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天盖脸一顿骂,让傅临琛很是郁闷。扶了扶额头,他回答道:“说离婚的时候,姜殊表现的很淡定,根本就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不像我说的这样?”
强压住怒火,她看向傅临琛:“姜殊都是在为你着想!幸好还没传到奶奶的耳朵里去,要是真的知道了,出了什么事情,谁来负责?”
“听清楚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奶奶已经住院了,你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更不用让姜殊来找我谈,这件事情没有谈的必要,你们俩给我能过就好好过,不能过也得过!”
“言姌绝对不是什么单纯的女人,曾经她能为了钱甩开你,现在回来是为了什么,想必你心里更清楚,长着眼睛是为了看清楚事情的真相,不是摆设。”
傅临琛背对着她们立在窗前,看似平静,内心早已泛起波澜。为什么这些事情,妈和姐两个人会知道?车子开上高速,后座的傅临琛始终冷沉着脸,食指关节抵在唇边,似是在深思。前面的司机感受到身后的寒气,坐直身体全神贯注开车。“姜殊?”
刚踏进家门,傅临琛直接把西装外套摔在沙发上,喊她的名字。“不在家?”
说罢,走去楼上房间,推开门就看见在睡觉的姜殊。他带上门,姜殊也醒了。看见是他,姜殊赶紧坐起来,还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回来了啊,饿了吗?我去给你热点汤。对了,我们要离婚的事情,妈也知道了。”
“妈为什么会知道,难道你不清楚吗?”
傅临琛冷哼一声,咄咄逼人的问。姜殊有些愣住,整个人清醒大半。好半晌,她回过神,眨眨眼睛后仍觉得不敢相信:“你是觉得,是我故意跟妈她们说的这些事情吗?”
“我误会你了?”
“对!我根本没说过。”
傅临琛觉得好笑,双手掐在腰上别过头,漆黑的眼眸也变得冷漠深幽。像是坠入冰窖,寒凉刺骨,姜殊握紧双拳却抵挡不住心中酸涩,他继而道:“这件事情我从到到尾只和你说过,你也没有说不同意,怎么突然又反悔了?你要是觉得合约不合理,我可以修改,条件都可以提,哪怕是财产平半分我也同意,只是姜殊,你这招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那刹,姜殊一阵耳鸣,嘴唇半张忘了该怎么呼吸。她深呼吸,咬紧牙关想说话,喉间却哽咽的发不出半个音节。听见他说这样的话,她太无奈了。“怎么,被我说对了?”
傅临琛的语气让她更加无措,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好久之后,她调整好状态:“所以你认为,是我故意把这一切说出去,就是为了要和你平分财产?”
“还有更好的理由吗?”
傅临琛眼神锋利,“难道是你不想离婚,答应我只是缓兵之计,从长计议后再告诉奶奶她们,姜殊啊姜殊,我从前可真是小看你了,居然这么会算计。”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扯着嘴角,姜殊闭上双眼。算了,都算了吧。她还能怎样呢。也不想再挽回了。只要奶奶健康出院,他们就可以去办理离婚手续,拿到离婚证后就各别两宽,各生欢喜。“你做的这些事情,让我无法正常判断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是吗,那你又是个怎样的人?你当初让我嫁给你,又是为了什么?”
已经从言姌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答案,可姜殊还是想彻底疯下去,发疯一般地想从他口中听到真相。她只是想听他说,听他说出真正的原因。傅临琛抿唇,沉默的像尊雕塑,姜殊更加崩溃:“说啊!为什么不说!”
“那时候你告诉我,是真的想娶我,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就是这么处理的?为了言姌,甘愿把一个旁观者拉进你的圈套,甘愿牺牲自己的幸福。傅临琛,你还真是清高,真是伟大呢,伟大到全世界都该以你为榜样。”
“说话呀!”
姜殊声泪俱下,吼出这句话。空气安静如死灰,只要挂钟的滴答声。都没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姜殊捂着脸,缓缓吐出一口气,她觉得心脏的疼痛已经超过极限,疼痛到整个人麻木。“为什么不说话呢?”
姜殊的眼泪砸落在被子上。“是因为你说不出口。”
她帮他回答,呼进喉咙的空气都刺痛的人眼眶发红,像被刀割,割的血肉模糊。“抱歉!”
多么诚恳的道歉啊。“抱歉…抱歉?”
姜殊重复一遍又一遍,笑的热泪盈眶。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道歉呢?不应该是解释吗?她好难过。难过到极致。疼痛到就连腹部都隐隐作痛,像是被人划了一刀,疼到不能正常呼吸。不过一分钟,她就察觉到了一股热流从身体涌出。下意识的摸向小腹,姜殊顿时慌乱起来,脸色差的不得了。没猜错的话,这是血,血正在往外猛流。“宝宝,还在吗?你不要离开妈妈…”“你要坚持住,妈妈拜托你。”
“宝宝,是妈妈的错,妈妈没能好好照顾你。”
姜殊捏紧被子,心里自责又害怕。察觉到她的异常,傅临琛也慌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不劳你费心了。”
姜殊直接推开他靠近的双手。腹部的疼痛更加强烈。她能感受到下身血流不止。从前就听别人说过,怀孕的前三个月是最容易流产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姜殊是真的担心了。她是怎么回事,竟然把肚子里宝宝的生命置身事外,和他吵什么呢?嘴唇毫无血色,姜殊妥协想说话。紧接着,就是大脑一片空白,她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在床上。“姜殊!”
所幸傅临琛一把接住,才不至于撞到头。“姜殊?你睁开眼看看我!”
傅临琛赶紧抱起她,顾不上叫司机,直接自己去了车库。姜殊醒来是在医院门口,傅临琛抱着他一路往抢救室走。他着急的不行,额头和侧脸都沁上层薄汗,略显狼狈和手足无措,哪里还有平时那份杀伐果断。要是,这份担忧是真的就好了。大概,只是因为愧疚吧。抢救室外,手术中的灯牌倏然亮起,里面刺眼的灯光跟着找到姜殊脸上,她睁大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苍白的嘴唇颤抖。直到医生戴好手套进来,姜殊抓住他的手臂,颤声请求:“医生,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他。”
医生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也清楚现在情况很不乐观,只能宽慰道:“放心,我会尽力的,不过你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