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汀慈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药丸中怎么会验出毒来。
明明都是没有无毒的!
要是真的有毒,真能验出来,那她也不敢如此胆大。
莫非,是战王妃诈她?
还有,蒋大公子,会怎么看她?
她的确是私自入京,可她也是有重要的事,并非是只是为私情。
可现在还没有对蒋大公子说,就被关到这里来。
若是再牵扯出从前的旧事,只怕她是没机会出去了。
不知道大公子会不会救她……
不,她不应该怀疑的,大公子一定会救她。
昨天晚上,大公子说那些绝情的话,就是为了赶紧把她送出城,让她去逃命。
只可惜她没有领会,还以为大公子是绝情,不管她了。
正焦躁不安,听到脚步声响,她转头看,见是封天极和南昭雪。
挣扎着坐起来,眼神忿恨。
封天极命人给她合上下颌骨,南昭雪在椅子上坐下,这才缓缓说:“李夫人,可想好了吗?”
“想什么?”赵汀慈拨弄一下耳边头发,“王妃,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虽然不知我什么时候得罪了王妃……”
“废话真多,”南昭雪打断她,“脸不痛了?”
赵汀慈:“……”
“这不是大堂,也没有什么听审主审,都由本王妃说了算,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不说,那就有不说的法子,抽耳光又算得了什么?切根手指,割只耳朵,削掉鼻子,也不是不可能。”
赵汀慈脸色微变:“你……”
“说吧,药中的毒,是怎么回事?”
“药没毒,”赵汀慈咬牙,脸又很痛,咬了一下也就放弃。
“那药是给我妹妹的,她可是贵为皇帝宠爱的妃子,我又怎么敢下毒?”
“所以,你就用了个奇巧的心思,加了一味药,再由太医用方,两药相遇,补药效果翻倍,孩子迅速生长,累及母亲,这也是后来她不再吃药,还留下两颗,最终也难逃难产离世命运的原因。”八壹中文網
赵汀慈也没想到,这药竟然还有。
她以为,妹妹当初都按照她说的,吃光用尽。
大概是因为妹妹的体质太差,到后来受不住,所以不再吃,留下两颗。
谁能想到,最后剩下的这些,在几年之后,竟然成了她的夺命符。
“那我不懂,我不懂药……”
“来人,”南昭雪淡淡道,“切掉她一根手指。”
一名侍卫上前,二话不说就要按住她的肩膀切。
赵汀慈吓懵了,脸受伤可以治,手指要断了可接不上!
她还怎么面对大公子?
她用力挣扎:“王妃!王妃这是何意,我说的……”
“你若是再敢说,说的是实话,那就切两根。”南昭雪语气平静,却暗藏惊雷。
赵汀慈双手紧握,不肯张开手,露出手指。
“不行就断手!”
赵汀慈彻底崩了,大声喊:“我说,我说!”
暗卫却依旧没有松开她,依旧举刀。
赵汀慈眼睛几欲瞪裂,直到南昭雪摆摆手,暗卫才退下。
赵汀慈喘着粗气,紧紧握着手腕,半晌才说:“那药真的没有毒,我也不敢明目张胆,只是……”
“只是,我只知道那药没有那么简单,应该是和某种其它的药相遇,才会生效,但我并不清楚是什么。”
她声音低下去,“我也不想知道太多,她自小性子柔弱,宫中就不适合她,她死了也是解脱了。”
“自小,她就受尽呵护,母亲早死,父亲忙碌,无暇照顾我们,我们都是由姑姑照顾。
可是,她却与我不同,我要练武,吃尽苦头,她却什么都不用,我也觉得,她是妹妹,这也是应该。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呵。”
赵汀慈眼中浮现笑意:“她并非是父亲的女儿,而是姑姑的,姑姑和别的男人私自生下野种!
难怪姑姑自小疼她,可凭什么?
她们母女,吃的用的都是我父亲挣来的,为什么她一个野种能过得安稳滋润,我就要摸爬滚打?我不甘心!”
“特别是,后来要有一个人入宫,应该是我,理应是我,虽然我并不想去,可是,我不想归我不想,是我的,不能随意被抢走!”
“姑姑一哭二闹,父亲本来也不想让我去,最后定了她。
大概姑姑是觉得,能够给她搏个好前程,能让她过上人上人的日子,成为皇妃,无上荣光。”
“呵,一个野种,她也配!”
“她身子不好,偶尔送出信来,姑姑也跟着不安焦躁,时间长了,自然就忧思成疾,”赵汀慈脸有些微微扭曲,“忧思成疾,自然就该死。”
“我回了信,告诉她,姑姑死了,想必她在宫里也难免伤心一场。我以为,她那么脆弱,也该早早地死了,没想到,她竟然有了身孕。”
“可恨,她那样的人,怎么配生下皇子?不行,绝对不可以。”
“所以,你就做了药给她?”南昭雪问。
赵汀慈点头:“我可是花了不少钱,那些药用料名贵,样样都是上品,所以,不会有毒的!”
“谁给你的方子?”南昭雪若无其事,实则心里也有丝紧张。
这是最关键的。
她看得出来,赵汀慈并不懂医理。
“方子?是一个道姑给我的,”赵汀慈回答,“本来我也不信,但她曾治好了好几个疑难之症,确实有些医术,我也便信了。”
“那道姑是何人?”
“那道姑是假的,”赵汀慈哼笑,“我见到她时,就起了疑,她未剃发,脸上还有未洗净的脂粉,还有香囊的味道。她给我方子之后,我就派人跟着她,果然跟到了她的去处。”
“她去了一家客栈,见了一个妇人,换了衣裳,果然不是什么道姑。我询问客栈的伙计,查过住宿登记册子,没什么名头,但我猜测,那名字应该是假的。”
“我思来想去,始终不安,就派了一名做过细作的手下,暗中跟随,却不成想,一路竟跟去了京城。”
“继续说。”
“我找人制好药,恰好接到旨意,让家人入宫,我借机就去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