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琛擦头发的手顿了顿,随后挂断打来的电话,又把手机扔回桌上。姜殊睁开眼睛,轻声说:“你洗澡的时候,有人打了好多个电话,是公司的事情吗?”
“不是。”
他说,“一个不熟的朋友。”
“嗯。”
话已至此,她不想再继续问,姜殊扯了扯被子,傅临琛在身边躺下,两个人都没闭眼。周围,安静的出奇。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的安静。闭上眼睛,姜殊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只是,桌面上的手机一直在响,屏幕亮后又熄灭。他翻了个身,挂断电话。房间再次陷入黑暗,能听见他无奈的叹息。半个小时之后,旁边的人掀开被子下床。姜殊没敢睁开眼看,睫毛使劲的颤抖,能听见傅临琛去衣柜前换衣服的声音。动作很轻。他已经决定好了,要去见她了吗?这个时候出门,除了见言姌,还能有谁?姜殊握紧拳心,拼命调整呼吸,她不想让他看出异样,只能装作已经睡着,什么都听不见。很担心被发现。又希望傅临琛知道,她根本没睡着。十多分钟之后,傅临琛拿上车钥匙,很轻的关上门出去。关门的声响,传进姜殊的耳朵里。他还是去了。无论如何都要去。还告诉她,只是一个不熟的朋友。他大概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自己已经睡着了。可惜,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傅临琛……”姜殊捂着脸,哽咽的发出声音。话音落下,房间里的小夜灯瞬间熄灭,又停电了。姜殊闭上眼蜷缩成一团,在心里宽慰,不用怕,等来电了就好。傅临琛赶去言姌家,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按了好久的门铃,言姌也没出来,最后还是张妈来开的门。他问张妈具体情况,张妈只是摇头说:“言小姐最近总是情绪低落,手上的烫伤也不管,就连医生说的手术,她也不做了。”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透过房间门传来,他听得很清楚,那是她在哭,哭的很凶很凶。傅临琛赶紧去敲门:“姌姌,是我,开门。”
过了一分钟,门才被缓缓打开。灯光惨淡,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没按时擦药的缘故,伤口已经红肿,开始有感染发炎的迹象。他还想说什么,只不过被言姌抱住。她哭的浑身颤抖,话语里却多了几分笑意:“临琛,真的是你吗?这次不是我在做梦吧,我好想你……”“你还是担心我,所以才过来的,是吗?”
言姌把他抱得更紧。傅临琛没回答,让她在沙发上坐下。随后转过头跟张妈说:“去把药拿过来,再煮碗小米粥。”
张妈点头,顺带把门关上。这边言姌还在抽噎,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言姌想再说点什么,被傅临琛抢了话语权:“明天还得去医院。”
看得出来,有的地方擦药之后再慢慢的变好,只不过另外的一大块,因为停了药,还沾了水的缘故,已经开始在发炎了,傅临琛脸色越来越沉。擦好药,张妈也端了小米粥过来,言姌坐在沙发上,听话的等他喂。傅临琛搅拌碗里的粥,始终没递过去。漫长的几分钟过去,言姌心里没底了,嗫喏道:“临琛,还在生气吗?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知道我会生气,还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伤口感染的这么严重,难受的是自己。”
“我知道错了。”
言姌又开始抽搭的哭,满脸泪水:“如果不是这样,你会来看我吗?”
“你不应该拿这种事情威胁我。”
“我只是想见见你啊。”
言姌一把抱住傅临琛:“临琛,不要走了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只要想到你不在了,我就难受的受不了。”
“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天都像发了疯一样,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或许是因为面前的人哭的眼睛红肿,说得话全是肺腑之言,是个人都会不忍心。傅临琛沉默了。他没说话,拍了拍言姌的后背。随后把那碗粥,喂言姌喝完,让她去床上躺着睡觉,盖好被子后,他才说:“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好。”
言姌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清楚这是傅临琛最大的让步。坐在沙发上看窗外的夜色。傅临琛忽然眉心一跳,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没有姜殊发来的消息,只有家里的佣人说:“少爷,别墅的电闸坏了,维修工说明早才能来。”
停电了。姜殊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半夜醒过来。要是醒了,肯定又要躲进衣柜里。目光落在床上,傅临琛握着手机的手,不断缩紧。另一边,姜殊已经去了别的地方。拿出手机给芊芊打了电话,苏芊芊果断让她去自己家里住。要不是有芊芊,今晚肯定不好过。本来苏芊芊是要来接她的,只不过姜殊不想她太麻烦,还下着雨,怕不安全就干脆打车过去。晚上的出租车很少,姜殊等了好半天才等到。上了车,那种害怕的感觉还没减少,姜殊闭着眼睛,拼命调整状态。所幸不远,她下车后直奔小区门口,跟门卫大爷报了串号码,就进去了。还没走几步,就看见打着伞过来的苏芊芊。“怎么没带伞啊?”
苏芊芊赶紧把她拉进伞里。“走得太急,忘了。”
两个人上了电梯,电梯上行,到了门口,苏芊芊没直接拿钥匙开门,而是敲门。很快,一个男人把门打开了,姜殊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这不是前几个月很火的流量小生吗?怎么在芊芊家里,还穿着居家服。姜殊在大脑里过了一遍,瞬间懂了。她听芊芊说过很多圈里的传闻,早已经见怪不怪。只不过眼下,气氛诡异,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实在是有点尴尬。直到苏芊芊清了清嗓子,带着她往室内走:“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向进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