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几个捕快黑着脸就进来了。
大半夜拉人来上夜班,换成是谁脾气都会不好。
一进门,他们就高声道:“哪个是陆炳?”
正小酒嘬着的陆炳回头瞄了眼:“我就是,有屁快放,别打扰老子喝酒的雅兴。”
捕快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杀人犯,虽然他们有所耳闻,这家伙不仅是陆家的长公子,据说还挂了个都尉的军职。
可这是在大夏,皇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
上到内阁,下到地方,从不缺直面权贵,为民伸张正义的官员。
在这种官场氛围下,哪怕是捕快也是铁骨铮铮,你区区一个都尉,算个屁。
为首的捕快一挥手:“给我拿下!”
左右捕快拿着铁链子,铁尺还有水火棍就朝陆炳逼了上来。
陆炳见他们竟然动真格的,站起来骂道:“你们通判大人脑子有病啊?我乃大夏都尉,要抓人,也得拿着兵部的批文,你们一无事实证据,二无兵部批文,就来抓武官,谁给你们的胆子?”
谁知那捕快一点都不怵,怒目横眉道:“这是知府衙门上下三十八口人命给我们的胆子!陆炳,我奉劝你,乖乖和我们回去,配合府衙的调查,如此免受皮肉之苦!”
陆炳简直要被这个二愣子气死了,可从对方的话语中,他明白了府衙大概就是叫他过去配合调查,毕竟作为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这本就是应该的。
而落到捕快的耳中,配合调查和直接锁拿就没多少区别了。
这可是三十八条人命!
死的还是他们头上的青天大老爷!
这些捕快虽是升斗小民,但也自认为是正直良民,平时又没少受大老爷的恩惠照料,哪个不是义愤填膺的?
得知陆炳是案发现场唯三活着的人,捕快们自然而然地将陆炳作为犯罪的第一嫌疑人。
想到此,陆炳只好提醒道:“原来是请我去府衙配合调查,可以,我也不为难你们,就请你们通判大人亲自来一趟,他是从五品的文臣,我是五品的武官,虽然文武不同制,可既然同朝为官,他露个面总是要的。”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经过刚才府衙心惊胆战的时刻,他现在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这种不安,让他不能离开林烨半步。
为首的捕快见陆炳端好大的架子,本还想发作,他身边的捕快拉了下他的衣服,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他才作罢道:“好,那我这就去请通判大人,在此期间,你若敢踏出房间半步,小心自己的脑袋。”
“我要是出了房间,我就是你孙子,滚滚滚,别在这里碍眼。”陆炳应道。
为首的捕快冷哼一声,带着其他捕快退了出去。
当然他们也没走,就在房间外面守着。
林烨和赵二厶在一直在边上看戏,没有插话。
林烨是虚弱得没力气说话,也相信陆炳能处理好。
赵二厶则是喜欢看陆炳的出丑。
没过多久,房门再次被推开,武临府通判,知府死后的武临第一责任人进来。
为首的捕快将通判大人引入房间后,本还想在两侧护卫,防止那个杀人犯暴起杀人,却被陆炳喝退。
武临通判听陆炳说,军情不可落入他人之耳,皱了下眉,也让捕快出去。
为首的捕快不情不愿地退出了房间,关上门后,静候在门外。
他手中握住腰间的朴刀,只要房间有任何一点动静,就破门而入,绝对不会再让通判大人再遭遇不测。
通判在房间中呆了一刻多钟时间。
等到他开门出来的时候,为首的捕快竟然见通判大人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的细密的汗珠。
一出门,通判就急道:“快,去知会武临府驻军千总,除去戒严的必要兵力,将其余所有兵力派到此处,将此处围成铁桶,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为首的捕快吃惊道:“大人,需要这么兴师动众?这客栈中还有多少此贼的同伙?竟然要尚千总的驻军围攻?”
通判愣了下,随即骂道:“张三水,你耳朵被屎堵了?谁说要调驻军围攻了?”
张捕快愣道:“不是大人您刚说的吗?将此处围成铁桶,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通判气道:“那是护卫!护卫!本官迟早要被你这夯货害死!”
张捕快吃惊道:“那都尉也不过是个五品武将,需要如此规格的护卫?”
通判手抚额头道:“本官还担心就这么点兵力还不够,哎,关前城军情吃紧,荆楚能用的兵力都被抽调去了前线,只剩下了些老弱病残,不行,本官还得向邻近知府发去平牒,再调至少三营兵过来。”
说罢,通判大人急匆匆地离开了客栈。
张三水看了眼通判大人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自言自语道:“这陆家公子确实牛啊,一千兵都不够使的。”
房间内,林烨在接见了通判后,仅剩的体力几乎消耗干净,脑子一阵眩晕。
之前他可能对系统说自己三十岁会驾崩的话还半信半疑,经过此次受伤后,他总算确信了这一世的身子有特殊的隐疾。
看这样子,至少三五天是下不了床的。
想到此,林烨又叹了口气。
“皇上放心,武临驻军很快就到,皇上的安全确保无虞。”陆炳在旁宽慰道。
林烨嗯了声,便闭上眼睛休息。
与此同时,系统小秘汇报声也响了起来。
“完成夜爬女儿墙,昏君积分+100。
完成无视社稷以身犯险,昏君积分+200。
检测到陛下肾亏体虚,完成操劳过度以命耘田,昏君积分+250!”
什么玩意?
老子什么时候耘过田了?
“陛下,请您不要抵赖,系统检测到您精血流失,一切以系统检测为标准。”
卧槽,老子还是个处皇好伐?
系统不搭理他了,似乎对林烨的“辩解”表示某种不屑。
流这么点血,就造成精血流失,什么狗屁体质?
林烨心中暗骂,转念一想,这岂不是一个刷积分的好手段?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闪过,就被他扼杀了。
主要是这样刷积分的身体体验实在太糟糕,加上万一精血流失过多,自己提前嗝屁了呢?
风险太大,还是算鸟。
他放弃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沉沉睡去。
陆炳打了个地铺,和衣而睡,只有赵二厶端坐在房中,闭目养神。
今天晚上,他负责守夜。
三人不知道的是,客栈房顶上,和他们只有一瓦之隔处,有一个中年男子满脸笑容,像是一个孩子找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
“吼吼,绝根不如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