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姜婼出现,打破了这份欢声笑语。
厉雪媚首先发现了她的存在,眼睛顿时一亮,欣喜地叫道:“嫂子,你下来啦。”
其余二人也看过去。
徐雅高兴的不行,朝着她招手,仿佛把前两天对她的不虞都忘了:“婼婼,我打算让霍医生留下来住,直到阿宴康复,也省了每天她要跑来跑去的麻烦。”
闻言,姜婼视线流转到霍思甜带着笑容的脸上,微微扬眉,问:“霍医生答应了?”
她这个回答有点奇怪,按理来说,她应该是很高兴的答应接受的。
霍思甜这会儿也知道了她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只是听见她这么问内心,忽然有不祥的预感。
她端倪一会也没察觉出什么问题,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小心谨慎的说:“是的,我家离厉家的庄园太远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每天一来一回的,就已经浪费了四个小时时间,还不如把这些时间花在厉总身上呢。”
说完这番话,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服。
虽然姜婼性格冷不爱说话,可也是在这里让霍思甜唯一碰壁的一个,实则她是最难相处的。
不过没关系,霍思甜在大学的时候修了两个学期的心理学,她很会拿捏人心,只不过是需要时间罢了。
姜婼闻言,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用着最平和的语气说着最讽刺的话:“可我不喜欢我家出现陌生人,还是辛苦霍小姐回家,厉家的司机会准时送你上下班。”
霍思甜随着她的话变得通红,似乎是羞愤,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开了染色铺一样不断变化,整个人难堪不已,眼眶已经充盈了眼泪,一副受到了莫大委屈的样子低头不看人。
厉雪媚皱着眉,迟疑地说:“嫂子,思甜到底是我的朋友,说话也没必要这样吧。”
霍思甜抽泣颤抖的可怜模样,看的徐雅都有点于心不忍,她看向姜婼,于是口吻就带上了不满:“婼婼,家里房间这么多,难道都不能住人吗?而且霍小姐是阿宴的康复师,我们对她好也是应该的,住下来问题不大。”
厉雪媚眼睫毛颤动两下,闪了闪眼神,她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嫂子你是不是怕哥喜欢上思甜啊?思甜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他们两个感情很好,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霍思甜抹着泪水,抬起头,目光盈盈好不可怜,委屈道:“思甜自问对夫人您客客气气,毫无不敬之意,而且厉先生也不是我这种身份可以肖想的,您又何必堤防我呢?”
这种身份?
姜婼哼笑一声,清冷疏离的眼眸不冷不淡的扫了一眼霍思甜,随后似是不屑的收回目光。
只一眼,霍思甜瞬间就感觉自己藏在心底下最阴暗的想法被毫不留情的揭开。
她此时此刻就好像是身体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让她无地自容。
反应过来后,她没忍住恨恨的剜了一眼姜婼。
完美无瑕的伪装就是在某一瞬间崩裂。
“放肆!”
充满威严与阴冷的嗓音骤然厉声响起,这道声音夹着滔天的怒火,让人难以承受这个压力。
客厅的人被吓了一跳,纷纷往声音的来源追寻。
姜婼往楼上看去,看到人顿时扬了扬眉。
佣人扶着厉沉宴在二楼楼梯的扶手处,他此刻阴沉着脸,浑身上下仿若烧灼着扑灭不了的怒火,气压也迅速低沉下来。
而他那双冰冷的眼眸是落在霍思甜身上的,看她宛若看一个死人。
众人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以为他眼睛可以看到东西。
“谁准你对我夫人不敬?”
他语气平淡却格外的森冷,听着令人鸡皮疙瘩都爬起来。
霍思甜刚才指桑骂槐,意思是她这样家世背景,外在形象都不错的人都配不上厉沉宴,何况是姜婼一个乡下泥腿子?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爬背脊骨,刺得内心发毛,霍思甜脸色逐渐苍白,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瘫软下来。
她动了动唇,想要开口争辩,嗓子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死了,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厉沉宴没有下来的打算,他站在二楼的安全栏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的人。
不需要做多余的动作,优雅矜贵都萦绕在他身上,他好像天生注定是不可一世的统领者,高高在上,难以靠近,让人看他一眼都觉得是亵渎。
徐雅和厉雪媚一时间不敢出声,生怕他的怒火殃及池鱼。
厉沉宴将视线转移到无动于衷的姜婼身上,眉眼皆是烦躁,他不满的质问:“被欺负了都不吭声,你是哑巴吗?做我厉沉宴的妻子不是让你受委屈的,是委屈给别人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