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天鹰真君却不容易被无心的话带入,他下意识的反驳道,”不对! 你当是修为定然不过筑基。 而边淮那是大约有筑基六七层了,修为差距如此之大,你是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看到这些事情的呢?”
修士一般出行自然不会外放神识。 但是在这种杀人灭口的时机,定然是时刻小心戒备着的,神识外放观察那是每个修士的必修课。 无心没有说话,只是抬眸看着天鹰真君。 室内突然恢复安静,众人有些奇怪。 可是南玉真君却突然皱了皱眉,似乎察觉了什么,一双眼突然射向无心。 被南玉真君的动作惊讶到,大家下意识的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你的气息?”
听到这话,别说南玉真君,这下连时闲也都惊讶了。 她用神识扫视,根本察觉不到无心的生机。 带着惊讶的目光扫过风间真君和天鹰真君等人,发现他们脸上也还残留着震惊。 连元婴真君都感受不到无心的存在。 “我都说了我不是人。 你们自然无法感觉到我的生机。”
“那……你到底是什么妖孽?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大掌一拍,横立在西陶真君面前的桌子瞬间分尸体。 他面上的怒气越发浓烈,心中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似任由无心继续说下去,他可能会看到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幕,心中既想知道真相,又害怕那真相是他不能负担之重。 对无心自然有着些许迁怒。 这时,无心的眼神有些迷离,里面闪过一丝疯狂,又有着信徒的狂热,声音都微微带上来激动的颤音。 “我是一个被称之为……“神”创造出来。 神想要创造一个完美的人。 于是他亲手雕刻了无数的木偶,给他们最好的资质,最完美的面容,最优秀的身体。 就是想要制造出一个活的人来。 原本我是神创造出来最完美的那一个。 在我即将要被赋予神力化形成人的前一天,神创造出了另一个更完美的作品。 据说他疯狂的爱上的那个作品,不但给了一半的神力让她化形,还想方设法给她制造一颗心。 只有拥有真的心的作品,才能够叫做人。 然后……我被遗弃了。 被封锁了所有的记忆丢下界。 不知穿过多少层空间隧道和风暴,没有足够的神力支撑,我的所有都被封印。 但是渐渐的,我却生出了自己的一缕意识…… 最后掉落在定元界。 没有了自己的身份和面孔,在看到死去的云苏的那一刻,我跟随着本能变成了云苏的模样。 大约是因为张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人,所以我的一切都和人族一般无二。 只是,我没有心而已。 我能随意控制自己的气息,因此能够躲避边淮的神识。 被边淮杀死后,我的封印破碎,也恢复了记忆。 也发现……原来,神也不过如此。 我还发现……” 说到这里,无心突然停了下来,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如今她已经能较为熟练的运用人类的感情了。 本能的,时闲觉得无心接下来说出的东西,可能就是一切事情的真相和根源。 双手不由握紧。呼吸都加重了许多。 “我发现,边淮也不是人。”
什么! 西陶真君这一次没有发怒,即便他的面色已经很难看了,可是他却努力忍着,周身的气势比起海面狂风暴雨倾轧都大。 他也想知道真相。 “不,应该说,他的身体是活的,神魂却是死的。”
“夺舍?!”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不可能。若是夺舍,怎么可能我们都没有察觉?”
不管是多高修为的修士夺舍,本身神魂和原主身体必然会产生极高的排斥,到了元婴修为,只要稍微运用神识探究一下就能发现。 所以定元界内夺舍的修士并不是很敢出现在人前。 边淮一直都在西陶真君的看顾下长大,若是神魂有了异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每个人的神魂气息都是独特的,若是边淮换了个芯子,即便伪装的再厉害,西陶真君也不可能认不出来呀! “因为他是从一出生就占据了“边淮”的身体。 从小和“边淮”的身体融合,又利用诸多高阶秘法疗养多年。 你们从一开始你们自然发现不了。 且他还串改了真正边淮的命格。 他本来就是真的边淮……从出生的那一刻便是。 我猜测夺舍之前,他的真实修为定然不低于金仙。”
无心的话中,有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骄傲,说到金仙时,却又突然降低了声调,恢复了平静。 但是时闲和其他元婴真君却没有忽略这句话。 大家心中都有一种隐约的震惊。 今日所知道的东西,让他们一时难以消化。 神?!造人?!金仙?! 这些都是定元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且……还有些异想天开。 所有人都有着一样的猜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宣之于口。 “你们不信?嗤。 他披着一身人皮在归一宗十多年,用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师兄的模样欺骗了多少人? 既然他能安静的蛰伏十多年,不被任何人发现。只要他想,他尽可以伪装一辈子。 将你们这些人戏弄于股掌之间。”
西陶真君怒而质问,“既然边淮这样厉害,这样擅长于伪装,为何……” 无心并未等西陶真君问完,便直接截断了他的话,替他说道“为何这段时间却频频出手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是因为再怎么伪装,死魂终究是个死魂,养不起外面那层即将要腐烂的皮囊了而已。 风柔死了,他晋升了金丹。 可是那又如何? 不换一副皮囊,修为再高,他也迟早得露出恶鬼般的真貌。 时楼,就是他多年以前就选定的下一幅皮囊……这也是我死过一次才想明白的。 至于暴露自己?嗤。 这样多智近妖的一个魔鬼,你们又怎么不知道,你们所做的一些都在他的算计中呢?”
听到这里,时闲的后背已经是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