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傅临琛回答,“她在外面欠了债,那天她来找我,说想一起再吃个饭,就当是庆祝她的眼睛重见光明。”
傅临琛看着姜殊,继续说:“我同意了,后来在去餐厅的路上,遇到那群讨债的人。”
那天的局势他的确没有料想到,后来让张航调查了这件事情,张航告诉他的结果是,很有可能是言姌故意策划的。这些,傅临琛没有和姜殊细说。姜殊的全部心思,也在他的伤有没有很严重上面。“你的伤,医生怎么说的?今天做了全面检查,有没有问题?”
傅临琛知道她担心,要是说真相,上次医生说有轻微脑震荡,这个小姑娘肯定又要哭鼻子了。所以,傅临琛只是摇头,笑着道:“早就好了,医生说我身体素质好,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这次的检查也是,医生说只是背上的伤口要好好修养,不能碰到水,洗澡的时候更是要注意。”
他的眼神变换了些,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看着姜殊,“可能就要辛苦小姜医生,帮我洗几次澡了。”
这种事情,她以前不是没有帮过忙。可那个时候,两个人起码是夫妻,是法律上承认的关系。现在,虽说是男女朋友,但这种事情,她还是很难为情。“才不要。”
姜殊红着脸拒绝,“不能碰到水的话,就注意一点,后背用毛巾擦。”
“看来小姜医生,是真心不想帮助我这个病人了?真是可怜,受了严重的伤还要自己多注意。”
姜殊义正言辞地道:“那别的病人,我也没有帮过这种忙。”
“我不是别人。”
傅临琛把人抱进怀里,“我是你的男朋友。”
听到这里,她不说话了。道理的确是个道理,她也没说同意也没再拒绝,而是关心他身上的伤,后背上的她知道。但根据他的描述,当时那么多人,他一个人寡不敌众,肯定还有其他伤口。每次问的时候,傅临琛都是笑着轻描淡写。可越是这样,姜殊心里就越有预感。所以,她忽然点头:“好啊,那我帮忙。”
这下子,轮到傅临琛沉默了。他身上的确还有些没好的淤青,有些是上次留下的,更多一部分是这次留的。到了晚上,傅临琛去浴室洗澡。姜殊就背对他站在浴室做思想准备,然后去帮忙。实际上,她现在心情很复杂。临琛隐瞒身上的伤,肯定是因为怕她担心,可越是这样,就说明他的伤越严重。其次就是,如果他的伤是真的不严重,自己这样主动,可能会被曲解意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故意想帮他洗澡呢。不管是放在以前,还是现在,姜殊都还是不好意思。再说了,以前是责任,而此时此刻,她不是在履行职责。目的也确实是有,担心傅临琛后背的伤口碰到水感染,再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还有哪伤了,严不严重。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都是小问题,不足挂齿。想到这里,姜殊鼓起勇气转过身。傅临琛并没有开始洗澡,而是脱了上衣坐在圆凳上,脸色有些凝重,像是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他的眼神看过来,姜殊的心跟着颤了下。“殊殊,不是真心想瞒着你,是我怕你担心。”
姜殊慢慢走过去,最后在他身边坐下,认真仔细地看他肋骨那块的伤疤,显然是被利器划的,虽然已经愈合。可看上去,还是那么可怖。这个伤,傅临琛谁都没提起过,就连张航和言姌都不知道。当时主治医生说,要是再进去一点,可能就性命堪忧了。也就是这样,他才不敢告诉姜殊。如果当时和姜殊说了,她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跑来他身边照顾。姜殊眼睫颤动着,伸出的手有些颤抖。这些遍布全身,大大小小的淤青,还有肋骨的那道疤痕,都让人心惊肉跳。她是医生。她太清楚这个伤是多么严重了。要是那次,对面的人下手再狠一点,或许今天傅临琛就不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了。就算联系上了,也真的就和想象中的没差别。是最坏的结果,傅临琛已经不在了。想到这里,姜殊的眼泪就往下掉。她甚至都不敢碰到,肯定好痛好痛。这些,她都一概不知,临琛躺在医院养伤的那几天,她只是发疯的找他,问遍了周围能问的人。可要是当时,去了他身边呢。那段痛苦需要陪伴的日子,是不是就有人陪着了。姜殊抬手擦干脸上的眼泪,她根本说不出来话,好心疼。“怎么不告诉我呢?”
她声音很轻,并没有责怪他隐瞒不说。只是很难过,很心疼。傅临琛垂下眼睑,看了眼肋骨上的伤口,轻松地笑了笑:“怕你担心,知道你肯定会哭鼻子,就像现在一样。”
“殊殊,我不想看见你哭,因为我没办法在你身边抱住你。”
要不是这个伤口会留疤,就算现在不说,姜殊以后肯定也会发现,所以傅临琛干脆选择诚实交代。当时主治医生告诉他,差点危及到生命的时候,他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剧烈。是在担心,在害怕。却不是因为怕死。是担心他的殊殊,会很难过,以后他不在身边了,要是有人欺负她怎么办?又很害怕,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要是就这么死了,那就是真的太对不起姜殊了。姜殊并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只是觉得好心疼,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不能陪在身边,甚至根本不知道。一想到,就觉得好无奈。“临琛,是不是好痛?现在还痛吗?”
她哭的满脸泪痕,抬头问。“不痛了。”
傅临琛安慰她,“早就愈合了,当时医生缝针的时候,也打了麻药,不会痛。”
“殊殊,不哭。”
明明受伤难受的是他,到头来还安慰现在才知道的她。姜殊哭的更加伤心。她拼命咬着下唇,想忍着,偏偏怎么都忍不住。傅临琛只能抓住姜殊的手,慢慢放在那道伤疤上,“马上就要好了,只不过以后,这道难看恐怖的疤痕会一直在,殊殊不要嫌弃和害怕就好。”
“会嫌弃吗?”
他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