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殊来不及掩饰眼底的所有情绪，只能慌张的解释：“没有受伤，就是心情有点不好。”

“已经没关系了，能照顾好自己。”

她说完，挤出一抹微笑，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是真的好了吗？要是有事情要告诉我，就算我们不是夫妻，也还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助很正常。”

傅临琛看着她说。“嗯，我知道。就是想起上初高中的时候了，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那要去看看吗？”

傅临琛问。“现在吗？”

姜殊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回答，“好啊。”

回学校的计划，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其实很多时候，她都想和他一起去学校再看看，哪怕在记忆深处，那些回忆并不是很美好，可还是觉得，那些不勇敢的日子，值得被纪念。只需要记得就好。这一次去，也算是有始有终了。从哪里心动，就从哪里说再见。这么多年足够了，再执意走下去，也没有意义。傅临琛也是随口一提，看着她答应的这么痛快，忍不住问：“你很喜欢初高中的学校吗？”

“嗯，很喜欢。”

姜殊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一路上的景色怡人，遥远的天边是火烧似的云，橘红一片的晚霞连着遥远无边的地平线，怎么都看不到那条边际。能看见这么好的风景，本来应该心情愉悦才对，可两人的心情却是同样的沉重。远处，霞光漫道。姜殊降下车窗，任由温柔的晚风把头发吹得凌乱，闭眼感受着风的气息。“要是这样美的晚霞，一直在就好了。”

落日余晖照耀在她的脸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美好温柔的，可她却觉得，好像什么都糟糕透了。哪怕是说了成千上万遍的坦然接受，真到了这天，一点都不坦然。“傅临琛，你上学的时候开心吗？”

姜殊问。他思考了会回答：“好像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你呢，应该有很多开心的事情吧。”

姜殊笑着回答：“是啊，有好多开心的事情，也遇见到了好多人，所以才会一直念念不忘。”

姜殊看着傅临琛，脸上的笑容不在了，眼底蔓延上来悲伤，她握紧拳心，强撑着当做无事发生。她很想说，可是我最开心的事情，全都是和你有关，你不经意间出现，再从我身边擦肩而过，都能让那时候的我掀起无数的雀跃。那时候所有的快乐，全都是你给予的。这样的美好，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可此时此刻，傅临琛看着姜殊的眼神，听着她说这些惋惜的话，瞬间想到了那个她爱了十多年，哪怕是到今天都不肯忘记的男人。“是因为……”那个男人吗？后面的话，却怎么不说不出口了。明明只是简单的五个字，他却不敢说，不敢知道答案。即使他是那样的迫切的想知道，可他还是太害怕了。要是得知姜殊的喜怒哀乐，还在被那个男人牵引，他会失控，会羡慕，会吃醋。只要不亲耳听见她大方的承认，他就可以告诉自己，没关系，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他想的太多了。这样的自我欺骗，并不能改变什么，至少心里能好受。“有想吃的什么东西吗？”

傅临琛赶紧岔开话题问。姜殊的视线落在学校门口的那家冰沙店：“那个可以吗？”

“可以。”

“嗯。”

停下车，两个人一起往那家冰沙店走，大概是因为天气炎热，里面的人很多，坐满了，只剩下一张狭小的桌子。没再继续找，就干脆坐下。这家店的阿婆很热情，虽然忙但还是把客人都顾及到了，笑着说：“你们是情侣吧，我们店里最近新出了一个情侣套餐，要不要尝尝？”

姜殊想解释一下关系，但阿婆忽然被旁边的客人叫走去忙了。很正常的事情，虽然忙碌，但这种环境下很舒服，不拘谨。“你想吃什么口味的？不过这里的东西，可能不太合你的胃口。”

姜殊说。“就那个套餐吧，我想尝尝。”

姜殊怔了几秒，与此同时，隔壁桌再次传来声音，男生的语气有些生气：“不是说好了不吃冰的吗，上次肚子那么痛，这么快就忘了？”

“当然记得啊，可我真的好想吃，就这一次好不好？”

女生拽着男生的衣服，撒娇似的道，“真的就最后一次，你最好了。”

女生撒娇的样子，让人无法拒绝。果然，姜殊就听见那个男生软下声音：“真拿你没办法，那说好了，最后一次。”

姜殊忍不住的笑了。学生时代的爱情果然很甜蜜。她从前最向往这样纯粹干净的爱情，没有目的的接近，只是因为喜欢就多看你两眼。被人捧在手心里，就算是被管束着也是甜蜜的。这种爱情或许还不太成熟，却能让人做最好的自己，展现出最青春美好的一面，这样的爱情和婚姻一样，都应该被认真对待。很遗憾。在她的那个年纪，从来都只是别人的见证者。而现在，她也没有当初的那种热情和渴望了，好像被磨灭了一切。可此刻，又有什么东西再燃起。听着他们的对话，姜殊好像也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候的满心赤诚，渴望的东西不多，却始终没有得到。思绪拉回，她下定决心似的道：“好啊，还没吃过，我也想尝尝。”

“嗯！”

随后，姜殊继续说：“要是想尝试别的味道也可以，还可以再点。”

“不用，这样足够了。”

傅临琛认真的回答。他像是意有所指，并不单纯是在说这份冰沙。“阿婆，我们就要你说的那个新出的情侣套餐。”

姜殊说。没等多久，就有服务员端着冰沙过来了，很大一份，上面点缀着薄荷叶和水果，光是看着都很清凉解暑。一份有两个勺子，两个人同时去拿。姜殊忽然感觉到，傅临琛握到了她的手。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彼此。四目相对的时刻，好像真的有一眼万年存在。触碰到的地方，是火热的，胸腔里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两个人都意识到自己心跳不止。可是，谁都没有表现出来。“我是想把勺子递给你。”

傅临琛把勺子递给她。姜殊接过后，他才拿自己面前的那一只勺子。看着对面的傅临琛，姜殊心里很有感触。当初在本子上写下的愿望，终于实现。“在想什么？”

发现她半天没动，傅临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