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前,元柒就被叫醒了。
半夜出宫,她内心又把姜天机骂了千百遍。
早出也是出,晚出也是出,为什么一定要在她睡得正香的时候?
容时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看到元柒皱着鼻子,将不爽写在了脸上,倏地开口:“不高兴?想的什么?”
元柒:“想把国师千刀万剐。”
如水墨勾勒出的眉微微一皱,容时清冷幽沉的眸融入寒戾,“你在想他?”
元柒:???
注意到暴君暴戾值又在上涨,她脑袋都清醒了,“没有!我只是心疼你啊。”
容时眼里的寒意微凝。
“你大病初愈,就该好好休息,他半夜这么折腾,你要是再病了怎么办?”元柒一本正经地说谎。
容时凝着她,沉沉一笑,“我还以为你想要姜天机做我的继父。”
元柒:???
暴君的脑袋,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原来是怕她勾搭了他的好兄弟?
这种念头要不得,必须杜绝!
她握住容时的手,情真意切,“阿时别乱想,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反正容时不死她嫁不了人,容时死了她就是太后,还嫁什么人?
容时勾唇,指腹悄无声息地拂过她的柔嫩的手心,“是吗?”
元柒正色,“我对天发誓!”
要是做不到,容时遭天打雷劈!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看到容时头顶的暴戾值掉了。
这回不是虚的掉,而是真真切切地掉到了19983。
居然掉了10个暴戾值?
元柒高兴中又有点心虚。
她刚刚还在心里发誓让他天打雷劈来着,结果人家这么依赖她这个“母亲”,稍微哄两句暴戾值就掉了10。
这下元柒看着容时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小可怜。
马车出宫,元柒掀起帘子往外看,“我们要去哪?”
容时唇畔勾起高深莫测的笑,“寻宝。”
片刻,马车停在了廉亲王府正门,元柒惊诧地看着容时,“半夜三更,来这里寻宝?”
容时笑而不语,率先下了车。
他换了一袭纤尘不染的雪衣,乌发玉冠,容色倾绝,衣袂被风卷起时,仿佛要羽化而登仙。
元柒跟在他后面,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廉亲王府。
确实是大摇大摆。
门口的守卫像瞎了一样,压根没搭理他们,仔细看腿还有点抖。
容时轻车熟路如逛自家院子,没一会儿就带着元柒来到了库房。
门一开,元柒仅剩的那点瞌睡消失殆尽。
太闪了!
金银珠宝几乎要亮瞎人眼。
“难怪有传言说廉亲王最富有,果然是真的!”
元柒只字不提这个传言是她爹八卦出来的。
容时大手一挥,薄唇冷冷吐出:“搬空。”
真……过分(爽到)。
元柒津津有味地看着,一开始还觉得有意思,后来已经麻木了,轻轻打了个哈欠。
既然都要搬空了,还让她坐在这里看着干什么?
虽然这张椅子挺好看,扶手上还镶嵌了红宝石,镌刻的纹路精致高贵。
眼看着元柒无聊到抠扶手的宝石了,容时大发慈悲地道:“姐姐可有喜欢的?选一件吧。”
元柒嘴角抽了抽。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抠的男人!尽管他心智只有几岁。
她才几岁大的时候,别家小公子哥为了讨她欢心,都不止送一件东西的!
长大之后,更是隔三差五地成箱成箱的送。
虽然京城都传她是个草包,但她收到的礼物最多啊!
当然最后都没收,东安侯府不缺那点钱,但这都是让元柒高兴的业绩。
结果……
她风风光光嫁的夫君让她在众多好物中挑选……一件。
是不是还要夸他大方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
元柒话音顿了顿,“什么都可以?”
容时一眼就看出了那双灵动美眸的不怀好意。
“搬完再选吧。”元柒深藏功与名地笑了笑。
哪怕这库房简直是金山银山,但容时的护卫效率极高,半个时辰就结束了,甚至容时还把亲叔叔藏在书房和卧房各个角落的宝贝全都挖了出来。
一行人大摇大摆的来,大摇大摆的走。
前脚车轮子轱辘轱辘地离开,后脚所有廉亲王府的护卫两眼一翻,腿软地往底下一倒,“昏迷”了过去。
终于可以休息了,腿软得都快撑不住了。
廉亲王府赶回来时,看到满地让人生气的废物,冲进府内,看到整座府邸一粒碎银子都笑不出来,当场就气晕了过去。
容时,一定是容时干的!
那就是个妖孽!
明明知道他今夜所谋,还戏耍了他,玩了一手声东击西。
容庚被气得心梗。
另一边的元柒和容时就自在了。
容时也没有避开元柒,带着她进了一座其貌不扬的院子。
刚进门,元柒微眯眸,“机关?”
这院里看起来环境极其雅致,但一花一木、假山假石的摆位仔细一看就能看出一些古怪。
容时不记得自己到底在这里设置了什么,但并不妨碍他进去。
正思索着要带着细作进去,还是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完全可以利用她去吸引容庚的注意力。
还没思索完,就看到身着潋滟罗裙得少女一掀衣摆,对他开口:“要不要玩个游戏?要是我赢了,关于新库房的所有东西,我在里面选一样,但是我要是输了,我什么都不要,好吗?”
最后两个字询问得温柔。
容时低笑,“好。”
元柒笑了,拽着裙摆,足尖点地,姿态飘若惊鸿地进了机关陷阱中。
她动作轻快,就算是不小心被触发的机关也压根抢不到她半分。
少女站在终点,回眸一笑,明艳如娇艳的芙蓉花,“你输了!”
容时无所谓,脑海里却都是她方才的姿态,“你想要什么?”
元柒:“我想要库房的钥匙。”
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