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连忙扶起三人道:“免礼,免礼,辛苦三位配合朕演这一出戏了。”
岳飞三人却面带愧色。
岳飞道:“让皇上身陷险境,是臣等的罪过。”
他转而看向杨廷和道:“杨廷和,你身为诸葛先生的学生,为何做如此悖逆之事!”
面对岳飞的责问,杨廷和却有些语塞。
岳飞的辈分比他老师诸葛孔明还要高,整个朝廷官员面对岳飞时,都必须执子侄礼。
他的身子晃了晃,勉强答道:“岳帅,不是在下悖逆,实在是皇上尽失人心,魏征与海大人说抓就抓,此时依旧生死未卜,四十二名直谏官员,说关就关,也没有一个说法,朝廷政事尽废,在下所做是为大夏万年计。”
他的说辞诚恳而痛心。
林烨冷笑道:“这正是你废帝所依仗的第二点。你以为人心在你不在朕,以为朕这个皇帝已经众叛亲离是么?”
杨廷和反问道:“难道不是?”
林烨拍拍手,慈安宫的宫殿门再次打开。
魏征与海瑞两人从宫内走出,两个人不仅精神状态极佳,似乎身形也胖了一圈。
两个一直以俭朴出名官员,身上也难得换了崭新的官服。
“你,你们……”杨廷和指着魏征海瑞两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魏征与海瑞两人到了林烨跟前跪下:“罪臣魏征(海瑞)叩见皇上!”
林烨扶起二人道:“两位何罪之有?快快起来。”
两人被被扶起来,告谢后看向了杨廷和。
三人本是私交不错的好友,此时见面,却难免尴尬。
魏征对杨廷和痛心道:“介夫,君上若有过失,我等做臣子可以规劝之,匡正之,岂可废黜之?谋逆之?天下纷争近千年,大夏朝纲刚大定,你便做乱世权臣之所为,实在太不应该!”
海瑞则更加直接,用力撕下崭新官袍一角,往杨廷和扔了出去:“何须与尔等小人废话,吾与汝恩断义绝!”
杨廷和浑身一震,后退了两步,呼吸沉重道:“两位老友……我,我并非谋逆,而是受太后懿旨……”
林烨打断他道:“你是说是太后下旨让你这么干的咯?”
他注视着杨廷和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想一想,太后何时准奏了?”
杨廷和脱口而出:“太后不是……啊!”
这时,他才想起,他与众臣请奏恩准后,太后便未说过一个字!
林烨呵呵道:“呵呵,你想起来了?太后从未准过你们废帝的奏请!你们也从未拿到过太后的懿旨!”
杨廷和脑中嗡嗡作响,他颤抖着指着林烨道:“你,一定是你,事先绑架了太后!太后才未出宫,太后才,才不能出言恩准!”
“是这样么?”林烨道,“你们这些自诩聪明的读书人总是以为你以为的事实是你以为的。”
他转身对慈安宫道:“恭请母后!”
慈安宫门再次缓缓打开。
在宫女与太监的簇拥下,一身华服的太后缓缓从宫中走出。
林芝华见到马太后,旋即雀跃地奔向她,“母后,芝华想死你了!”
马太后见到一身戏装的林芝华,笑道:“不是早上刚见过么?你这是要做什么?要给母后唱戏么?”
林芝华吐着舌头道:“芝华不会唱,但是可以给母后耍枪法。”
马太后宠溺地点了下林芝华的脑门,转而对林烨道:“皇帝,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林烨恭声道:“多谢母后这段日子对儿皇的宽容。”
马太后看着林烨,欣慰道:“先帝在天有灵,也会欣慰之至的。”
正在三人说话间,原本离去的大臣在杨士奇的带领下回到了慈安宫前。
众人见到广场上血狱一般的场面先是一惊,随后看到太后站在宫门前,便齐齐拜了下去。
“臣等叩请太后圣安!”
马太后见大臣都到了,便朗声道:“诸位请起!”
大臣们站起后,才发现林烨身边站着岳关张三人,三人还穿着戏子的服饰,更有魏征海瑞两位消失已久的大人。
顿时,众多疑问便浮上了他们心头。
当然此时还不是问的时候,只好安静地站那里等候太后说话。
马太后扫视一周,开口道:“诸位都是我大夏的脊梁,是我大夏的肱骨,可诸位须谨记,我大夏之魂永远只有一个!”
她深吸了口气,道:“那便是大夏的皇帝!你们的君父!是先帝唯一的儿子,林烨!”
“哀家有言在先,若再有敢妄议废立者,诛九族!到时候勿谓言之不预!”
马太后的声音在广场中回荡。
杨廷和膝盖一软,瘫倒在地上!
而那些之前附和废帝的大臣瞬间晕倒一片!
杨廷和呼吸急促,眼前一片灰白。
林烨所说所倚仗的五条,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马太后的支持。
有了马太后的支持,废掉林烨便是名正言顺。
他不曾想,马太后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很想直接晕过去,可早上为了今日废立之事万无一失,他出门前还特意喝两碗千年参汤来提振精神。
此时的他想晕也晕不过去了。
林烨却不准备放过他,继续道:“朕不妨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朕事先计划好的,你欺朕年少,可朕又何尝是欺你自大呢?”
杨廷和已经说不出话了。
正如林烨所说,他一点点地证明杨廷和胆敢废帝所凭借的都是笑话。
全都是笑话!
杨廷和转头看向了王雱。
手指颤抖着指向这个如魔鬼一般的人,颤声道:“你,你,你害得老夫好惨!老夫听信你的鬼话,一世英名尽毁矣!”
“噗!”
一口鲜血喷出!
两朝老臣,现任内阁首辅,杨廷和暴卒!
林烨冷冷看了眼死去的杨廷和。
他的死咎由自取,林烨不会有半点怜悯。
不过正如杨廷和临终所言,他这个首辅恐怕不是这场废帝剧变的始作俑者。
而这个真正的谋划者,就是王文忠公之子,王雱!
林烨手一挥:“将王雱锁拿!严刑拷问!”
王雱可谓又一次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他死死盯着林烨,突然仰天大笑:“林烨!好一个林烨!我王雱自认为智谋无双,却屡次被你所辱!我不甘心啊!”
看到已经逼过来的士卒,王雱猛得拉开官服!
官服下,十几个圆筒状的炸药依次排开。
他面容狰狞道:“林烨,我杀不了你,也可与你同归于尽!”
其他人不知,一些大夏高层却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王雱身上绑着的正是大夏用林烨提供的烟花研制出来的炸药!
这么多的量,又与林烨如此近的距离,只要爆炸,林烨必定性命不保!
与此同时,跪在地上督战队中突然冲出三人,手持红色利刃,朝林烨一同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