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口井就挖在哪儿!”
马会保反倒是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直跟他作对的浑小子竟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难道这第三口井的位置只是这小子无心之下的巧合,并不是他察觉到了什么苗头?管他呢,只要不把井挖在他后院山坡的半腰上就行。马会保也收敛起了怒意,在施工计划书的草图上重新指了个位置:“我建议把第三口井挖在这儿,距离你原定的位置也不算很远,对你的施工计划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你看怎么样?”
“行,就挖在这儿!”
陈宇想也没想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施工计划的更改出奇的顺利,搞得马会保愣了愣才欣然接受了这个结果,看来他这个村支书还是有些威信的嘛,当下就官腔十足的拍着陈宇的肩膀说:“这就对了嘛,你是村长,我是村支书,意见有了分歧,咱们就得商量着来,我当村支书的年头都比你的年龄大,多听我的,你也少走弯路!”
“是是是……您教育得是,在以后的工作中,还希望您多多指教啊!”
陈宇满脸笑意的连连点头,再次将施工计划书递到了马会保的手上,“马支书,施工计划也按照您的意思修改了,现在您可以签字放款了吧?”
“这个当然!”
马会保欣然接过施工计划书,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手续齐备,终于可以去财务那边领钱开工了!陈宇喜笑颜开的拿着计划书,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走了,惹得马会保一阵不屑:“毕竟还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啊,跟我斗?老子不签字,按着款子不放,你还不是得乖乖的给老子服软?瞧你那贱样儿,像是老子的对手吗?”
马会保正暗暗得意,却不想刚刚走到门口的陈宇突然又来了个蓦然转身,一脸贱笑的看着他说:“对了老马,你有时间的话,麻烦你把你后院山坡半腰上的枯枝落叶什么的清理一下,别妨碍咱们挖井施工!”
“什么?”
马会保为之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陈宇拍了拍手中的计划书,一本正经的说道:“按照施工计划,第三口井是挖在你家后院山坡的半腰上的,施工之前需要进行场地清理,你要是有心的话就自己动手,要是你懒得干,我稍后找工人清理也可以!”
马会保顿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近乎咆哮道:“姓陈的,你想要出尔反尔?我们刚刚不是说好另找地方挖井吗?”
“这话你也信?”
陈宇扯着嘴角一笑道,“就准你说话当放屁,就不兴我出尔反尔?咱们当初也说好我拿到镇上的批文和资金,你就签字放款的,可是你兑现承诺了吗?你蒙我一次,我坑你一回,这叫公平合理,互不相欠!”
“你……”马会保气急败坏的正要破口大骂,可陈宇已经哼着小曲儿走远了,他也就只能自己暴怒的吼道:“姓陈的,你的施工计划我不同意!不同意!你要是胆敢在我的后院山上动土,老子跟你拼命!”
可惜,陈宇已经听不见了,即便是听见,也不见得会搭理他!嘶吼过后,马会保的身体如抽空了般瘫坐在了椅子上,一股强烈的恐惧和不安涌上心头,这小子为什么非要在他家后院山坡的半腰上挖井?他是单纯的赌气跟自己对着干,还是察觉到了什么线索,非要把当年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捅出来?想到前些日子死于干尸之口的孔家乞丐,想到村西口的那座坟墓,想到那个痴傻而又倔强的孔家二愣,想到当日陈宇力排众议,强硬的为孔家父子撑腰,马会保的眼皮一颤,冷汗已经湿了全身。……万事俱备,东风也来了。正式开工之前,陈宇自己掏腰包请挖井施工队去镇上的馆子吃了一顿,这队人马虽说是徐栀子麾下的,但有些问题还是需要提点一下。席间,陈宇旁敲侧击的隐晦提点,说小岗村的地质环境复杂,要是在施工过程中挖出什么不该挖的,大伙儿不要声张,低调处理,他会全程守在施工现场,有什么情况立即报告,整个施工队只需要向他一人负责即可。施工队几人听得云山雾绕,但也都一一点头应下,那个傲娇的女老板徐栀子派遣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全凭陈村长做主,唯陈村长之命是从,反正就是干活拿钱,至于其他的,这活儿卖力气的壮汉也没那心思去琢磨。选定吉日,破土动工!说实话,动用这支搞专业水利工程的人马来村里挖井,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那施工效率可不是盖的,仅仅三天,入村的头两口井就已经挖成出水,一股股从石层里渗出来的山泉从潜水泵里抽出,看得一众村民直乐得合不拢嘴。陈宇却有些乐不起来,已经两口井出水了,可仍然没有什么发现,他甚至把钻井钻出来的泥土和石浆仔细研究过,可奈何他对摸金盗墓实在是不懂,完全看不出什么门道。本想等陈八金出来问个清楚,可这三天里就遇上了两个阴天,好不容易碰上个太阳天,可到了晚上也只有一轮弯月,圆月之夜,何时才能碰上呢?这三天,马会保也没闲着,他想方设法的想要叫停这个自来水工程,可现在村里人心一边倒,陈宇独断专权,他这个村支书实在是有些说不上话。迫于无奈之下,马会保甚至亲自去镇里找了建管办公室的主任黄大风,又是送礼又是求情,想要让黄大风出面叫停村里的自来水工程,可这个黄大风不知道被陈宇灌了什么迷魂汤,不仅当初爽快的给陈宇通过了审批,这次还把马会保给骂了出去,完全不留情面。下失村民人心,上失领导撑腰……眼看着他后院的第三口井马上就要动工,马会保这次还真有些走投无路的感觉。第三口井开工当日。陈宇早早的就被施工队的一人叫去了施工现场,说是碰上了麻烦,开不了工,陈宇赶到施工现场一看,只见马会保在施工区域铺了一床草席,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摆明了是要耍无赖的路数。“老马,你这是干什么呢?”
陈宇阴沉着脸问。围观的村民也在纷纷劝说,可马会保就那样一躺,死皮赖脸道:“姓陈的,你要是敢在这里挖井,那你就让挖井的钻头从我的身上钻下去!”
马会保当了二十几年村支书,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面子,可这次豁出去脸皮不要了,也要阻止挖井施工队在这里挖井,实在不能不让陈宇疑心,这老家伙越是护着此处,那这地底下就越没有那么简单!“把他给我拖开!”
陈宇懒得跟马会保废话,直接让施工队上去拖人。两人走上前去,却不想马会保突然从草席下面抽出了一根扁担,暴跳起来就是一通胡乱飞舞,那两人触不及防,被一通好揍。“瞧把你给能得,你咋不上天呢!”
陈宇皱着眉头抽身上前,高抬手臂硬扛下马会保的一扁担,同时一脚蹬出,将马会保踹出去老远,施工队这伙壮汉可不惯着他,几人冲上去就将其死死的按在了地上,糊了一脸泥土。“拖走,不准他再接近施工现场半步!”
陈宇大手一挥道,“开工!”
马会保哭闹着被强行拖走,挖井设备开始运转工作,围观的村民也没有闹明白,这马支书怎么就不准在他后院的山坡上挖井呢,还闹出这么大阵仗?陈宇心知这第三口井非同小可,地底下指不定就要挖出什么东西,可能是金银宝藏,也可能是凶险恶物,于是劝散村民,让他们回去洗衣做饭晾衣裳,自己则寸步不离的守在施工现场,看着挖井的钻头一点一点的往地下深入。马会保被扔回了自己家里,坐在床边连抽了三支烟,终于决定执行在他心里已经酝酿许久的一个计划,他将烟头狠狠的扔在地上踩灭,咬牙切齿道:“姓陈的,是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把我往死路上逼,那就别怪我也不给你留活路了!”
打定主意的马会保,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老三,通知黑子、虎子、老胡他们,告诉他们就按咱们之前商量的那么干,把那姓陈的送进班房里面去挨枪子儿,记住,你们的嘴巴一定要紧,就按咱们之前商量的那么说,打死也不能改口!”
得到肯定的答复,挂断电话,马会保再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青岗镇派出所吗?我这里是小岗村,我们村有人杀人了,对,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