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琛的眼神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看着姜殊一字一句地问：“那谁有身份，沈翊吗？”

原本没打算说这样咄咄逼人的话，他也清楚姜殊和沈翊绝对不是那种关系，可他现在被气的失去理智，也顾不上理清思路好好说话了。姜殊听着，只觉得对面的人不可理喻。两个人已经和平分手，明明是他不讲道理，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质问，弄得好像是她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祸。姜殊闭了闭眼，深呼吸不想争论。她冷静地可怕，拉开门说：“请你现在离开我家。”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傅临琛也被气的不轻，她不说话，不就是变相的默认了？还是说，沈翊只是现在没有身份，等到合适的时候，就会有。那他呢？她把他放在哪里？“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没有身份管这些，谁有身份？”

“谁都没有资格。”

姜殊直接回答。曾经她给了那么多次机会，也是真心希望他能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是她姜殊的丈夫，是她还未出生孩子的父亲。可那个时候，傅临琛是怎么选择的呢？想到这里，姜殊的情绪更加低落。傅临琛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同时意识到刚刚的情绪过于激动。要是再这样继续争论下去，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结果。他不希望是这样。“殊殊，我可以出去，但我有个条件。”

实际上，姜殊是不想听这些的，这里是她家，他出去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实在是太了解傅临琛。要是不停他说完，他是不可能走的。“你说。”

“我做了些吃的在厨房放着，看着你吃完了，我就回去。”

傅临琛转身看着窗外，“而且外面再下大雨，你真的忍心让我淋雨回去？”

姜殊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果然是倾盆大雨，还雷电交加。要是就这么回去，的确太不安全了，到时候真出了点什么事情，她不仅要担心，还要心底愧疚。想了想，姜殊答应了他的条件。“你不是开车来的吗？”

姜殊忽然问。“让张航开车送我来的，现在这个点，他也下班了。”

这话听着很有道理和逻辑性，不过姜殊还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说不定，是傅临琛故意这么说的。这个时候，傅临琛站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姜殊原本想跟着进去，但傅临琛说：“你就在外面等着，东西凉了需要加热，很快就好。”

忽然，又话锋一转，开玩笑似地道：“当然，殊殊要是想和我多点时间在一起，就进来吧。”

姜殊毅然决然的摇头，立马走去了外面的沙发上坐着。电视机里传来点点声音，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姜殊看着厨房里，他系着围裙忙碌的样子，有些出神。要是当时没有那些事情发生，他们顺利结婚也拿了结婚证，宝宝也是真的存在，没有言姌的掺和，他们是不是，真的会过上，像现在这样。幸福又温暖的日子。大概，会比现在还要幸福的多。想着想着，姜殊的鼻子开始发酸，眼角湿润。她太难过了。如果傅临琛不在这里，她都不会有这么多遗憾和惋惜。傅临琛端着饭菜出来的时候，姜殊还没调整好情绪，眼眶和眼角通红，显眼是哭过。他心疼地紧，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之后，立马走去沙发边蹲下。伸出手摩挲姜殊的眼角，声音更是温柔地不行：“殊殊，不难过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哭，但是傅临琛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这么不想我留在这里吗？”

姜殊看着他，想说话，声音实在是太哽咽。“我答应你，等雨稍微小一点，就立马走，不会继续留在这里打扰你。”

她多想说，不是，可她知道，只要说这句话，之前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下定的决心，全部毁于一旦。傅临琛俯下身，很轻地抱住她，手掌轻拍她的后背，和从前一样安慰她：“殊殊不怕，我就在你身边。”

“傅临琛。”

姜殊忽然喊他。“怎么了？”

看着他的眼睛，姜殊有些无措，原本她是想说，不用等雨小点，你现在就走吧，这辈子都不要来了。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我饿了，吃饭吧。”

“好。”

餐桌上，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姜殊大概是真的饿了，低着头认真吃饭，中途没说过一句话。而傅临琛也很安静，只是看着她，时不时夹菜。她也没拒绝，照单全收。这顿晚饭，吃的是难得和谐，就好像他们是平常夫妻，生活很多年了有着不说话，也能看懂对方心思的老夫妻。实际上。姜殊猜不透傅临琛，傅临琛也不知道姜殊的想法。吃过晚饭后，傅临琛把东西收拾好，外面的雨势也有小下来的趋势。再也没有理由，可以留在这里。“傅临琛。”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姜殊的声音响起，平静地像滩死水，掀不起半点波澜，“我有话想和你说。”

“好，你说。”

傅临琛看着她，静候下文。“你问我，谁有身份管我，我想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谁都没有身份管我。”

姜殊深呼吸，尽量冷静：“和你结婚那么多年，很少有做自己的时候，以前总是围着你转，盼着你早点下班，盼着你多陪我一会儿，盼着你能回头，多看我一眼，可是这些，我等了好久好久。”

“虽然最后，的确是得到了。”

姜殊看着他，笑着道，“但是傅临琛，现在我不想做那个痴心爱着你的人了，我想做我自己，就想做姜殊。”

“不会因为你的一举一动影响情绪，更不会因为你抛弃我时，感到绝望，我想，如果不爱你，我会变得很轻松，曾经的我低落在尘埃，现在我鼓起勇气，就想活得平淡轻松。当然，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和帮助，这些我不太需要，只要继续下去，我们就还是会有牵着。”

“可我不愿意。”

姜殊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蓄满泪水，她声音哽咽说出原因，“因为你让我觉得，爱你和相信你，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