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过来咱爷俩再聊会。”
门房的大爷见陈浩步履匆忙的想走,赶忙出声想叫住他。
“大爷,我这忙着呢,下次,下次一定跟您聊个够本。”
陈浩不仅没有留步,反而加快了速度头也不回的冲出了街道办。
“难不成我孙女长的不好看?这小子不会眼睛有毛病吧?”
大爷看着陈浩离去的背影,独自凌乱在风中喃喃自语。
……
陈浩先是到了自己胡同口的供销社买烟,数了一下一打烟票一共22张。
“同志,来一条大前门,一条牡丹,一条北海,再给我拿两盒中华,这是票您点一下。”
售货员一脸狐疑的接过票点了一下没错,这才抬起头对陈浩说道:“北海没有了,给你拿一条荷花吧,一盒贵两分也不要票。
中华你要哪种?带滤嘴的七毛五,不带滤嘴的六毛。”
“还有带滤嘴的?那烟票全都给我换成带滤嘴的中华吧,北海没有了拿荷花也行。”
陈浩还真不知道现在也有过滤嘴的烟,自己抽的见的可都是没有过滤嘴。
售货员应了声可以,一边给陈浩拿烟一边不动声色的问了句:“买这么多一下抽的完吗?”
陈浩好奇的问了句:“这不快过年了么,我听说到时候平时不用票的烟也会要票?”
“是有那么回事,不过只是一部分,像普通的勤俭牌这种肯定还是不会要票的。”售货员点了点头随口回道。
“一共19块,这都是你自己抽?”
陈浩递了两张大黑拾过去,“我哪抽的了这么多,是帮我姐夫买的,这条荷花倒是我自己抽的。”
售货员找了一块钱给陈浩,又把烟递了过来,也没问题了。
“得嘞,您忙着。”陈浩把烟塞进挎包里,给售货员说了声就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潇潇,你认识那个男同志吗?一下买那么多烟啊!咱们这那个带过滤嘴的中华都让他买走了吧?”
一旁另一个织毛衣的售货员见陈浩走了,赶忙凑过来一脸好奇的问。
“这不是还有八盒呢么,也没卖光啊,再说这些要票的烟不就是买整条的多。”
“高级干部抽牡丹,中级干部抽香山,工农兵两毛三。这人怕不是得是个领导吧?”
“织你的毛衣吧,领不领导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再说我问了,他好像是帮别人买的。”
……
陈浩出了门,看了看手表才十点多,想了下还是先把猪蹄的事给解决了吧。
总不能在派出所坐一个多小时干等着自己姐夫。还是先回自己屋,把要拿回家的东西准备好。
陈浩刚进四合院的大门,就见闫埠贵推着自行车,拎着小桶,正打算去钓鱼。
“三大爷,这是钓鱼去啊?”陈浩也不好视而不见,只能主动打了招呼。
“陈浩啊,三大爷还能吃上你请的饭吗?”闫埠贵厚着脸皮又提了这茬,他始终惦记着这顿饭。
“您这话说的,又不是病入膏肓有今天没明天了,您放心,等个十年八年的保证能让您吃上这顿饭。”
陈浩心里腻歪,嘴上也就不留德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亏我还觉得你小子是个心的,在心里还记了你个好,请三大爷吃一顿饭还得等个十年八年?”
闫埠贵本来挺气愤的,可能是想到了陈浩给自己出主意找一大爷借钱的事,语气又柔和了下来。
“三大爷,咱有什么说什么啊,我知道您家不容易,可您一见我面就是那顿饭。
我那事要是成了请您吃顿饭是我高兴我愿意,要是不请您吃您又能说什么?我当初那么客气一句,您该不会觉得是我欠您一顿饭吧?
您爱算计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您见我一次就想算计我一次,我也觉得烦啊。
别说咱俩只是邻居,就是您孩子,也受不了您这样,有的事它可以算计,有的它就是不行,算计太过只会伤了感情。”
陈浩觉得自己这一番话算是掏心掏肺了,要是三大爷还听不进去,那就不怪他了。
到时候他不介意收下三大爷家的几个缺少父爱的逆子,好像还有二大爷家的两个崽,都可以在风暴来时替自己冲锋陷阵。
闫埠贵一听陈浩这番话又生气了,“你懂什么,吃不穷,花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说完又瞅了眼陈浩鼓鼓囊囊的挎包,“你这又是买了什么了?咱们就拿你这包里的东西打个比方。”
陈浩也不避讳,实话实说道:“买了一条烟。”
闫埠贵撇了撇嘴:“这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你要是每天省下一包烟钱,你想想十天后你可以省下多少钱。”
陈浩点了点头,“如果一天省一包烟钱,十天后我就可以直接买一条烟了。”
陈浩假装看不到闫埠贵脸上的难堪之色,又道:“三大爷,你帮我好好算算,我现在直接买了一条,接下来十天不用花钱买烟,我是不是省了不少钱?”
“这账可不是这么算的,你非得拿这钱买烟?你少抽十盒勤俭牌的烟,都够你买一斤肉吃了。”
“道理没错,可我买肉用买肉的钱啊,买烟用买烟的钱,难不成我再用买肉的钱去买烟?那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闫埠贵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你以后结婚不花钱吗?你不得过日子?你就不想买辆自行车?用钱的地方多了,省下来的钱干些什么不好?”
陈浩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结婚有我爸妈还有我大姐替我张罗啊。
自行车我姐夫已经给了我一辆了,虽然是旧的,可也比没有强,过日子的钱我也不缺啊!”
陈浩这会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不是当着闫老抠的面凡尔赛么,这好像有点过分啊。
闫埠贵捂着胸口,“你什么钱都有!就没有请我吃顿饭的是吧?”
“三大爷,您可别生气啊,我听说人本来每呼吸六十秒才会减少一分钟寿命,生气以后呼吸加快死的也快!”
闫埠贵更恼了,盯着陈浩气呼呼的道:“甭在这拿你三大爷开涮,你就说请不请吧?”
“您看您又生气,我都怕一说实话您再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赖上我怎么办?”陈浩一脸无奈的道。
“放屁,你三大爷是那种人吗?来来来,你就说实话,我看你能把我气着吗!”
“这可是您说的啊?您可别反悔!
那咱再来一遍,三大爷,您这是钓鱼去啊?”陈浩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闫埠贵,等着闫埠贵的回答。
闫埠贵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个再来一遍是什么意思。
“陈浩啊,三大爷这辈子还能吃上你请我吃的那顿饭吗?”闫埠贵试探的问道。
陈浩看着闫埠贵摇了摇头,“三大爷,您这辈子都甭惦记了,真没那个打算了。”
说完也不理会闫埠贵,陈浩撒着腿就往后院跑,生怕这老头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真赖上自己就麻烦了。
闫埠贵看着陈浩狼狈的背影发呆,好一会才缓过来,
“不惦记就不惦记,少吃一顿又不会死,我得赶紧去钓鱼,耽误我这半天,要是去晚了没好地方钓不到鱼可就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