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了？”
林烨觉得口干舌燥。
李令月难得露出了个娇羞的样子，微微颔首：“嗯。”
第一次当爹的林烨有些手足无措：“真的有了？朕这么能干？几个月了？男孩还是女孩？会不会是双胞胎？不对，以朕的能力，应该是个龙凤胎才对。”
李令月看着莫名自信的林烨道：“滚，有时候真不明白你的自信从哪里来的。”
林烨一拍胸脯：“那是，朕毕竟是大夏的皇帝，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还怎么做皇帝啊？”
“所以，你就纵容大臣造反，还差点把自己给废了？”李令月揶揄道
那是我深谋远虑，料敌于先好吗？”林烨不满道，“所有状况尽在朕的掌握之中！”
李令月看着他自信心爆棚的样子，皱眉道：“我觉得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有吗？”
李令月叹道：“可能是我的错觉，只是……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少做些让自己身处险境的事，尽管你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可就怕万一……这样的事，我见得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林烨调笑道：“啧啧啧，难得女帝陛下会关心人啊，不用担心，我不会死的。”
李令月送他一个白眼道：“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我就怕大夏陷入内乱，费国又要身处险境了……我自己倒无所谓，只是我的孩子……哎，我不希望他和我一般再受一次亡国灭家之苦。”
林烨不说话了，他看着李令月略显忧愁的样子，良久才道：“我发现，你与以前也不一样了。”
李令月两道剑眉一竖：“滚！”
“这是朕的龙床，朕要滚也是滚床单，滚不到其他地方去哦。”林烨调笑了句，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问道：
“咱们的孩子跟谁的姓？”
“那还用说，肯定姓李！”李令月想都没想，瞪着林烨道：“这不许你打歪主意，费国未来的皇储，绝对不许姓其他的。”
林烨被识破了心思，只好道：“要不这样子，如果是儿子的话，就姓李好了，如果是女儿的话……”
“想都别想！”李令月果断拒绝道。
林烨还想挣扎一下：“你看，女孩子当皇储总是不太好的么，你总不会想费国连续两任皇帝都是女帝是吧？……你不用担心，二胎三胎，你随意么，反正朕天天都在京都的，无非是借个种而已……”
见林烨越说越离谱，李令月一脚蹬开了林烨，春光还未来得及泄露，一身纱衣便穿在了身上。
她背对着林烨道：“这是我们两人最后一次了。所以这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要成为费国未来的皇帝。你要大婚了，以后……这皇宫，我不会再来了。”
语气之间，萧索凄凉之意呼之欲出。
林烨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轻声道：“何必呢……”
外面天色已经擦亮，李令月穿戴停当道：“我走了。”
林烨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出言挽留。
等到李令月将要出门时，林烨才突然问道：“我们的孩子名字取好了吗？能告诉我吗？”
李令月顿了下脚步，继续往外走，似乎没有听到林烨的问话。
陆炳在寝宫外等候了一夜，见到李令月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在前方带路。
李令月跟在陆炳身后，走出了一小段距离，突然站住了脚步，转身对着寝宫方向喊道：“男孩叫李念霖，女孩叫李思叶!”
喊完，两行清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也不管林烨听见没有，转过身，催促了陆炳一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皇宫。
林烨站在窗前，嘴里轻轻念道：“李念霖，李思叶……哎……这丫头，也是个嘴硬的主。”
男孩念林，女孩思烨……
李令月的入宫，算是林烨大婚前的一个小插曲。
费国使团当日就离开了大夏，说是费国女帝急召他们回去。
林烨自然知道是李令月急着回国了。
他让内阁赏赐了比贺礼多出两倍的财物给费国。
张居正有些惊讶，为难道：“皇上，这不合规矩，如果大夏赏赐费国如此多的东西，蔡曾两国的赏赐怎么不能这么少啊。”
林烨却道：“什么规矩不规矩，就这么办，那两国的使臣有意见的话，让他们来和朕说。”
张居正只好苦着脸应下。
他自然不知道，那多出来的两倍赏赐，是林烨为未出世的孩子准备的心意。
冬月十四日终于到了。
放在林烨的前世，结婚就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虽然他还没结婚，可他好几个哥们结婚时那一地鸡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一世轮到他结婚了，才发现前世那些哥们的麻烦根本不算事。
早上两点钟，他就被拉起来了，穿好隆重的礼服，在太监与大臣的引领开始各种祭祀，典礼。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多，婚礼才正式宣告结束。
一天下来，林烨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别说吃饭了，连喝口水都是奢侈。
当他精疲力竭，饥肠辘辘地踏入中宫时，绝望地发现，竟然还没有完！
揭了盖头后，他和蔡琰在宫中老嬷嬷的指引下，祭拜了神灵，天地，祖宗。
三跪九拜后，林烨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了。
还好在林烨到达忍耐极限的时候，他可以对着北方跪拜：“礼毕，兴！”
这意味着，一天繁琐的典礼礼节全部结束了。
宫女过来带着他与蔡琰分别进了侧殿，脱下了重得要命礼服，换上了常服。
等他们再次聚首时，桌上已经摆上了合卺宴了。
老嬷嬷恭敬地跪下，为林烨端上了两杯酒。
“皇上皇后，请行合卺礼。”
合卺礼就是喝交杯酒。
行完合卺礼，老嬷嬷还要说些什么，林烨终于忍不住了：“差不多得了啊。”
老嬷嬷笑得脸上褶子波涛起伏道：“皇上，您和皇后可以用膳了，剩下的事情交给老奴就好。”
这还差不多。
林烨与蔡琰用膳的时候，老嬷嬷和宫女就办了最后一道工序，退了出去。
中宫内，只剩下了林烨与蔡琰两人。
吃了个八分饱，林烨笑嘻嘻道：“皇后，时间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蔡琰轻不可闻地：“嗯。”
龙凤床上，铺好喜帕，上撒了枣子，花生，桂圆，莲子四样干果，寓意早生贵子。
一夜春风自东来，消融冬夜透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