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殊看着那件衬衫，还是想知道个答案。“是你让吴妈扔的？”

姜殊强压制住心底的火气，劝着自己不要语气太过。“是。”

他回答的很简略，甚至没觉得有半点不对的地方。“傅临琛。”

听到这里，姜殊忍不住要爆发，她出了浴室双手掐在腰上，好看的眉头微皱，带着怒气看他，“你今天必须给我个答案，为什么要扔我的衣服？”

“那些你穿着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

姜殊正在气头上，她那几件睡衣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当时买的时候某人不是说很好吗？“上次不是说，那几件睡衣穿在身上有点紧了吗？那就说明不合适，这也说明……”“说明什么？我胖了吗？”

“没有，说明你二次发育了。”

说完，傅临琛没再看她，视线落回文件上，翻来翻去不知道在找什么。姜殊站在原地，脸红的像只熟透的虾，耳尖连带着红的可以滴出血来，‘二次发育’这个词，莫名其妙的让人难为情。找不到合适的解决方案，她只能回到浴室泡澡。泡完后，姜殊挣扎再三，最后穿上了那件衬衫，还把衣服下摆往下扯了扯，却也遮挡不了修长白皙的双腿，她跑得飞快，猛地钻进被子里，把头盖住。原想着风波到这里就结束了，耳边忽然传来傅临琛的声音，他摘下眼镜，俯身过来：“跑这么快干什么？穿着挺好看的。”

姜殊满脑袋问号。她觉得傅临琛肯定是在拿她寻开心，明明知道她不想让他看见，还非得说出来。泡完澡之后的脸本来就红。现在，她感觉脸更加烫。“你能不能别逗我了。”

姜殊裹紧被子，不肯从里面出来。傅临琛更没听见似的，把她头顶的被子掀开，大概是闷的缘故，姜殊脸色潮红，眼睛还带着点盈盈水雾。“被子里面不闷吗？”

“脸都闷成这样了还不肯出来。”

姜殊在心里反驳，她脸红的原因才不是这个。“我这是因为，你今天老是爱拿我寻开心。”

“有吗？”

傅临琛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整个人凑的更近，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姜殊脖颈，带着点潮湿，“姜殊，我们是不是还没离婚？”

“是啊。”

“那就是说，我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合法夫妻之间这样，不是情趣吗？”

这话说的让人头皮发麻。姜殊直接推开他，往后挪了点：“你就是故意的，就因为我今天打扰到你和言姌了吗？所以现在要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傅临琛心里那股躁动忽然没了，他扯过被子盖在她腿上，声音变得温和。“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说，离婚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提防身边的坏人。”

“特别是你爱了十多年的男人，要再考察一遍。”

姜殊看着他，轻声问：“也要提防你吗？”

“嗯，就当我是个坏人吧。”

傅临琛无声的叹息，没再说话。不得不承认，姜殊从浴室里出来的那刻，让他回想起从前的好多事情，躺在身边时，又是用多强大的克制力，才忍不住不把她抱进怀里。姜殊睡熟后，傅临琛下楼去了外面的花园。夜色深重，皓月当空。他坐在长椅上，手指间夹了一抹猩红，两颊深深凹陷后又缓缓吐出白雾，眉宇间多了几分惆怅。这些年，好像只是转瞬间的事情。他没办法再找理由，不得不承认，他希望姜殊能一直在身边。刚结婚的那段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合约到期的那天，能够赶快离婚，偏偏又不知道是从哪天起，他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再慢点。她是个很好的姑娘，样貌和学识都没得挑，总是有无数的耐心和温柔，站在人群里能让人一眼先看见她，这样好的她，离婚之后，也会过得很好吧。再想到未来的日子，她会和别人携手，步入人生的下一关，会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会在天黑停电之后钻进别人的怀里，他居然会觉得心里难过。不过，手里的烟烧到手指时，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傅临琛当做是不甘心。仅仅只是因为，他没有得到过她的爱，不甘心罢了。只要彻底分开之后，他绝对不会再有这种想法。傅临琛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是这样。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猜中呢，也不会知道此时的想法，愚蠢至极。……时间一晃就到了摆宴席的那天。姜殊昨晚特意睡得早，想着要早点起来去帮忙，没想到再睁开眼睛，傅临琛都穿戴整齐正在打领带了。傅临琛穿了件灰色矜贵的高定西装，整个人身形挺拔英俊爽朗。姜殊很难不在心里赞叹，有的人就是得上天优待，身材比例正好，五官也是精致到没话说。望着他，姜殊不免想起肚子里的宝宝。倘若是个男孩子，和他应该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肯定也会很帅气。“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看见她迷迷糊糊的靠在床头，傅临琛问。“不早了。”

姜殊掀开被子，“大家都应该到了，而且我还要去照顾奶奶啊。”

“也不用着急，你睡到现在，姐和妈都下去帮忙了。”

姜殊：“……”很快，她反应过来，赶紧道：“姐和妈两个人都去了，我更不能缺席或者是去得晚了，而且，我一定会比你先到。”

话音刚落，打好领带的傅临琛就笑了笑：“那可真是太遗憾了，跟我比你也来不及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

傅临琛眉头微挑：“我现在只需要开门，然后下楼就好。”

姜殊想到了什么，也不慌张泰然自若的看向他：“你去呗，现在就去找奶奶，她要是看见只有你一个人，会怎么样？更何况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还一前一后的去，奶奶肯定会不高兴。”

不得不承认，这话说的很对。傅临琛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等你二十分钟。”

“嗯！”

虽然时间不算长，不过这个季节的天气很好，不需要穿太多件。穿好衣服后，剩余的十几分钟都用来化妆，她皮肤白皙，就算不化妆也是清水出芙蓉，白里透红。只是今天的场面，她必须要打扮的一下，更何况，她今天出席的身份，并不是傅临琛的妻子。姜殊没有穿哪件华丽礼服，傅临琛眉头轻拧，问：“是不喜欢这套，还是心里有顾虑？今天来的都是自己家里的人，他们知道也没什么所谓。”

姜殊把衣服折叠好：“不用，都隐婚这么多年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在离婚前两天惹出什么事情。”

“再说了，今天奶奶才是中心，不会有人关注到我们。”

“那你准备怎么跟奶奶说，想好了吗？”

“嗯，放心吧，奶奶那边我会好好说的。”

“那好。”

收拾好一切，两个人往楼下走。“等下。”

姜殊转头，眼神落在傅临琛的脖子处。她上前半步，把没系好的领带松开：“没系好。”

傅临琛顺着低头看，他声音出奇的温柔：“那你帮我系。”

“别觉得我手笨就行。”

姜殊说完，开始仔细研究，脑海里想着怎么系才好，格外认真。也就是这个时候，傅临琛忽然往后退了半步，姜殊的手还扯着他的领带，整个人毫无防备往前一个踉跄。她的额头，直接撞到傅临琛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