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致诚生平第一次,产生英雄气短的感觉。 迷离的灯光下,女人瞪大眼睛看着他。那眼中有歉疚和心疼,可也有一丝丝狡黠。 “喂,会不会很难受?”
她伸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胸膛。 厉致诚很清楚,这个女人在短暂地、对他的心疼后,又恢复了常态,故意开始撩拨。 厉致诚看得眸色越发的沉。可林浅显然没察觉到,笑嘻嘻地看着他:“快去冲个冷水澡。下次,下次一定顺顺利利。”
那笑靥像一道甜美的光,比光~裸的身体更加灼烫着他的眼睛。 他不打算再忍了。 一抬手,就抓住她的一只手。 他缓缓在她身旁侧卧下来,让她枕在他一只胳膊上,整个人依旧在他的怀抱里。 “林浅,帮我。”
明白了他的意图,林浅只觉得一股血仿佛冲向头顶,然后又冲向被他牢牢抓住的那只手上。 四目凝视,静默片刻后。她轻声答:“好。”
厉致诚被她的调皮逗得气血汹涌,伸手就扣住她的下巴,低头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今晚种种,一定奉还。”
林浅:“……” …… 快到最后的时候,厉致诚让林浅拿了块毛巾过来,垫在两人中间。然后他紧紧抱着她,压着她反复亲吻。而男人动情的这一幕,极具视觉冲击力,也终于令林浅感觉到了不舒服。很不舒服。身体深处像是有一种极度干涸的涨涩感,撩得她全身不适。 风水轮流转,造次的那个是她,现在难受的也换成她了。 万籁俱寂,夜色更深。 林浅憋憋屈屈地躺在厉致诚怀里,揪着他胸口紧实匀称的肌肉。而厉致诚看着她的表情,缓缓笑了。 拿起她的手,亲了一下,低声问:“几天?”
林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微窘了一下,答:“四天左右。”
“好。”
于是林浅心头又是一跳,甜甜地慌慌地。把脸埋在他胸口,反复地蹭反复地蹭,仿佛这样就能扳回一城。 子夜悠长,两人相拥而眠。这一觉竟睡到日上三竿,连著名的金顶日出都错过了。 —— 既然来到名山,怎么可以不登顶?所以尽管林浅身上不适,但醒来后,还是坚持要继续上山。于是厉致诚就陪着她,缓缓往山顶走。 到了金顶时,已经中午一点了。 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分,恰好这个点儿人也不多。阳光从云层穿越照射下来,远近的山脉森林都染上飘渺的金光。 厉致诚和林浅寻了处无人的空地,周围都是树,还有些嶙峋的岩石,前方就是峰崖。两人在块圆圆的大石上坐下,厉致诚把水递给她,问:“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其实林浅还挺不习惯有男人关心自己的这几天,答:“就那样,有点疼,别理会就好了。”
她讲的是实话,痛经嘛,因人而异,她就是会隐隐作痛而已。 厉致诚听了这话,也没多言,抬头看着远方。 林浅看着眼前辽阔的山景,也有豁然开朗的感觉。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爱达如今处于风浪中的事业。 “厉致诚。”
她问,“现在Aito上市了,它是你设想中的长弓吗?是一把完美的长弓吗?”
她在阳光下,扭头看着他。 厉致诚拿起水瓶,抬头喝了一大口。而后放下,依旧看着前方说:“这个市场上,最完美的长弓,只有最优秀的公司能造出来。”
林浅微怔,点头,用力说:“对,我们就是市场上最优秀的公司。”
厉致诚转头看着她,那目光有点意味不明,林浅看不清晰。阳光从他的侧面投射下来,令他的轮廓显得越发清晰英俊。 “以前不敢看我的兵法。”
他缓缓开口,那嗓音中似乎又有一丝淡淡的笑意,“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却更加不敢看?”
“那有怎样?”
林浅抬头看着前方,嘴角露出笑意,“我有我的取舍。”
上次他要给她投资计划,她就拒绝看。当然他如今的锦囊妙计第二式、第三式,她也不会看。所以相爱以来,两个人都没再提这一茬儿。林浅不知道他为什么此刻又提出来。 这时,却听他淡淡地说:“不看也好。不过,以后发生什么事,不要再被吓到,被吓哭。凡事记住,先来问我。”
林浅听得一愣,以后?他这话的意思是?未来还会有大的变数? 他这一番话,瞬间就将林浅的心搅得七荤八素,可又不能开口问。他却兀自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她蹲下:“上来。”
林浅:“干嘛要背我?”
他转头看她一眼:“不是肚子疼吗?背你下山。”
林浅很想说,只是一点点疼不碍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从善如流地爬到他背上,敲敲他的肩膀:“累了就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的。”
厉致诚未答,背着她,转身下行。 这一路竟走得非常快,厉致诚背着一个人、两个包,步伐速度竟像丝毫不受影响,行云流水一样矫健。林浅在他背上感叹万分:“你这完全是特种兵水准吧?”
厉致诚:“差不多。”
林浅顿觉幸福无比,搂着他的脖子,也不管路人的注目,靠在他微湿的背上,一会儿给他擦擦额角的汗,一会儿低头在他脖子上亲一口。厉致诚被她这么伺候着,虽不多言,却显然也是龙颜大悦,那么长的山路,很快就走完了。 傍晚时分,两人坐上了回霖市的大巴。 照旧是在靠窗的位置,牵着手,低声细语。但林浅的感觉,跟来的时候似乎又有所不同——更亲密,也更依赖。你已熟悉了身旁这男人身体的每一寸轮廓,虽未被他占有,却也已建立了非常亲密的身体关系。 你会感觉,你是真的已经属于他了。他也已经属于你。这种亲密关系,把你们俩跟周围任何人都区别开。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只在你们两人间存在的圈子,一个小小的独家天地,终于形成了。 车快抵达霖市时,两个人的手机,一前一后响了。 厉致诚先接到电话,是顾延之打来的。浅浅的含笑的语气,几乎可以令人想象他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此刻一定微微眯了起来。 “致诚。”
他说,“我们的Aito,基本上算是成了。”
厉致诚握着电话,环着林浅,看着暮色中繁华的都市,脸上缓缓浮现笑意。 而林浅接到的,是市场小组一个得力下属的电话。他的话就要直接和热烈多了:“林经理!好消息!今天下午刚刚统计的数据,才一个周末,全国所有渠道,Aito已经全部卖断货了!”
—————————— 《独家占有》小番外 其实任何事发生前,都有一个预兆吧。 譬如她的背叛,譬如他们的分离。 他还清楚记得,跟她结婚那一天,两人站在玉山的顶端,她期盼而紧张的望着他,迟疑的说:“万一激发不出光芒也不要紧吧……” 他当时信心满满,以他的精神力,怎么会没有光?他们的婚礼,怎么会得不到真神的祝福? 可是,真的没有。 淡蓝的精神力灌注于玉山,却得不到半点回应。暗暗的把精神力加重,他猜想玉山内部,可能都被震碎。 可还是没有。没有光,也没有祝福。 刚想放弃,一抬眸,就望见她紧张的脸。虽然他不相信传说,可是怎么能让她失望? 于是就制造了光。 庞大精神力的幻象,笼罩整个帝都。只为博她一笑,帝都为之倾倒。 却只有他能看到,璀璨的幻象后,帝都上空平静而苍凉。 再后来的后来,等待就成了习惯,斯坦人的悲哀和愤怒,也只能换来他的漠然。 只是时间实在太长,太长。他等了太久,太久。久到黑暗开始让他惊恐,孤独开始让他想要流泪。 可还是没有尽头。不能死,也不能活。只能混沌的游离于一团黑暗中,像孤魂,也像丧狗。 慢慢的,也就不再思念她了。她是否骗自己,是否爱过自己,也变得不重要了。 只是每当黑暗开始吞噬意志的时候,每当精神力涣散的时候,总是有点不甘心,总是忍不住。 忍不住浑浑噩噩的想,反反复复的想。 华遥,我亲爱的妻子,华遥。 如果曾经有过光,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分离? 如果曾经有过光,我是不是就不会在黑暗中禁锢千万年? 而现在,我的妻子,你在哪里? 我视若珍宝的妻子,当我在黑暗中流浪时,当我艰难的细数无尽的光阴时,你在哪一年,哪一天,哪颗星球,哪一片大陆? 你是否跟我一样被痛苦折磨,是否还记得我为你制造的幸福的光? 华遥,我心爱的华遥,如果曾经有过真正的光,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