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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山河故人[民国] > 第 48 章 婚事

第 48 章 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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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白溜到阁楼,组装她的变压器,她想趁着这个空闲的时间做个变压器给自己的手机充电。正在她专心致志捣鼓的时候,阁楼入口传来声音,她立刻将这些东西推到了角落里,用报纸盖上。

来的是表姑。

这个阁楼平时只有夏知白一个人晓得,对于表姑的到来她有些意外。

“表姑。”刚才撒谎肚子疼,现在却被发现安然无恙得躲在阁楼里,她一时觉得有些尴尬。

表姑看到夏知白,初有些惊讶,但旋即便明白了:“怪不得你大伯母抱怨你怎么去茅房这么久还不回来,原来我们允蘅不是肚子疼,而是头疼。”

“让我猜猜你在头疼什么?”阁楼低矮,所以表姑也需得附身才能行走,她坐到夏知白身边,“婚事,对吧。”

“表姑,您······不会生气吧?”夏知白试探性得问。

“怎么会呢?”表姑摇摇头,“我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早就不兴了,你放心,我不干涉儿女婚事的。”

“谢谢。”夏知白微微放心了些。

“还有,那件绣面不是你绣的吧?”表姑问,语气里并没有责怪。

“呃······”夏知白挠挠后脑勺,脸微微有些红。

“你不用难为情,告诉你啊,其实我做姑娘的时候也不擅长绣这些玩意儿,你知道我擅长什么吗?”

“什么?”夏知白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

“棍棒。”表姑毫不拘束得笑起来,“当年我可是打遍乡里无敌手的。”

夏知白没有想到看上去端庄娴静的表姑少女时代会是这样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个阁楼里?”表姑问她。

“无意间就找到了这里,还发现了许多话本。”她抱出一堆阁楼里发现的本子。

“真是没想到,二十多年后竟然还有人会在这个阁楼里看书,”她用手拂过手边的七侠五义,“这儿以前是表哥的地盘,我少时来顾家做客,表哥就是带我爬到这里来看书,长辈们说他是天生的反骨,小时候从来不肯好好读经书,顽劣得很,长大了也不踏实,跑去闹革命······但不管怎么说,他在我心中永远是个独特的人。”

年少顽劣,青年投身革命,又卷入党争,死在1916年的顾世昭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天窗洒下朦胧的光,她仿佛又看到了一个调皮的孩子王,带着弟弟妹妹爬上这个秘密基地。

表姑是在几日之后离开的。夏知白以为事情过去了,便也安心了。

周娣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路过后院的时候听见抽抽搭搭的哭声,走过去一看是沈念。

“念儿怎么了”她走过去。

“姨母?”沈念赶紧用袖子揩了揩眼角,转过身来,泪眼婆娑:“没……没事。”

“怎么?谁惹你不高兴了?”

“触景生情罢了。”沈念仿佛被勾起伤心事一般哭得更厉害了:“姨母,我知道在这里就你真对我好了。”

半年前,她爹托了媒婆给她说亲,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乡绅,爹是什么意思她明白,用她换一份丰厚的彩礼补贴家用。

可是她不愿意就这样嫁给一个老头,于是厨艺女红样样都做到最好,想为自己挣个前程。

她刚刚去给大伯母送糕点,却看见大伯母将顾允蘅的生辰八字给叶夫人。

在顾允蘅没有回顾家之前,顾家有好吃好玩的物什她都是独一份,后来,顾允蘅回来了,好东西便是双份的,似乎也没有亏待了谁。而今,她才明白了,无论表面上如何公道,终究,顾允蘅才是正牌的顾家大小姐。

天越来越热,夏知白常常是蒲扇不离手。这天,她正躺在太师椅上扇扇子,就听见茵茵匆匆忙忙跑进来说:“小姐,陆家来提亲了。”

“哪个陆家?”

“就是表姑家啊!大人们正在中厅议亲。”

夏知白差点从太师椅上摔下来:“怎么回事啊?”

夏知白急匆匆往中厅走去,茵茵跟在她后面:“听说是自从放出了陆家少爷要说亲的消息,陆家收到了不少女子的庚帖,亲自去庙里求菩萨,求到的就是小姐您的八字,于是便来提亲了。”

“她是怎么求到的?”夏知白纳了闷,这泥菩萨还能开口了不成。

“小姐您还是少说几句吧。”眼看就要走到中厅,茵茵提醒道。

“我不嫁!”夏知白气走进中厅,想做最后的抗争。发现大伯父也在。

“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做主,你父亲不在了,便是我们这些长辈帮你做主,哪有你女儿家说话的份儿,”大伯父是个传统的男权主义者,在家里说一不二就连堂哥也不敢反对他,“你放心,这是门好亲事,我们不会亏待你的,茵茵,带小姐下去。”

三言两语就将夏知白打发了。夏知白不甘心,但还是被茵茵拉走了。

“父亲,这样就将允蘅嫁出去是否有些不妥当啊?”顾鹤卿看夏知白离开后问。

“陆家家风清正,将允蘅嫁过去也对得起世昭。最重要的是,我们两家,一个是钱,一个是权,现在形势所迫,必然要联合起来的。三分感情,七分利,天下的事情,大抵都是这么个理。”

婚期定在两个月以后,虽然夏知白知道,在女子平均结婚年龄只有十五六岁的民国,像她这样二十多岁的已经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但也不用把她像个烫手山芋一般扔出去吧。

白梦洲那边迟迟还没有消息,最终,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她决定自己想办法跑路。

但她不识路,而且这里大巴,火车,飞机一样都没有,唯一的交通工具是船。所以她没有马上动身而是决定先从长计议,一边慢慢攒钱一边摸清楚路线。

就这么到了夏末,婚期将至,适逢祖母大寿,顾家请了戏班子来唱戏。那时候,她的厨艺已经有了起色,小娘让她绣的嫁衣也绣完了。乡里有人来兜售小猪仔,夏知白养了一只在后院,为了让小猪仔有危机意识,她给它取名叫作叉烧。

那天她正蹲在地上给叉烧喂萝卜,余光看见一双缎鞋向她走过来,抬头一看,是慕笙。

“许久不见,顾小姐可还好。”他微微附身做了个揖。

夏知白很高兴可以再见到慕笙,但他一向对她无理惯了,这次这么有礼貌,倒让她稍稍有些无所适从。

余的日子,慕笙常常找夏知白说话,偶尔会教她扇子功,但夏知白不是个聪明的徒儿,学了许久也学不会。

“你能带我去街上吗?”一日,夏知白忽然提出。

“可以是可以,但你是要去街上做什么?”

“嗯……就是随便逛逛,你知道,我很难出去。”

其实,夏知白是想去街上探探路,踩个点。自从上次看戏以后,大伯母对她管得更加严了,很少同意她外出。

慕笙想了想:“好吧,我有办法。”

他拿出了一套男装让她换上,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用一盒饼干贿赂了茵茵,求她穿了她的衣服背对着窗坐在案前绣花。

将一切布置妥当,她和慕笙从后门逃了出去。

传统的江南街市,蜿蜒的青石板路还带着雨后的湿润。他们经过桥边的茶室,夏知白耳尖得听见里面有人在谈论顾家。

讲着讲着就说到顾家小姐二十多岁还未嫁出去的事情。

一个精瘦的男人说,“顾家有权有势,做顾家的女婿就是踩了登云梯了啊。”

他看向边上的一个男人:“要是你的话愿不愿意娶这顾家小姐啊?”

“算了算了。”他摇摇头,“我可攀不起这顾家的门楣。做他家女婿怕不是要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话说这顾小姐都是老姑娘了,莫不是有什么隐疾?”有人问。大家议论起来,其中不乏下流的揣测,茶馆里闹哄哄的像一锅沸腾的开水。夏知白没想到男人们也如此爱八卦。

“照你们这么说,这个顾小姐岂不是谁娶谁就倒霉么?”夏知白故意高声说了一句。引得众人的目光都纷纷看向她。

“那倒也不是,不论这顾小姐有何隐疾,只要能忍得一时,仰仗这顾家,等平步青云了,再多讨几房姨太太不就完事了么。各位觉得我说得是不是啊?”一个人耍滑头得说道。

其他人附和着笑起来。

“我们还是走吧。”慕笙觉得这些男人说的话有些不堪入耳,拉了拉她的袖子。

夏知白和慕笙走出茶馆,看到有卖糖画的摊子,围了许多人。

“诶,我想买个糖画。”

“你想要哪个?”

“嗯……那个兔子。”夏知白指了指,“你待在这里等我,我去边上的糕饼铺子转转。”

“好。”慕笙乖乖答应了。

夏知白钻进人群,和路人打听码头的方向后往一路往码头走去。

糖画做好了,慕笙拿着糖画左右张望,不见夏知白的身影,他原以为她在附近的铺子里,没想到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

慕笙有些失落得垂下了拿着糖画的手。

夏知白走到码头,挤进人堆。从窗口买了去杭州的船票。又从人堆里挤出来。她小心翼翼得将船票放进包里。

“允蘅。”慕笙站到她面前,投下的影子罩住了她。

“你怎么来了”她想解释,“我,我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

他拉过她的手,将糖画放到她手里:“有点化了。”

“对不起,我骗了你。”她忽然愧疚起来。

“你来码头是做什么?”他抬眼看航运公司的牌子。

“我不想结婚。”

慕笙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说:“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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