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一看这些人就是真心悔过了,泠鸢很满意。
不过他们要找的人……
可真是不好意思,虽然说这个时候泠鸢完全可以把自己房间里那个石雕卖了,以此保证自己的身份绝对不会暴露,但……
那孩子好歹是陆祈养大的崽,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怎么也不能对徒弟的崽见死不救不是?
所以泠鸢装模装样地略一思考,道:“原来如此……可惜,我并没感觉到有魔修进入这里,不然我也不会现在才出现了。”
“对方也许是使用了什么法器隐匿了身形,又或者说用了人偶替身什么的转移了你们的注意,其实他本人早已逃之夭夭也说不定。”
泠鸢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把领头人听的一愣一愣的:“还有这样的法器?”
“你看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很富裕的人啊,这也不怪你,本身这里就比较偏僻,那些新研究出来的上等法器,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泠鸢眼含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直把领头人看的有些窘迫:“是,是这样吗?最近任务重,我确实没时间关注这些……”
“前辈修为如此高深,想必即使有魔修流窜到此也会被前辈当场击杀,既然前辈都没感觉到,那他大概就是真的逃走了吧,真是可惜。”
领头人摇头叹息一声,朝泠鸢行了个礼:“既如此,我等就先行告退了,上边还在等我们的答复。”
“嗯,去吧,下次可要记得有礼貌一些,毕竟也不是什么人都有我这般的好脾气。”泠鸢点了点头。
这话多少有些不要脸了,人家就开口说了一句话她就把人直接按地上摩擦了,这脾气似乎称不上好吧?
不过那领头人听了,还真就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前辈所言极是,晚辈受教,告辞。”
一行人来的快去的也快,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了山庄的大门,泠鸢站在院子里,一直等到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不远处,才慢慢走回房间。
她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那个石雕已经活过来了,正躲在房间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见泠鸢解决了追兵回来,鹞望着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口道了谢:“多谢。”
“不用,举手之劳。”泠鸢并不在意,反正对她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
倒是这个家伙,追兵都走了,他怎么还待在这里?
大概是泠鸢的疑惑太过明显,鹞顿了一下,道:“尊主有事安排我去做,所以接下来我不能跟着您了。”
“您,真不打算……”鹞似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这次学聪明了,自己乖乖省略了想说的话。
不过泠鸢也能听懂就是了,她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不想看见他。”
这是实话,遇到陆祈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也是,不要提及我。”泠鸢转过身去,打开门走进房间里,再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还有,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把伤处理好了再走。”
门关上了。
院子里只剩一身黑衣的鹞站在原地。
雪还在下,纷纷扬扬,永无止境一般。
等泠鸢换了新衣服,梳好了头发,再次推开门的时候,院里的那一身黑衣早已没了踪影。
空气里的血腥气没有之前那么浓郁了,希望那家伙有听她的话。
泠鸢叹了口气,真是倒霉,本来她能好好泡个澡的。
结果现在没泡太久也就算了,还又意外遇到了陆祈的部下。
果然她不管到哪,就算是待在家里也会被意外找上门吗……
唉,可真是有够倒霉。
“你整理好了吗?外面刚刚什么声音?”门外响起敲门声,一同响起的还有花桡的疑问。
泠鸢拿起放在屋檐下的纱帽重新戴好,这才将门打开:“没什么,一群找错地方的家伙罢了。”
“是吗?”花桡狐疑地看着她,但终究还是没有多问,只是奇怪地问:“你……为什么还穿白衣?”
“难道这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那倒没有。
只不过……
泠鸢低头看了眼垂到胸前的银白长发,有些无奈:她似乎,也换不了其他颜色的衣服不是?
她想换回红衣,但是目前这个时候穿红色似乎也不太合适。
虽然陆祈身边有了顾栀,但难免对方还会对自己有些想法。
……不,不该这么说,他就是有。
要是没有,也不会在剧情里见了自己一下就把顾栀忘到脑后去了。
时间过得太快了,转瞬之间便快到了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也不知道一年的陪伴,足以让陆祈改变心意吗?
如果陆祈能听到她的疑问,那么他可能会坚定地回答:“不会。”
即使有顾栀作为代替暂时存储他日渐膨胀的情感,但陆祈一直都很清醒,她不过是个代替。
是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生怕自己会被折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才找的一个替代。
不,也不能说上替代。
陆祈每次面对她,都能清楚认知到对方不是她。
但他每一次都会保持最好的状态去面对她,比起替代,顾栀对他而言,似乎更像是一个用来练习衡量他情感状态的人偶。
他把她当做泠鸢,用她来不断测试反省自己,以求可以在真的与她重逢之际做到最好。
他把每一天与她相见,都当做每一个久别重逢。
替代只是替代,她永远不可能比得上那个人的。
陆祈望着眼前的少女,即使她的眉眼确实与她有些相似,但……
他无时无刻不在无比清醒地认识到,她不是那个人。
“你在想什么?”顾栀疑惑道,陆祈望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没事……”
他在想,他此生还能……
等到与那个人的久别重逢之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