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大夫听林无双如此干脆的就答应,忙说道:“小友以后有用的着老朽的地方,尽管开口,老朽虽无大能,但也会竭尽全力!
此技乃小友的独门秘法,竟如此爽快的愿意教习老朽,实乃大善之人啊!
若以后遇到此等急事也不会束手无策了。”
老大夫一双老眼闪着星辰。
林无双怀中的于庆儿却搂着林无双的脖子不撒手,“哥哥先送我回外公家,然后再回来教老爷爷的救人之技,好不好?”
“好!哥哥先送你回去。”这个小机灵鬼,改口改的也真快,又不叫姐姐,叫了哥哥。
那她就尽心尽责的把她们母女给送到中书寺郎家,看看小丫头的外公是如何处置这个名叫翠玉的丫环,随身携带千两银票是几个意思?
“老先生,我这里有一瓶跌打药油,还有两粒跌打丸,您老先让他们把药丸服下,再把两位伙计伤处涂抹一下。
然后再把这里收拾一下。待我把她们母女送到归处,再传授您这异物卡喉的技能。
今日若晚,明日定来,您老尽管放心。”
林无双许下承诺。
老者点头:“嗯嗯,是该收拾收拾,这乱乱的,唉!祸矣?福兮!”老大夫忙把那两粒药丸分别塞入两名伙计口中,又去舀来一碗水让他俩把药丸服下。
然后再把那白瓷瓶上的木塞取下,帮躺在地上呻吟的伙计擦上药油,身体凡有青紫之处,老大夫都吝啬的倒了如豆药油,然后伸出老掌为伙计搓揉。
经过这一番搓揉,那名伙计竟不觉得疼了?
他不知道师父是用的什么神药,竟然这么神奇?
经过一番伤处的上油搓揉,那名伙计竟利落地爬起身来,伸伸胳膊抬抬腿,感觉就像没受过伤一样。
那名店伙计连忙就说:“师父,我身上的伤似乎是好了呢,一点都觉不到疼痛呢。
您老把药油给我吧,我来帮小信上药油。”
那叫小信的药铺伙计还躺在地上哀嚎呢,他的腿也不知可有打断?
老大夫帮他摸了摸骨,发现没断,松了口气。
便把药油递给了学徒兼伙计的武凌。
武凌接过药油在鼻下闻了闻,以他的才疏学浅,却闻不出药油里是哪些草药。虽然他也整日与草药打交道。
武凌赶紧给躺在地上的小信搓揉伤处,尤其是大腿处,皮肤肿胀老高。
武凌稍微多倒了些药油,用手轻轻的按揉,那叫小信的伙计竟没觉得有多疼痛,反而觉得凡被药油涂抹按揉的地方都很舒服。
很快伤处都被涂抹按揉一遍,两名伙计都又生龙活虎起来,把被打砸的药柜与药草分开,收拾打扫起来。
“师父,那小郎君真乃神人啊,我们这会子身上都觉不到疼痛了呢!”
老大夫把那还剩有半瓶的药油白细瓷瓶子按紧了木塞放在一个小木盒子里,然后拿回内院放在柜子里给锁了起来。
那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让老大夫的老妻及孙女都感到意外。
看着师父如此宝贝那瓶药油,两名学徒兼伙计也认为理应如此,他们可是深有体会到那药油的妙处的。
刚刚前面药铺的打砸让老大夫的老妻心里颤颤的,本来她想出去和人家理论理论,可是自己已经年老体衰,只好护着小孙女儿在后院待着。
这么多年她家老头子心善为穷人看病,即便是乞丐来求医问药,都给看。以至于别人家开药铺越看越有钱,而她家,除去购买草药的周转资金,还能有口饭吃。
也不知今日被打砸了一番,药柜及草药都被毁坏了,这药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开起来。
老婆子愁容满面,反观老头子像没发生过事情一样。急冲冲地抱个小小木盒子当个宝贝一样将其锁在柜子里。
然后又急冲冲地回前面药铺去了。
林无双一手抱着于庆儿,一手提拉着翠玉,跟随妇人朝她们先前用膳的酒楼走去。
酒楼离老大夫家的药铺约有半里路远,而在酒楼不远处也有一家医馆,四五间的铺子,被装饰的很是精致大气,里面看医的人也不少呢。
“你们怎滴舍近求远啊?”
林无双看向那妇人问道。
妇人正欲说话,于庆儿却问道:“什么是舍近求远啊?”
林无双看看怀中的小人儿笑道:“呶,你看这么近的医馆,你们不去求医,反而去这条街上去求那又破又旧的老大夫的药铺?”
“噢!原来如此。”小丫头表示她知道舍近求远的意思了。
那妇人待小丫头说完才说道:
“我们先前就去这家医馆来着,里面有两个坐堂大夫,看到我娃这个样子,又询问是怎么回事?便都摇手说不得空,翠玉也吼叫了几声,里面的掌柜就给我们指引方向,说那老大夫绝对会医好我娃儿这种状况。
并警告翠玉若敢在他医馆闹事儿,把她打死在当街上,都没人敢问。
于是我们就去了那老大夫的药铺子,老大夫看了我娃儿的情况,也摇首推拒。
翠玉气恼,就唤来跟随的家奴打砸了药铺,我当时也是六神无主,就没有阻止他们。
现在回想一下,那老大夫是何等的无辜!”
身后几个家奴看着怀抱自家小小姐的小郎君,瘦瘦高高的,一手还轻松的提着翠玉,就像提个破口袋似的。
此时的翠玉头上的发饰早已不见了踪影,衣衫不整,浑身狼狈不堪。
惴惴不安的六名随行家丁,从酒楼里赶出两辆马车,那妇人上了一辆,林无双此刻是一身男装,自是不好与那妇人同乘一辆马车。
林无双抱着小庆儿上了另一辆马车。
拐了几条街,两辆马车便在一座府邸门前停下。
家丁上前叫门,不一会儿大门打开,里面有看门守卫问道:“找谁?”
“不找谁,是我,祖家二小姐,祖君云。”那妇人平静的回答。
守卫一听,连忙把大门打开。
“不知二小姐回来,快请进!快请进。”那守卫连忙躬身行礼。
引领着随行家丁进入停放车马的院落。
林无双把于庆儿放在地上,让她自己行走,单手还不忘提留着翠玉。
早有丫环婆子到后院禀报给夫人,说大小姐回来了。
祖夫人也有几年没看到自己的女儿了,尤记的还是女儿生小外孙女时候见的,也不知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如何了。
赶紧吩咐丫环让厨房准备膳食和点心,自己女儿和外孙女一路车马劳顿,辛苦了。吩咐好一切赶紧向前院奔去。
“老爷回府了。”
有家丁高喊。
只见一位身穿官服头戴官帽的中年人大踏步走了进来:“云儿,我的云儿回来了吗?”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中书侍郎祖珽。
刚刚进府,守门护卫上报说大小姐回来了。
厅堂里,祖夫人怀里抱着于庆儿,满脸都是喜笑,眼中闪着泪花。
如果自己的大女儿不死,此刻若也站在自己身边,那该多好啊!
往事如烟,心酸悲苦,人生瞬息万变,自家老爷桀骜不驯的性子,常常得罪人,这官途也是起起落落。
大女儿就是当年老爷被贬恒州途中染疾而亡,每每想起就伤心至极。
祖珽四十出头↗,长的那是一表人才。
“爹爹!”
喊了一声,又向偎在祖夫人怀里的小庆儿招招手,
“庆儿,快下来,这是外公,快叫外公!”
刚刚还偎在祖夫人怀中撒娇的小人儿,麻利的挣脱了祖夫人的怀抱,“外婆别生气哦,您已经抱过庆儿了,该让外公抱抱呢。”
小人儿迈开小短腿扑在祖珽略蹲着前倾的怀里,“外公,你长的好好看哦!娘亲长的就像你,才会这么漂亮!
不过,外婆也很漂亮呢!”
真是一个小马屁精!
林无双心里骂道。
“我的小外孙女精明至极!随我,哈哈哈…”
祖珽一把抱起自己的外孙女走到女儿身边,“云儿,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祖珽看着眼前这柔柔弱弱的女儿,眉山轻皱,两眉之间,川字纹宁结。
这是日子过得有多不畅,才会形成愁容满面的苦瓜脸啊?
祖珽单手抱着小庆儿,伸出另一只手把女儿搂在怀里。
“是为父无能,才会让我的女儿日子过得如此不开心!
此次回来,若你不愿回去,那就留下来吧,爹爹还是能养起你的。
当年为父被贬恒州,若不是觉得你公爹对我多有照拂,不然也不会应了这门亲事,我觉得宏斌那个孩子也还不错。
都是为父连累你们跟着受苦,流放路上你和你姐姐把吃的都省下来给你们母亲和弟弟吃,以至于你们身子羸弱,一场风寒要了你姐姐的命…”
说着过往之事,一家人都心中酸涩!
“吭吭!”
林无双故意的吭哧两声。
这母女俩忘记她不存了吗?
也不想想惩治作为贴身丫环翠玉为何如此嚣张?
小丫头于庆儿立马搂着祖珽的脖子撒娇道:“外公,庆儿差点就看不到外公和外婆了。
若不是这位哥哥救治庆儿,庆儿此刻就没了呼吸了。
若庆儿死了,娘亲也不好活呀?
哇…”
小人精双手捂住眼睛大哭起来。
“嗝!…庆儿好怕怕!”
林无双看着小丫头由开始露出指缝看向她的假哭变成了泪珠如断线的珍珠一样的真哭!
小丫头回想回想,也应该是被吓着了吧?才会真哭的嗝都出来了。
祖珽这才注意到林无双,把于庆儿递给祖君云,熟后对着林无双一抱拳,
“多谢小友出手相助,祖某定当重谢!”
说吧,颠了颠大袖对小厮吩咐:“给这位小公子上茶,请上座。我去换件衣服。”
祖大人向林无双点点头,便抬步去换下官服。
稍顷,一身便服的祖珽快步走进中厅。
“让小友久等了。”
“无妨!”
林无双轻轻端起茶杯,双手捧起,学着电视剧里古人的动作,
“大人,请!”
“请!请!”
祖珽连忙端起茶杯,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轻轻呡了一口茶道:“小友,敢问怎样称呼?”
“大人,您唤我无双便好!”
林无双喝了两口茶水后,就把茶杯放在几案上,这茶有些苦涩,不太好喝,若不是自己口些渴,真不想喝那两口。
“噢,无双公子!
这个丫环是怎么回事?
为何回来这么久了,她竟没有出言?”
祖珽可是记的,翠玉这个小丫头是个很爱说话的性子。
林无双没有回声。
于庆儿却开了口,“外公,我们今日很早就出门了,娘亲本打算入府后再用饭。
可是翠玉非要吃饭,说她饿了。
我们也带了水囊和糕点,途中也分发了,吃了一些。
家里奴仆似乎都很听翠玉的话,娘亲的话似乎没有威慑力。
是以一入城没多久,赶车的仆人就把马车赶入悦来酒楼后院,点了餐。
那碗鹌鹑蛋也是翠玉特意点的,油炸的,金黄金黄的,还点了一份蒸鱼,娘亲忙着帮我挑鱼刺,翠玉给我夹了一鹌鹑蛋,我吃了还挺吃的,就自己又夹子一个,我小小的咬了一口,谁知翠玉碰了我一下,那枚鹌鹑蛋就进入我的喉间。
我就连忙下手掏,咳也咳不出来,慢慢的我就喘不出气来,就听翠玉慌忙喊道,小姐不好了,小小姐被食物卡喉了。
我就听到我娘亲吓的摔倒了,又连忙爬了起来,抱着我就去寻大夫。
第一家医馆见我快没了气息,就拒医,还把我娘亲赶了出去,还假好心的给娘亲指路。
到了第二家医馆,那老大夫见我的状况也是干着急,却束手无策!
于是翠玉就让家仆回到马车拿来防身木棍对药铺一通乱砸,还把人家伙计给打伤了。
外公,您说翠玉这样是不是奴大欺主啊?
若不是这位巧遇,把我喉中的食物取出?”
“庆儿,别说了!都是娘亲没用!是娘亲没护好你!”
祖君云冲了过来,一把搂住小庆儿,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没了你,娘亲也活不下去!”
“好了。
夫人,把她二人带入你的房里,让厨房炖些参汤,再做些吃食。”
祖珽一挥手道。
“好嘞!老爷。”
祖夫人领着女儿及外孙女去了后院,并吩咐婆子去安排。
下人们也退出门外,不远不近的站着,随时听候大人的差使。
“小友可以解开她的穴道了吧?”
林无双一扬手,翠玉便感觉浑身不是那么紧绷了,而且张开嘴巴也能发声音了。
翠玉对着祖珽跪倒在地,“老爷要替奴婢做主啊?
这个小贼虽救活了小小姐,却对小小姐不敬,上下其手抚摸小小姐的身子。
奴婢去护小小姐,还被他打伤,用了妖术使奴婢口不能言,足不能行!
老爷!
打死他!”
翠玉手指指向林无双咬牙切齿的模样,一副恨不得吃了林无双的狰狞面孔。
祖珽一茶杯砸在翠玉的头上,随着瓷器落地,摔成几半和碎渣。
鲜血也从翠玉的脑门流了下来。
“老爷!您怎滴如此对待翠玉?亲疏不分?
翠玉可是一心一意忠心耿耿伺侍小姐十多年啊!”
丫环翠玉伸手摸到头上疼痛之处,摸了一手粘糊糊的血,尖叫着责问祖珽。
“大胆贱婢,你是以什么身份和地位对我又吼又叫?
自己做了什么见不滴人的坏事,自己不清楚吗?”
说完祖珽向门外扫视了一眼喊道:
“来人!把这贼婢拖下去给我打,打到她招供为止!”
“是,老爷。”
门外走进两名身强体壮的家丁把翠王拖了出去。
“老爷,您不能这样对翠玉啊?翠玉忠心耿耿侍奉小姐,尽心尽责。
您这样对待奴婢会寒了一众奴仆的心啊!
将来谁还会忠心不二,只会阴奉阳违…”
“祖德,把她的嘴给我堵上,先打上三十大板,再拔掉堵布,让她招。看看是她骨头硬还是板子硬?”
祖德是管家祖严的儿子,一个家生子奴仆,会些功夫,每天跟随祖珽上下朝,贴身保护及侍候祖珽的衣食住行。
祖德依照自家老爷的吩咐,拿了一块抹布塞入翠玉口中。
很快三十大板打完,翠玉的屁股与大腿处流出的血把裙子都染红了。
祖德把抹布拿掉,“翠玉快说,为何要害小小姐?”
翠玉依然嘴硬道:“奴婢没有!”
“快说了吧?少受些罪,你看看你做如此糊涂事,被打的有多惨?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祖德继续诱问。
“我…没…有!”翠玉艰难的不承认。
祖德没办法,总不至于把她给打死吧,这样可真就问不出个啥来。
于是进屋回报:“老爷,翠玉嘴太硬,不肯说。”
“贱婢!骨头倒是挺硬!可惜用错了地方。”祖珽气恼地说道。
“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有家人被人拿捏在手里,她不承认,代表她所要做的事情还没完成!”
祖珽看林无双这样分析,就问:“无双公子,你可有什么办法,撬开运贱婢的嘴?”
“有!
你给我准备一间房子,把门窗凡是有透光的地方全部用黑布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