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42块的工资相当于四级焊工的级别了。
这个年代,猪肉一斤六毛八,鸡蛋五分钱一个,面粉七分钱一斤
42块钱的工资,几乎是可以实现荤腥自由了。
可是在这个计划经济的时代,买什么都要票,所以光有钱还不行。
有钱买不到东西,才叫憋屈呢。
四九城里,只要是正式工,单位每个月都会给员工发放粮油米面等定额票的。
“吴伯伯,那我的定额是多少呢?”
“每个月的定额不算少,三十斤粮食,十斤肉,五斤食用油的票证定额。”
“像糖票啊、酒票之类的,厂里会以摇号排队的方式,少量分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
“你爷爷是轧钢厂建立时期技术部的特级工,厂子这边理应再给你一些照顾的。”
“当然,这部分的照顾,我还需要报备申请。”
吴部长处处都替葛东学着想。
要知道,现在的葛东学,是妥妥的关系户,凭借爷爷和爸爸积攒的好人缘,开局就少走了很多弯路。
但是人情总有用完的那一刻,人情债也需要擅用。
尤其是吴部长的意思,像是要额外再给葛东学一些特殊的照顾。
办公室里,除了于海棠,还有其他几个同事在呢。
要是吴部长优待自己的事情,传出去了。
以后葛东学工作上,就算再努力、再出色,也会被旁人诟病为靠关系。
这样,长此以往,一定是弊大于利。
葛东学不愧是前世穿越而来,被系统宠幸的男人,看事情就是比一般人长远。
“吴伯伯,额外申请的补贴,我是不会接受的,出来工作,大家都是一样的,不问出身与否。”
“有这样一份好工作,能领这么多工资,我已经很知足了。”
葛东学的淡然,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要知道他才20出头,便有一种泰然处之,宠辱不惊的气场。
这让办公室里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员工,都为之心生敬意。
就在此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转移了大家原本聚在葛东学身边的目光。
“吴部长,我找您有点事儿。”
是贾东旭,他十分谦卑的样子,倒是让葛东学眼前一亮。
毕竟,贾张氏的儿子嘛,在四合院里,通常都是鼻孔朝天的姿态。
“什么事儿,说吧。”
贾东旭看到葛东学也在这。
心里的愤懑之情又油然而生。
怎么哪都有你?
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你们应该见过面了吧?”
见贾东旭直勾勾看着葛东学,吴部长不禁发问。
“啊,是是是,我们是一个院的,都是东字辈。”
“论关系,东学还得叫我一声干哥哥呢。”
“嘀嘀嘀!宿主!系统检测到附近有表里不一的隐秘心声作祟!”
“呸,当年认他爸当干爹,是为了占葛家便宜。”
“如今人走茶凉,谁还攀这门穷亲戚啊。”
葛东学凝神屏气,没有理会贾东旭的话,只是挤出微微笑意。
“好好好,你们年轻人和睦就好。”
“东学接下来会在轧钢厂上班,你们还是同事呢。”
贾东旭拱手做出恭喜恭喜的姿势。
“弟弟,户口迁回来了,工作也稳定下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说完,便继续发问。
“吴部长,咱们进一步说话?”
吴部长见贾东旭神神秘秘的,便拉着他在门口说起了悄悄话。
“说吧。”
“是这样,上次我和您提过的那件事儿,有没有进展呢?”
吴部长“哦”了一声,猛地想起来。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东旭啊,你转岗的那件事儿,算是没戏了。”
顿时,贾东旭心里凉了半截。
“吴部长,上次您不是说我挺好的,单位上会考虑的么。”
“您也知道,我一家六口,日子确实是困难,二级普工的工资,确实是不够过活,我真的很需要这次转岗的机会。”
见到贾东旭着急上火的样子。
吴部长只好说出了单位上的考虑。
“我们确实综合考虑过你转岗的事情,你中学的学历,在轧钢厂不算低。”
“可是这么多年,你还是只评到了二级普工,工作能力着实有些堪忧啊!”
“既然你在技术工人岗已经熬了这么多年,何不再熬熬工龄,怎么着,也有机会评个三级、四级。”
“这不比播音站有前途么?”
贾东旭没想到吴部长一天一个信,竟然变得这么快。
吴部长这个人说一不二。
只要是他做出的决定,贾东旭就算是哭爹喊娘都没用了。
“好吧,谢谢吴部长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
轧钢厂的普工车间。
贾东旭正在卖力地干着活,流了一身臭汗。
身边的女工,运转着机器,唠起了磕。
“欸,听说了么?播音站空出来的岗位,有人顶了,听说是返城的那批援教子女中的优秀青年。”
“现在被选进了播音站,做文字专员,就是专门处理轧钢厂的函件之类的案头工作的。”
“你知道他工资多少么?”
“还问多少?说出来吓死你。”
“42块!”
“我去?真的假的?”
“真的,而且是个20出头,刚毕业不久的年轻小伙呢。”
“叫葛东学,听说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啪”地一声,贾东旭手中的钢片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这才打断了纷纷的议论声,转移了大家的视线。
“贾东旭,你可长点心吧!”
“就你那点工资,还不够你赔的呢。”
“就是,你以为你是葛东学呢?”
此时的贾东旭,额头上更是泛起了豆珠般的冷汗。
贾家刚被葛东学坑了三块钱,现在又被他截了胡。
要不是葛东学中间插一脚,这播音站的工作,一准就是自己的。
“42块,好一个42块。”
贾东旭絮絮叨叨着。
周围的工友疑惑地看着他。
“东旭,你魔怔了吧?”
“想挣钱,就好好干活,有些人的命,咱们羡慕不来。”
贾东旭不禁冷笑了一声。
随之,眼神中的嫉妒之火,瞬间点燃了自己。
这口气,贾东旭实在咽不下去。
贾东旭在心里暗自发誓。
“葛东学!我不搞死你,誓不为人!”
贾东旭闷着一口气,继续投入紧张的工作。
普工的活儿,无非是搬搬抬抬,运作机器,盯着流水生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