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慕书抬头，又惊又奇，张嘴结舌站住了，“是你？你，你，你什么意思？”

拦路者凶恶继续，“我什么意思？你他妈什么意思？”

王武走上两步楼梯，抱拳施礼，“樊大哥，怎么啦？”

樊大哥正是丐帮渭州堂主杀狗将樊达，见了王武来问，更是凶恶，“你他妈来问我什么意思？你们两个他妈的什么意思？当咱渭州没有人吗？”

围观人群中一个人小声笑道：“嗨，屠狗的瞧不上杀猪的啦！”

人群中当然也有善良人替郑屠抱屈，“唉！人是不能做好人啊！做好事也被人嫉恨，什么世界！”

柳金凤也回转了身，抢步下楼，一个失足踉跄，眼看就要滚下楼梯丢个大人，却又眼疾手快，牢牢抱住了樊达，“哎呀，吓死奴家啦！樊官人，怎么了？您什么意思？”

“哼！俺瞧不上有人抢做好人！”

“呵呵呵，哎吆，俺的樊大官人，俺也瞧不上啊！可俺是开门迎客的生意人，好人坏人的生意都得做呀！您给姐姐个面子，让俺做这一单生意行不行？”

此时雷慕书终究也不知应该如何称呼樊达，不敢莽撞，只好抱拳，“郑某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这里赔罪了。您今日在这里的开销全算俺的。”

然而樊达依旧凶恶，“老子是缺钱的人吗？要你大方！”

一旁早惹恼了一名军官，站了出来，“呔，你个卖狗肉的腌臜奴才，你他妈凶什么凶！你他妈不知道郑大官人是谁？”转脸又问雷慕书，“大官人，您直是懦弱，拉去都监大人那里一顿军棍打死他不就完了。”

雷慕书如何肯依，连连摇手，“不用，不用。我和他是朋友，大人您不知内情。”

此话一出，惊呆了柳金凤，暗自寻思，“这两天他妈的到底怎么了？先是王武小王八蛋忽然攀上了镇关西，如今这个丐帮杀狗将也和镇关西有了内情。有他妈什么内情了，丐帮以前和郑屠井水不犯河水，根本没交情。有点奇怪，丐帮忽然来寻镇关西的霉头，别不是在搞什么大事吧！老娘先躲开算了，让他们龙虎斗，我来看热闹，王都监每月拿我一百两银子，还能弄死我不成？我死了谁给他挣钱！丐帮乃是天下第一仁义大帮，他们肯定不做妓院生意，也不能难为我吧？对了，莫非是樊达要抢镇关西的猪肉生意。嘿嘿，有好戏看了。只是江湖上为什么没这个消息呢？”

“呵呵呵。”柳金凤娇笑三声，曼妙身子在樊达怀中蹭了几蹭，“既然两位官人是朋友，那就请郑大官人去樊官人房间去坐好了，也免了郑大官人去俺账房里没意思。”

王武当然知道内情，再次出声，“樊大哥，咱们都是渭州的，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您别管我的事。”

“老子偏要管，不管你们两个今儿要干什么，老子管定了。”

“那好吧！”雷慕书对王武说：“咱们就去他房间坐坐，万事好商量。”

柳金凤嚷了起来，“阿贵，阿贵，樊官人房里换桌酒席。”

樊达的房间正对楼梯口，门正大开着。雷慕书一进去，里面一胖一瘦两个男人一起站起身推开身边妓女抱拳施礼同声道：“郑大官人，有礼。”

“哎吆！原来你们真是朋友，认识啊！”柳金凤故作惊奇嚷道。

胖子说：“镇关西大官人当然不认识俺，俺可不敢不认识大官人。”

雷慕书明知对方是丐帮豪杰，但也不敢询问。礼多人不怪，只好还礼，“得罪之处，还请绕过。”

胖瘦二人又说：“不敢，不敢。”

柳金凤已经被搞晕了，心中暗骂：“他们不认识？那他妈这到底怎么回事？”

樊达却对她下了逐客令，“柳姐请您回避一下！我们的帐我们自己算。”又赶走了室内三个妓女，“你们他妈的也出去。”

金凤楼的酒席好快，阿贵闯进房间，“几位官人，酒席好了，让他们送上来？”

樊达又逐客，“你也出去，送什么酒席！不送。”

“好来！官人们请自便。”柳金凤说完带人退了出去，又顺手带上了房门，心中骂道：“你们他妈的打出人命才好。”

门一关，樊达低声又喝，“王武你什么意思？这事归我管，你带他来逞什么能？”

胖子再次抱拳对雷慕书施礼，“雷兄弟，您这是要干啥？应该通知一声啊！您出了岔子我们可吃罪不起。”

“对不住，对不住。”雷慕书只好赔罪，“我想着花点钱买走翠红得啦！搅闹了诸位啦？”

“当然搅闹啦！”樊达低声怒道：“我们都准备好了，你这一出头做好人，兄弟们岂不前功尽弃，白费力气！”

瘦子跟着解释，“雷大哥，您是鄙帮的重要朋友，主要还是怕您有了闪失。还没来得及通知您，帮主传令来问：‘你们问问雷兄弟，他在此间事了之后，可否能去五台山一叙。如果雷兄弟说可以，汪某就等他半月。’雷大哥，可以吗？”

“汪帮主相招，雷某敢不应命？”雷慕书也不知眼前胖瘦二人究竟认识不认识郑屠，灵机一动问道：“未请教两位在贵帮身居何职？”

胖子拱手，“小弟固原狼郎平，忝为固原堂主。”又一指瘦子，“他是镇原虎胡大。也是堂主。雷兄弟，不怪老樊生气，我们已经调查清楚，这里是王都监的老巢，每次西夏人与他勾当总是化妆了来这里与他见面。所以我们决定一送您离了渭州我们就要把这里夷为平地，一来断了西夏人的落脚之处，二来也向王都监显示显示咱们丐帮力量。雷兄弟参合进来，实在危险，万一出了差池，怎么向帮主交代？也怕打草惊蛇啊！您说对不对？”

胡大埋怨王武，“王武你太着急了吧？柳金凤宝贝翠红姑娘宝贝的什么似的，我们和金凤楼再怎么打，翠红姑娘也不会有危险。我猜王都监大概此时应该点兵了。”

雷慕书不敢相信，“为这点事他也要点兵？”

“等着看吧！”樊达说：“你不认识刚才那个军官啊！那小子专门为王都监处理街面上勾当的，他可知道老樊俺是丐帮人。丐帮闹事，王都监一定派兵？”

“为什么？”雷慕书问。

“还问为什么！”樊达气愤道：“郎兄刚不是说了吗！这里是王都监的产业，他岂能允许咱们要饭的搅闹。”

话犹未了，只听得门外喧哗，“咣当”一声门被撞开，一个客人模样的人闯了进来，“樊堂主，金凤楼被兵围住了。”看来金凤楼中一定还埋伏有其他丐帮弟子。

“慌什么。”樊达训道：“朝廷的官兵最容易对付。”

可是话音刚落，一群顶盔披甲的士兵却拥了进来，长枪如林封住了房门，刚才那个军官排众而出。

“列位，跟我们走一趟吧！你们犯了大事了。你们要是敢犯浑，我这里一声呼哨，你们信不信可以把你们一个个射成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