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在把四颗人头都射到城上之后,就率军向后,退出去十五里,扎营休息。
苟同得报之后,又来了劲了,叫道:“这赵云也是胆小,我军被他吓成这样,他竟不敢攻城。”
路昭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他一眼,道:“赵云兵少,又都是骑兵,所以才没有进兵,他不是胆小,是在等机会,只要我军一乱,他立刻就会攻城了。”
“笑话,我军岂有乱的道理。”苟同不以为然的说道,路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旁的吉安急忙道:“路将军,现在我军难以与赵云一战了,还是派人去向丞相求救吧。”
“丞相以七千人委我,我竟然连一座小城都守不得,如何有面目再向丞相求救啊!”路昭悲愤的道:“而今这城中搜刮起来,还有近四千人,赵云兵不过三千,连番征战下来,只怕这个数都不到了,我们只要固守城池,他就拿不下鄀国,而于禁将军就在江陵,不久既归,我们仍可里外合击,有于禁将军的五万人马,我不信还拿不下他赵云不足三千的残兵!”
吉安看看身后被吓破了胆子的兵士,心道:“只怕赵云来攻,一天都守不得。”但是这会又不能劝,只得应命,然后就道:“将军,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把三千余兵分成三路,第一路两千,分守四城,第二路五百,巡视城中,不叫城里出任何的乱子,第三路把余下的人马都凑上,大约能得七百人,作为备军,一旦赵云前来攻城,撞得头破血流之后,就以这一军杀出去,虽不能克敌,也能让赵云吃些苦头。”
路昭满意的点点头,道:“这样,我来守城,苟将军城中巡逻,吉将军防备……。”他顿了顿,又道:“吉将军在等待之时,可以先去把那些回来的降兵,挑检一下,若能用上,岂不更好。”路昭只觉得吉安这个人,还能一用,却不像是苟同那样,一脑子浆糊,所以才这样安排。
吉安应诺领令,苟同却是一脸的不满,在他看来,他比吉安勇悍,这出城一事,就应该交给他来做,现在路昭明显是不给他立功的机会,而吉安则是谄媚抢功,让他更是不满,但是眼看路昭面沉似水,他也不敢再争,就只能这样应了。
三个人各自分头行事,苟同下来带了五百亲信,就要去巡城,突然听到有人大叫:“苟将军,苟将军,小的在这里呢!”
苟同就走过去,只见两个降兵这会就点头哈腰的站在那里,看到他过来,一齐施礼,他皱着眉头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一个降兵道:“苟将军,您不认得我了吗?小的姓文,叫文佩,是文丑将军的族侄啊,文丑将军不幸遇难之后,小的就一直在您的帐下,这些人都不信小人和刘备他们的仇怨,非要关我不可,小人情愿上阵杀敌,这才来求将军的。”
苟同看看这小子,半天才想起来,道:“噢,果然是你,我知道了,只是你小子既然和刘备有仇,为什么不死战到底,却要投降啊?”
“唉呀!”文佩狠拍一下大腿,道:“小人哪里投降了,小人是战马失了前蹄,从马上摔下来的,就这样被人抓了,无奈忍着羞辱回来,想着报仇的。”
苟同指了指另一个小兵,道:“他是哪个?”
文佩道:“他是我的兄弟,叫陈式,是荆州兵新附的,若不是他护着我,我就被那些人给杀了,小的知道,诸将之中,苟将军最是勇猛,最想杀敌,所以才来求苟将军,吉安将军一意守成,我们就是求了他,到了他的帐下,也和被人关起来差不多,所以才不去寻他,而来寻将军的。”
苟同回头向看管逃回来这些降兵的小校问道:“这两个真是我军的吗?”
小校就道:“回将军,这文佩却是我军的,这陈式……,好像是我军的吧,不过;荆州兵新附,我们还没有全部造册,所以不敢确定。”
文佩急忙解释道:“他本来该在襄阳,等着重编的,但是……他这不是认识了小的,小的就把他带过来了吗。”说到这里,就凑到苟同身边,小声道:“他家是襄阳殷实之家,有些家财。”
苟同立刻就明白了,曹军拿下荆州之后,好多荆州兵为了能有一个好的出路,都暗中给曹军兵士送银钱,然后通过他们的关系,临时调动,编到曹军有空额的部队里,这样一来,只要混上几天,就能和老牌曹军一样的待遇了,这陈式必然是给了文佩好多银钱,这才换过来的,他再看陈式,见他一脸卑微的样子,不由得生了几分贪念,就道:“那好吧,你们两个就还跟着我吧……。”
苟同的话意没落,一旁的小校急忙道:“苟将军,吉将军有令,所有降兵,都要仔细问查之后,才能离开……。”
“我呸!”苟同当即大怒,这小校要不提吉安还好些,一提吉安他压着的火气就上来了,挥着鞭子道:“他吉安还管不到我的头上来!”说完指指文佩、陈式两个:“你们就和我走,我看谁敢来拦。”说完大步向前,文佩、陈式两个急忙跟上。
这些曹军都是六畜大将军的原部,都知道苟同的脾气,也不敢惹他,就只能看着他把人带走,然后派人去向吉安回禀,但是吉安也没有办法,只能吩咐:“一个两个带走了也没事,就由得苟将军好了。”却不知道,这个口子一开,那些兵士都开始暗中找人,一个个的想办法溜走,管人的一来碍不过面子,二来眼看上面不管,他们也懒得多事了。
再说苟同,就带着部下胡乱在城中转了转,看着安静的城池,心里不由得恼火,暗忖道:“这不管是上城守卫,还是出城交战,都有功劳可立,但都没有我的事,这城中安静,却打发了我来,这不是欺侮我吗!”越想越气,干脆城也不巡了,就带着人回营,找了些酒吃,然后上床大睡去了。
兵营之中,陈式和文佩吃了饭之后,就寻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小声说话。
“文老弟,你既然和我家文鸳将军联了宗,并应下文鸳将军的吩咐,那你可就无路可退了。”
生得姣好若女子的文佩拍着胸脯道:“陈大哥放心,小的不是那种说话当放屁的人,我在北方的时候,族里也是不受看待的,此番能入了文鸳将军的眼,日后就在文鸳将军部下效命,可以说是小的的幸事,岂有背叛之理啊。”
原来赵云他们安排降兵回来的时候,就在这里埋伏下了暗棋,先在军中寻了这个文佩收服,又安排了陈式入城,他们身上带着文鸳写给鄀王府刘磐的书信,能否顺利破城,就看他们能不能把信交到刘磐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