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芳菲尽,飞花又飘杨柳絮,魏离一边继续山坡放羊生涯,一边时刻关注着村中的消息。八一中??文网?w?w?w?.山坡上小羊羔在愉快的打滚,翻腾,无忧无虑。仅仅比它们稍大一些的公羊,则正在为一只母羊的交配权以头相斗,这就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吧,魏离如此想到。
同时在恢弘的田家大院一座不起眼的小院中,陈二叔和李雄正在相对而坐,酒酣耳热之际,李雄道:“二哥你有什么事尽管给俺老李说,在这田府之中弟弟我虽不敢说一言九鼎,但是都得给几分薄面。”
陈二叔从腰间掏出一包银子递给李雄笑道:“还不是那“傻小子”魏离的事,我跟他爹有几分交情,故来请托于你老弟。”
李雄轻轻打开钱袋,随意道:“那小子是想调到田府工作吗?他看上哪个职位了?想弄个肥差还是弄个闲差?”
钱袋轻轻拆开,露出里面五个大元宝,对银子分外敏感的李雄立即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要知道如今国泰民安,物价低廉,十两银子足够一个中等之家两年的花费。这一百两银子不折不扣的是一笔巨款。
同时他听到陈二叔说:“这孩子心野,妄想去外面闯荡一番,精武门这两天不是来招人吗,还请老弟替他美言几句。”
李雄本已开花的脸上立即合上了,苦笑着把银子推给陈二叔道:“整个府邸谁不知道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到了适宜学武的年纪,这次两个名额早已定下,老弟我虽然蒙夫人看重,在这府里有几分权势,这种事咱也插不上嘴。”
陈二叔没有去接李雄推过来的银子,轻松道:“我怎会为难你老弟,老弟就是不愿帮我,也得为自己想想,大少爷和二少爷同时去习武对老弟你不利啊!”
李雄眉头一皱,奇道:“二哥你莫要唬我,怎会对我不利?”
陈二叔道:“大少爷比二少爷足足长了四岁,他们同时习武,以后的成就不言自明嘛,以后爵爷的这份家业谁来继承,恐怕会有变数啊。”
李雄勃然变了脸色,陈二叔趁机道:“老弟你身为夫人最亲近之人,怎么也得为夫人提前谋划吧!”
李雄脸色慢慢恢复平静,心内暗自斟酌“陈二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以此来说服夫人,纵使不成,夫人也不会怪罪于我”
“我知道老弟你做这件事也需要上下打点,这些只是前期费用,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了老弟你。”
这终于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李雄咬牙道:“二哥你听我消息吧!”然后把那一包银子收起。
魏离虽然拿出全部身家,但是他仍误判了一个“精武门”入门资格的珍贵,这是鲤鱼跃龙门的机会,若不是由陈二叔这老于世故之人帮忙,就是看到其中的机会,他也万难成事。
田家中院大堂中,这里属于大夫人平时处理家务的地方,李雄在回禀完一天的进项之后,故意做出欲言又止状。
果然,大夫人看到后说道:“大雄啊,你就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每当心里有什么事的时候都扭捏的像个小媳妇。”
李雄媚笑道:“夫人你慧眼如炬,小的这点心思怎么能瞒得过夫人呢!”
年过三十的大夫人头戴金钗,身穿珠翠,慵懒的伸了个腰,轻松道:“又有什么事?说吧!”
李雄看着大夫人胸前的饱满,忙移开目光,说道:“小的听说这次精武门前来招人,大少爷和二少爷均要加入精武门,心内忧虑,不吐不快。”
大夫人慵懒道:“这都是老爷定下的事,不可更改,你忧虑个什么劲?”
李雄探低身子,轻声道:“我这是替大少爷担心啊!夫人你也知道,大少爷他一向耿直,加上又比二少爷年长几岁,凡事都让着弟弟,若是在习武时也有所相让,这可如何是好?”
“说句不敬的话,老爷身体并不太好,若是到时候二少爷仗着武艺强来,该如何是好?”
他一连两个“如何是好”终于使大夫人重视起来,她心内明白自己的儿子只是庸人之资,反应有些迟钝,一起习武定然比不过田飞那孩子。
虽然心内已经认可了李雄的话,不过她不露声色,试探道:“李雄你以为该当让何人与大少爷一起习武合适啊!”同时拿定主意要敲打敲打李雄了,竟然敢参合主人的家事。
李雄没有说出中意何人,而是出乎她意料道:“奴才也没想到谁合适,不过奴才窃以为这个人必须符合两样条件才行。”
这说辞果然引来大夫人兴趣,道:“那两个条件?”
李雄道:“先这个人要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这样以后才能忠心耿耿帮助大少爷。”
见大夫人点头,李雄继续道:“其次这个人需要有甘当绿叶之心,在艺业上不能过大少爷,以此来凸显少爷的英明神武。”
大夫人忍不住扑哧一笑道:“除了傻子,上哪儿找这样的人?”说完之后她马上后悔了,这岂不是说自己的儿子仅比傻子稍强嘛!
李雄作恍然大悟状,“夫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给咱们看羊圈那个傻子岂不是最合适的人。”
大夫人点头道:“你说的就是那个喜欢抱着“羊羔”睡觉的魏离吧!”
大夫人沉吟片刻道:“这件事我再斟酌斟酌,你不要向任何人提及。另外你吩咐厨房晚上做老爷最爱吃的香酥鸭送到我房间。”
李雄躬身应是,慢慢退出。等到了前院,他步伐立刻变得轻快起来,夫人虽然没有明确答应,但是凭他跟随夫人几十年的经验判断,这事十有**要成了。
想到马上就要到手的两百两银子,他忍不住轻声哼起民间小调:“四千岁你莫要羞愧难当,听山人把情由细说端详,想当年长坂坡你有名上将,一杆枪战曹兵无人阻挡。。。。。。”
正哼道得意处,忽然被人撞了一下,他正想喝骂,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童音:“大胆奴才,冲撞主子,你该当何罪?”
望着正努力做小大人状的田飞,李雄暗自腹诽:“老爷一世英名,怎么两个儿子都如此不中用。”
他乃积年老仆,脸上恰到好处露出谄媚的笑容:“二少爷你果然善于奇兵之计,老奴这是又中了您的计了!”
草包田飞果然没有听出李雄话里隐含着“田飞你先撞得我好不好”的意思,而是露出得意的笑容:“夫子一直夸我用兵如神,将来能成为田单将军那样的名将,镇守一方呢!”
接着他从钱袋中掏出一两碎银子豪爽道:“李管事中我奇袭之计,损失不小,这些银子就拿去略作补偿吧!”
李雄收起银子作戚戚然状离开,田飞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走了几步之后忽然拍手道:“我把这个月零用钱给了李管家,这个月的棉花糖怎么办?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没了棉花糖,那些小伙伴还会不会听我调遣呢!看来只有再向娘亲那偷一点了!”
离开田府的李雄再次找到陈二叔道:“根据前天来信,明天精武门会来带人,这件事我已向大夫人陈述利害,还是有五分希望的!”
陈二叔忙道:“老弟你出手,哪有办不成的事,走咱们兄弟去吃酒。”
李雄道:“我还要回府布置些事,你告诉魏离明天不要再外出放羊了,你带他在府门口等待,这件事决定权依然在老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