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很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候，眉头紧紧蹙着，一心期待着那个回答。只要不是医生，只要不是毫不在乎。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是什么？”

傅临琛不死心，还要再问一遍，“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来关心我和劝我？”

偏偏姜殊就是不愿意说话，因为只要她一开口，就会暴露自己的哽咽。只能拼命地摇头。“什么都不是吗？”

无声地叹息，傅临琛的心都跟着凉了，“在你的眼里，这些劝解人的话，是不是对谁都可以说？又或者是，是看我可怜，施舍给我的几分担心？”

“不是。”

姜殊的声音，毫不意外地染上几分哽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担心你，是因为……”“是因为什么？你对沈翊也是这样，对吗？”

姜殊摇头：“我对沈翊关心，是我们我和他是朋友，他帮过我很多次。”

“那我呢？”

傅临琛盯着她，一字一句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大概，连朋友都算不上。对他的关心，也是出于她还爱着他。但这句话，不是正确的回答。姜殊只能说：“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夫妻，你也很照顾我。”

“所以，即使是我们分开了，我对你关心，也是应该的。”

“再没有其他了？”

傅临琛问。姜殊沉默。也算是默认。傅临琛的头缓缓垂下，像是输了全世界的模样。什么都没有了。他们之间，竟然连朋友的算不上，她现在施舍的关心，也仅仅是顾念旧情。多残忍的回答。傅临琛觉得，他的努力和一番苦心，全都白费了。这个时候，门外的人敲响房门，送来了准备好的蛋糕鲜花还有红酒。和现在气氛，完全不符。蛋糕被孤零零的放在桌上，鲜花也被丢在桌角，谁都没有去碰。等菜全部上齐，服务员出去把门关上。姜殊嘴唇动了动：“先吃点东西，不然你的胃会受不了。”

听到这里，傅临琛再次抬眸，那双鹰眸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就好像是想冷漠生气，可看见对面坐着的人是姜殊的时候，就什么火都没了。还担心会不会吓到她。傅临琛在心里感慨，这次是真的栽了。“不饿，你吃吧。”

说完，他站起身想出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姜殊喊住他，似是有些温怒的声音：“傅临琛，坐下好好吃饭。”

“如果是顾念旧情，劝我吃饭的话，我是不会吃的，而且，这点旧情，根本不值一提。”

傅临琛的意思是，他从前对她不够好。可姜殊的理解却是另一种意思，以为是在说她多管闲事。这么想想，的确是。姜殊的眼泪，再次漫上来，模糊视线。“是，傅临琛，你身体好坏，去不去住院治疗，吃不吃这顿晚饭我没有资格去管，甚至以后你生老病死，娶妻生子都和我没有关系，是我管的太多。”

姜殊也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狠心地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都成全彼此，从现在开始，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我也不会念着旧情对你关心，这样的话，你大概心里也会好受点。”

深呼吸，姜殊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各自珍重，再也不要见了。”

说完，她拉开门就要走。眼泪也在开门的瞬间，瞬间落下。说这些，也是有点气话在里面，但也有发自内心的想了断，既然纠缠和见面都这么痛苦，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呢？到此为止，不再往前。也算是及时止损吧。刚走到过道里，姜殊就感觉到手腕被一股力量拉住，力气大的惊人。“殊殊。”

傅临琛抓住她，不让她前进一步，声音也是着急地不行，“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觉得你管的很多。”

“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关心我，是不是还爱我。还有从前，是我对你不好，你不需要看在曾经我对你不好，还顾念着旧情，我希望的是，你能快乐。”

姜殊此刻，心里还是难受的厉害。根本听不进去傅临琛说的这些话。但是被拉着，往前走不了。还时不时有人过来，目光会落在他们身上。姜殊擦干眼泪，“进去说。”

“好。”

回到房间，傅临琛让外面的人候着，不用进来布菜。深呼吸，调整完情绪。姜殊闭上眼睛，终于觉得平静下来。傅临琛继续说：“殊殊，我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了。”

姜殊冷静地回答。“我现在就听你的话，好好吃饭，明天我再去找姑父，让他再给我看看。”

后面，傅临琛果然很认真的在吃饭。中途姜殊接到了苏芊芊的电话，去外面的露台接完电话，转身碰到了上来的张航。“怎么了？是有事情找我吗？”

姜殊直接问。“是有点事情想和您说。”

张航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决定说出真相，“这里是傅总特意为您修建的，很早之前，他就和我说，想带您来这边住，他知道您喜欢这样的风格，喜欢玫瑰，喜欢吃蛋糕，还有很多，我觉得应该傅总亲自告诉您。”

“你要说的，应该不是这些吧？”

姜殊心里是有感动，可惜这样的感动，来得太晚。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这样的感动，只会让她更加难受。为什么，在当时不能好好守护。偏偏要等到回不去了，才拼命地要抓紧。“还是瞒不过您。”

张航说。“你想是劝我，傅临琛现在真的很爱我，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的确有这个想法，但这不是关键的。还不等张航回答，姜殊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我又清楚的明白，给他机会，到时候换来的，还是我痛苦不堪。”

张航忍不住道：“您还没有尝试，怎么知道会痛苦？”

姜殊笑了笑，看向他，沉稳回答：“给他的机会不在少数，你看我，后来是什么结果呢？”

这下，张航说不出话了。“但我要说的，是曲文医生的事情，傅总在其中，做出了很大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