般的眉微微蹙起,唇角不知什么时候,早没了平日里仿若刻在脸上的笑意。
敲击轮椅扶手的手指早已停下,变作抓紧扶手。
半晌,他微微侧头看向景珩。
景珩会意上前,慕承闲朝着演武场下颌一抬。
“告诉场上监考官,比武第二,安全第一。”
景珩领命飞奔下高台,不过片刻便到了演武场边上,叫过监考官低声耳语。
面白无须的青年注意力分散到景珩这边,颜倾清抓住机会,一错手,长剑转了几圈,直接把长戟弹开。
而青年因为刚刚分神,此刻措手不及有些乱了阵脚,颜倾清却是乘胜追击,长剑带着血气只攻向青年脖颈。
用长戟格挡已然来不及,青年只能弯腰低头躲过长剑。
而一剑挥过,颜倾清顺势收剑。
下一瞬,青年发带突然断成几截,落在地上。
青年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他明明只看到颜倾清挥了一剑,发带怎么可能断成这么多段?
除非……是颜倾清出剑太快,快到明明挥出好几剑,而他只看到了一剑……一声锣响,比武结束。
胜负已见分晓。
颜倾清拱手施礼,淡定的走下演武场。
颜云檀本想去看看女儿,可如今在皇帝面前被问话,他走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带着两肩血迹离开。
而众人一看,却发现高台上的主监考之一的慕承闲,早就不知去向。
颜倾清硬挺着回了马车,叫车夫赶紧回相府。
她伤口确实如那用长戟的青年所说,崩裂的比先前更为严重。
让珠儿给自己上了伤药,一路忍着疼坐着马车回了相府。
一进相府大门,颜倾清只觉得头晕目眩,下一瞬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珠儿一声惨叫,想去扶自家小姐依然来不及。
正担心间,却见慕承闲滑动轮椅过来,堪堪接住了晕倒的颜倾清。
慕承闲低头看向面无人色的颜倾清,转而看向景珩。
“送回西苑。”
景珩领命,赶紧背着颜倾清送回西苑。
颜倾清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喉咙干渴发热,努力了半天也只能用气音说了一声,“水。”
一杯温度刚好的水送到唇边,颜倾清如沙漠中干渴了许久的旅人,大口大口的把水喝下。
喝完水,她才算真正清醒,却见给自己喂水的,正是原身的娘亲闻溪。
愣了半晌,颜倾清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
闻溪替颜倾清掖了掖被子,又探了探她的额头。
“傻丫头,你还发着热,怎么能去演武场上比武呢?”
确认了真的是原身的娘亲,是跟自己前世母亲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颜倾清一时眼眶微红。
她向来性子坚毅,可或许是因为身在病中,到底脆弱些,开口的声音委屈中带着颤抖。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