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这么小的女娃这般糟蹋。”
“老婆子看着就觉着疼啊,这黑心肝的妇人也真下得去手哦~”
刘奶奶一边给小喜鹊轻手轻脚的上药,一边嘴里唠叨个不停。
小喜鹊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陌生人,非常害怕,一个劲的往小麻雀怀里躲。
看到小喜鹊这般,刘奶奶转头恭敬的对莫七七说道:
“小姐,这女娃娃今日里怕是受了惊吓,咱们别那么多人围在这,她应是有些害怕,您看……”
莫七七想着,她也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关键还是一个刚刚被暴力对待的孩子,这么多人围着确实不太好。
“好,那刘奶奶,这两个小娃娃就劳烦你先照顾着。”
“小姐哪里的话,这是奴婢的本分。”
看到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小麻雀轻轻拍着小喜鹊,小声安抚道:
“喜鹊,莫怕,这里是东家的院子,不会有人再来打你。”
“你看,这位婆婆刚刚还给你上药呢!”
小喜鹊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是阿哥在身边,她多少有些依靠。
而且刚刚婆婆还给她呼呼,上的药也冰冰凉凉的很舒服,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
“婆婆好,上药药,不痛痛~”
小喜鹊终于敢将小小的头颅移出小麻雀的臂弯,一抬头就看见了刘奶奶慈祥的脸。
小嘴一咧,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婆婆好~”
“哎呦,这小可怜儿真叫人心疼。”刘奶奶一见这小女娃笑了,内心的母爱之情溢于言表。
刘奶奶慈祥的问道:“叫喜鹊是吧?”
“回婆婆,是的。”抱着小喜鹊的小麻雀回复道。
“好好好,肚肚可饿了,婆婆去给你们拿吃的。”
一听有吃的,小喜鹊开始颠三倒四的表达着:
“婆婆,肚肚~饿,饿!”
倒是一边的小麻雀开口拒绝道:
“婆婆,东家刚刚给了鸡排和鸡翅包饭,流苏姐姐还给了关东煮,我们吃这些就够了。”
“这小子净胡说,你幼妹还伤着呢,油炸的不能吃,我去熬些肉粥来。”
“婆婆……这……”小麻雀还想拒绝。
“这是小姐吩咐的,你们能遇见小姐也是你们的福分。”刘奶奶看着这小麻雀还想拒绝,就搬出了小姐。
“你且安心在这陪着小喜鹊,老婆子去去就来。”
望着刘奶奶离去的身影,小麻雀的眼睛再次溢满了泪水。
其实他是有私心的,之前他来这后院偷吃的,被抓后没有像之前每次被抓一样,被狠狠打一顿,这家的东家只是细细告诫他,偷盗是错的,以后要是饿了就来后门等着,不可再行偷盗之事。
连着几天他来后门,真的每天都有食物,他就知道这家是真正的良善人家。
今日他厚着脸皮说出自己的诉求,没想到东家真的答应了。
“喜鹊,阿哥找到工作了,以后阿哥不会再让你饿肚子。”
“肚肚饿~婆婆呢?”
妹妹还小,不懂,没关系,以后他要好好跑堂,赚钱养妹妹。
“婆婆去煮粥了,一会儿来。”
听到阿哥说婆婆一会儿就来,小喜鹊这才放松下来,在小麻雀的怀里沉沉睡去。
晚饭时分,何管家终于回来了。
“小姐,打听清楚了。
这两孩子的父母是清池县唐家坝村人,生前在西市摆摊卖些水产,收入还过得去,在县城原有一套一进小宅院。
去年三月这唐父莫名其妙得了一种怪病,家里的倾其所有也没救回来,熬了三个月人就没了。
随后这唐母也患上这种怪病,女子身体本弱,一个月不到人也没了,至此这两孩子就成了孤儿。
因着给唐父唐母治病,这一进小宅也抵押了出去,在唐父唐母离世后,债主便上门收了宅子。
两个孩子在这县城无亲无故,也没人愿意收留,因此就被送去了帽儿胡同。”
莫七七皱着眉接着问:
“那唐家坝村他们就没其他的亲人了?”
“唐父唐母刚离世时,李衙役曾跑过一趟,带回的消息是都没了。
原是五年前清池县发过一次大水,这唐家坝村在堤坝的下游,堤坝塌了,河水涌入村中,死了不少人,这唐父家就剩唐父这一根独苗了。”
“看来是真的无父无母的孤儿。”
“是的,小姐,王衙役说了若您有心要收养这两孩子,也算这两孩子的福气。只需遣人去唐家坝村找里正将户籍迁过来,其他的事他来办。”
看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何管家,现在还在喘,“好,知道了,辛苦何叔了,快去吃晚饭吧!”
“这是小的的本分,哪有辛苦一说,小的这就去吃饭。”
莫七七决定晚上跟莫小弟好好商量一下。
东厢房
“阿姐,我同意,他们兄妹俩和我们一样,都没了爹娘,以后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
真不愧是她莫七七的好弟弟,想法和她一样。
“嗯,那我们先将他们安顿在食肆后院吧,等空了再在家里收拾出一间屋子给他们住。”
“阿姐,可以将储物间改成他们的房间,那个空着房间挺浪费的。”
莫小弟的建议不错,储物间空着确实有些浪费,大概20平左右,也够两个小娃娃住了。
“好,阿姐有空画下图纸。”
想到上午莫小弟与小胖丫同座一桌,下午带了书案过去也不知小胖丫会不会为难莫小弟。
“对了,今日下午你带了书案过去,那小胖丫可有为难你?”
“阿姐,不曾,她回家也带了一个书案过来,如今我带去的书案给小峰与舒儿用了。”
“那就好!”没有为难便好。
“不过,她下午又闯祸了,被县学的裴先生打了戒尺。”
打戒尺?!
上学第一天就被打戒尺,这小胖丫的战斗力有点猛啊!
“不是说先生管不住她吗?”
“那是赵先生,打她戒尺的是裴先生。”
“嗯哼……她干了什么坏事啊?”莫七七有些好奇,下午这小胖丫又干什么坏事了。
莫小弟面无表情的说道:“午休回学堂,赵先生还在打盹儿,她在赵先生脸上画了一只大王八。”
噗哧……哈哈哈
这确实像小胖丫能干出来的事!
这小胖丫太胆大包天了。
“画在赵先生脸上,怎么会是裴先生打的?”
“班上的男童、女童都怕被她打,因此无人敢告知赵先生,还是下午裴先生来找赵先生时才发现的。”
莫小弟放下手中的毛笔,无奈的摇摇头,心想着这丫头太能闯祸了,以后还是离她远点。
元家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元家小姐的房内哭声阵阵,这可把元老太爷、元老爷、芳姨娘急的团团转。
“我的心肝宝贝儿啊,这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打你啊?是哪个混账先生?”
“哎呦,哭的阿爷心肝疼呐!”
“老爷,别让婋婋去学堂了,咱们请位先生来家里教,你看看这才上了一天的学就把婋婋的手打成了这样。”
芳姨娘一边搂着元婋婋,一边哀求着元老爷。
“呜呜呜~姨娘~婋婋痛痛~”
“姨娘给婋婋呼呼~”
看着宝贝女儿红肿的小手,元老爷心疼死了,这可是妻子留给她唯一的女儿,平时都如珠如宝的疼着,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得。
这县学的先生也忒毒了,对一个小女娃下手这般重。
“婋婋,你告诉阿爹,是县学的哪个先生打的?”
元婋婋听到自家阿爹这么问,迟迟不敢开口,还拼命的往芳姨娘怀里钻。
这可急坏了元家众人。
“老爷,婋婋肯定是被打怕了。”
看着女儿不敢开口,元老爷又转身去问如意。
“如意,你说,是哪个先生打的?”
如意看了一眼元婋婋,见元婋婋此时像个鹌鹑一样的呆在芳姨娘怀里,认命的闭了闭眼说道:
“回老爷,是舅老爷打的。”
刹那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元婋婋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哭的更伤心了。
“是阿舅打的,阿爹你去打阿舅呀!”
元老太爷清咳了两声:“婋婋,那是你阿舅!”
元老爷此时一头的汗,一边是妻子唯一的女儿,一边是妻子唯一的弟弟,这两人怎么杠上了?
芳姨娘此时也没了去讨个说法的打算,舅老爷的为人她还是知道的,估计是婋婋调皮了。
“呜呜呜,你们都不爱我了~眼睁睁看着我被阿舅打~”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芳姨娘小力的拍着元婋婋的后背。
“哭了这么久了,饿了吧,阿爹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就做那个大肉丸好不好?”
“不要,我要吃今天中午带回来的甜品~”
一听到甜品,众人又是一阵沉默不语。
很明显元婋婋也感觉到了,扯着嗓子喊道:“你们把我的甜品偷吃了,哇哇哇~”
元老爷一个头两个大“婋婋啊,今日家里招待贵人,刚好你的甜品送回来了,就……”
“你们就把我的甜品给贵人吃了,哇哇哇~”
还好有女儿的甜品救场,不然他们元家今天估计就到头了。
“明日,阿爹派人去买多多的回来给你吃,好不好?”
元婋婋……
也许是哭累了,元婋婋这才勉强答应。
“好,以后每日都要去买。”
看到元婋婋终于不哭了,元家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明日开始这莫家食肆的吃食有多难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