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能不去，要是真的发生了不可挽回的后果，我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

傅临琛看着她：“殊殊，我很快就回来，相信我。”

看见他眼底的真诚，姜殊也没办法再挽留，他们之间，的确是需要更多的信任。“好，我等你，随时和我联系，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让我好几天都找不到你。”

“再也不会了。”

傅临琛抱着她说，“我向你保证。”

等他们下楼的时候，午餐已经做好。两个人面对着面吃饭，姜殊又交代了不少的事情。大概是因为很少见到她这面，傅临琛听得格外认真，心里也是高兴地不得了。吃过饭，两个人就不得不分别了。张航在外面等着，姜殊送傅临琛到门口。还是格外的不舍。明明也不会去太久，却感觉要分开好多年一样。傅临琛能看出来姜殊的难过，牵住她的手，慢慢往前走，轻声道：“我不在的这些天，照顾好自己，要是还有人来敢找麻烦，就给我打电话。”

“还有，要是不开心了或者是想我了，也给我打电话。”

姜殊点点头，全都记住了：“你也是同样的，要时时刻刻想着我，还有……”原本是想说，你和她之间，要保持距离。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姜殊苦涩地笑了笑：“没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些，照顾好自己，别太辛苦，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哪里都不去。”

傅临琛抱着她，也是十分的不舍。要是可以，他真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姜殊，哪里都不去。陪她去看电影，去逛街，去吃饭。“好了。”

姜殊故作坚强，“快上车吧，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嗯，就是有点放心不下你。”

司机就坐在车里，看着二人的难舍难分，心里不免有些诧异。到底是谁传言的，说傅总和少夫人感情不和睦？“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倒是你，不许再受伤，一点点伤都不可以。”

“好，都答应你。”

傅临琛捧着她的脸，全然不顾及周围有不有人。姜殊知道他要做什么，赶紧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吻。随后飞快退开，红着脸说：“快走吧。”

傅临琛知道他脸皮薄，能当着别人的面亲他，已经是做出巨大的努力了。惊讶住的人，不仅仅是车里的司机，和修剪花园的园丁。还有站在不远处的沈翊。他站在寒风中，有些不知道该继续往前走，还是转身离开。这次来，是因为沈熙存和沈婧的鼓励，他也想争取一次，哪怕是以失败告终。可是到了这里，他早准备好想说出口的话，想表达的感情，全都变成空白。他的满腔爱意，在他们的面前，是那样的苍白。和他们的赤诚热烈相比，自己的这点喜欢，简直是上不了台面。好像说出口，都是难以启齿的事情。沈翊没往前走，只是远远看着，看着姜殊开心甜蜜地笑着，看着她抱着傅临琛的胳膊撒娇，眼神里流露出的感情。是他奢望，却始终无法拥有的。从前，他觉得自己可以拥有所有想要的东西，只要他想，就一定能做到。可直到她遇见了姜殊，发现了自己对她非比寻常的感情。他想靠近她，慢慢的了解她，能有更多的机会相处说话。可这些，都变成了好难的事情。就算是朋友之间的简单寒暄，都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沈翊从未觉得有这样失败又失落的时刻。想去争，都没有资格。因为好多事情，从他们相遇的那天就已经注定。他们之间，永远是两条线，既不能相交，也不会平行。沈翊大概是真的想清楚了，他的笑容里不再只有苦涩，还有释怀。所有的美好都停留在这里，就足够了。沈熙存就在车里等他，看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免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回来了，见到人了？”

沈翊笑着点头，“见到了，挺好的。”

沈熙存还想多问些细节，却听见沈翊落寞的声音：“姐，从前你总说，只要我想要的，你都可以买给我。”

“可是姐，现在我最想要的东西，是用钱买不来的，我甚至这辈子，都不能够得到。”

“沈翊，你……”沈熙存想安慰。“我不觉得难过。”

沈翊最后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我更希望她过得幸福，她现在很幸福，我的愿望，也算实现了。”

飞机落地的时候，是下午。姜殊还在医院值班，傅临琛打过去电话，是无人接听的状态。随后，又接到了中心医院打来电话，催促他快点过来。傅临琛到了之后，被医生带进了ICU里，冰冷的机器声不断发出声音。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死一般冷清，言姌躺在病床上，没有半点生气，像是一朵快要凋零的花。医生跟着进去，眼神傅临琛去和病人说话。傅临琛坐在她旁边，看着言姌身上的伤，原本已经好的差不多的眼睛，又恢复成原样。医生在后面小声说话：“您是她手机里唯一的联系人，与她而言，你就是她的希望，现在你需要唤醒她，只有能够清醒，就还有希望。”

傅临琛不知道该怎么做。医生提醒：“你就说一些你们曾经的事情，看病人能不能有点反应，记得，一定要说最开心幸福的事情。”

听到开心幸福这些字，傅临琛脑海里的回忆，全都是和姜殊有关的。想了会儿，他才开始说：“言姌，你还记不记得，从前你说想去北亚岛看落日，后来我没时间陪你，你自己一个人去了，还拍了照片给我，其实那天，我看见你的身边，还有别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傅临琛想不起和她之间甜蜜幸福的事情，只是依照内心的说：“那个时候，我好像并不生气，还有点庆幸，可是那天，我心情很不好，并不是因为你和别人在一起。因为那天，正好是姜殊的生日，我提前下班陪她过生日，她却没有在家。”

“大概，从很早开始，我对你的感情，就只有愧疚和抱歉了吧。”

听到这里，言姌的手指动了动。医生惊喜地道：“有反应了，你继续说。”

“并不是在刺激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对姜殊的感情，或许从很早开始，就开始不同了，以前是我不懂，看不清楚内心，总是做些蠢事伤害她，以后绝对不会了，我爱她，很爱很爱。”

“我和你早就结束了，言姌，你要是恨，就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