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琛把目光落在她脸上：“你要全部？”

“是，没错。”

姜殊直视他的眼睛，“现在又不愿意了吗？”

“你要真的想要，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还得再考虑一下。”

傅临琛回答。姜殊心中的气尽数变成火，她直接把手里的协议撕的四分五裂，随后往天上一扔。“我真是看错你了，傅临琛，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觊觎傅家财产的女人，我跟你结婚，就是为了钱？”

“你真的这么在乎言姌？为了能跟她在一起，哪怕我要傅家的全部，都愿意给我？”

“这件事情和她无关，我答应过你，只要你提出要求，我会无条件的答应。而且，合约的事情是我违约在先，该有的赔偿我都会给，你既然想要的更多，我没理由拒绝。”

姜殊扯着嘴角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傻，还是在笑傅临琛。她咬着牙，双拳紧握，指甲陷进肉里：“你已经在心里下了定论，我再怎么说都没用了。”

“算了，你出去吧，以后也别再来了。”

傅临琛离开，半个小时后，张航又敲门进来了，冲着她点头致意。姜殊瞪着他：“你们总裁还有什么事？”

张航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厚厚的一沓文件堆在旁边的桌子上，轻声轻语的说：“傅总让我打印了十多份离婚协议，电子版已经做成文档发到您手机上，还说您可以自己修改，只要最后，他觉得没问题，您签字就好。”

姜殊拿出包里的笔，二话没说直接签字。“拿走！转告他，不用等着了，我已经签好，钱的事情也不用考虑了，一分钱都不会带走，我净身出户，让他放宽心。”

当初嫁进傅家，还是傅奶奶又出彩礼又出嫁妆。原想着好好的当傅家的孙媳，好好的报答傅奶奶，也算是能回报一星半点了。张航拿着离婚协议书出了病房，去地下停车场的路上，跟傅临琛打电话说明情况：“傅总，少夫人已经签好字了，我马上送过来。”

“她什么都没说就签了？”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妥协，傅临琛难免惊讶。“签之前没说，签完后少夫人让我转告您，不用再等着了，钱的事情也不用考虑，少夫人她会净身出户，一分钱都不会带走。”

张航一字不落的重复。听到这里，傅临琛直接挂断电话，郁闷的用食指关节揉太阳穴。为什么会突然烦躁起来？坐在身边的言姌靠向他，笑着问：“临琛，张航说什么了？”

“姜殊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他不咸不淡的道。言姌坐直身体，难以置信地问：“真的吗？她真的愿意离婚，已经签字了吗？”

“真的。”

“终于等到了，临琛，我们终于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

言姌直接抱住他，高兴的不得了。傅临琛却不是想象中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兴致不高，得知她那么快就签了字，他也没有半点轻松。“我出去一会儿。”

把抱在腰间的手拿开，傅临琛去了外面吹了会儿风顺带抽了根烟。手指间夹着一抹猩红，白色烟雾升腾，他清秀俊亮的侧脸也变得模糊。这么快签字了。真是对那个人念念不忘啊，这么着急去见面。傅临琛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和那社会败类相比，到底是输在了哪里，钱还是样貌？张航把离婚协议书送来时，傅临琛还回来。“我等会儿转交给临琛就好。”

“对了。”

言姌忽然问：“我眼睛看不见，所以能跟我说一下，财产是怎么分的吗？”

想着两个人日后也会成为一家人，张航也没多想。“车子房子是平半分，公司的股权也分了，少夫人还说还要更多，还有违约金也是按照十倍赔偿，那就是……”“好了，不用说了。”

言姌气得不行，却还是要装作无事发生，“你先回去吧，东西我会交给临琛的。”

等人离开，言姌也装不下去了，气的嘴唇都快要破了。凭什么给她这么多。她一个女人，住得了这么多房子开得了这么多辆车吗？还有这钱，怕是好几辈子都花不完吧。临琛也真是，怎么出手这么阔绰。姜殊嫁进去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反而傅家还倒贴，这几年潇潇洒洒不说，离婚后还要带走这么多，干脆把傅家全搬空得了，言姌气的脑仁儿疼。隔天早上，姜殊把东西拿好后准备去办出院手续。也就是在这时候，有人推门而入。“你来干什么？”

她看着言姌和旁边搀扶她的保姆，态度并不友好。想到今天是有正事办，言姌也不好撕破脸皮，只是轻声说：“有时间吗？有点话想跟你说。”

言姌跟她有什么话可说？又是黄鼠狼来拜年了。姜殊知道她过来绝对有目的，也没拒绝。医院附近的咖啡馆，言姌点了两杯招牌，推给姜殊后，姜殊又不动声色的推到了旁边。她可不敢喝。“有事就说吧，我还赶时间去逛街，没功夫跟你在这费口舌。”

姜殊丝毫不给情面。“前几次的确是我说话太过激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偏要放在心上呢？”

不敢相信姜殊这么直接，言姌都忘了下一句该说什么，不过很快又挂上微笑：“那也是我的问题，我可以跟你道歉，很抱歉。”

听到这个抱歉，姜殊的脸色更差。言姌和傅临琛还真的感情深厚，就连道歉的说辞都一样。“看门见山吧，不是重要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言姌果然着急起来。“等等，姜殊。”

她赶紧让张妈把那份文件拿出来，摆在桌上。这两天看见这么多次离婚协议书，姜殊快吐了。随意瞥了眼，姜殊不咸不淡的道：“我已经签字了，还怕我反悔，要多签几份留着备份？”

“不是这个意思。”

言姌好声好气的说：“我这次来找你，是因为觉得财产分割的不是很妥帖，我改了一下，你再签一次。”

只改了一下？姜殊拿起那份协议书，仔细看。发现里面的东西好多都变了，车子从五台变成两台，房子也直接只有一栋，股份全部收回，违约金更是从十倍变成一倍，她好笑的问：“这是傅临琛深思熟虑之后修改的？”

言姌原先想的是，她会甩脸色直接拒绝，却没想过这么云淡风轻。“是我修改的。”

姜殊收起笑容，瞥她一眼：“傅临琛也同意，还是说他不知情？”

“我们马上就结婚了，我的意见也是他的意见。”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和他商量好了再一起过来？还偷偷摸摸的来见我。言姌，你现在过得也不差，眼睛看不见了但还得要有点骨气，为了钱费尽心思到了这种地步，好意思吗？”

姜殊直言不讳，把言姌气得够呛。“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反思自己吧，当初嫁进傅家，人家又是出嫁妆又是出彩礼，离婚没让你净身出户就很不错了，还想要的更多，你好意思吗？”

“我有说过我没有嫁妆？”

言姌嗤笑一声：“还没嫁进傅家之前你有多穷酸，用我再说一遍吗？”

姜殊从包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枚玉戒指：“傅家祖传的玉戒指，也穷酸吗？”

言姌听见傅家祖传四个字时，就有点坐不住了：“这玉戒指为什么在你这里？”

“刚去傅家的那年，傅奶奶就把这个玉戒指送给我了，结婚的时候，奶奶说这是送给我的嫁妆，让我风风光光的嫁进傅家，成为少夫人。”

言姌藏在桌下的手握成拳头，姜殊说的一字一句更是让她气得发抖。祖传的玉戒指她当然知道。当初傅临琛告诉过她，这枚玉戒指傅奶奶一直戴着，日后只会传给她认定的孙媳妇。奶奶竟然这么看中她，难怪她这么有底气。不过言姌也是身经百战过的，调整好情绪，她温柔的笑着打算放手一搏：“姜殊，不如跟我做场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