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谢贺章将车停在院子里，解下自行车后座上绑着的皮箱，问书青瑶：“先放哪里？”
书青瑶指了指大厅：“先放外面。我妈给你带的礼物还在里面呢。”
谢贺章找了几张报纸铺在地面上，将书青瑶的小皮箱摆上去。
书青瑶兴致勃勃的把江城带来过的土特产拿给谢贺章看：“你看，这是腊肉和咸鸭蛋，我妈都打包好了。”
谢贺章接过来，温声道：“晚上做给你吃。”
书青瑶又取出卞妈妈给谢贺章的棉大衣，叫他把外套脱了试穿一下。
书建国和谢贺章身高差不多大，只是谢贺章单薄了些，穿起来有点空。
书青瑶垫着脚给他理了理领子，道：“等改天我去找裁缝给它裁剪一下，弄小点。”
谢贺章笑了笑，把大衣敞开，将书青瑶搂到怀里来：“不用，我觉得刚好。”刚好还可以装一个书青瑶。
书青瑶仰起头，看着谢贺章眼睛里的小星星，知道他是喜欢卞妈妈给他的礼物的。
过年要穿新衣服，家家户户都是如此，谢贺章也要如此。
两个人挨挨蹭蹭了一会儿，谢贺章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我去做饭了瑶瑶。”
书青瑶应了一声，“那我先整理一下房间。”
谢贺章点了点头，抱着卞妈妈给的腊肉进了厨房。
书青瑶将皮箱里的衣物，吃食，都取出来，一样一样放在衣柜里。
这一次回来，她带的东西不多。
主要也是没什么特别需要带的。
她的房间和离开前差不多，只是长久没住人，空气里属于她自己的气味淡了，但是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阳光的味道。
这说明她不在的时候，谢贺章有帮她打开窗户晒太阳，通风。
书青瑶从卧室里出来，看了看钢琴。
钢琴被谢贺章用报纸包了起来，上面盖着一层布，没有让阳光晒到。
整个小房间，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充满了谢贺章的气息。
书青瑶找了椅子坐下来，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回来了。
今年是重要的一年。
为了能和谢贺章考一个大学，她也要努力看书了。
*
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
家里少了一个谢小倩，两人生活的气氛也微妙有了变化。
吃过了晚饭，谢贺章去洗了碗。
回来就看到书青瑶枕着手，趴在桌子上在打盹。
他皱皱眉头，走过去，轻轻地推了推她：“瑶瑶，去房间里睡觉，外面冷，会感冒的。”
书青瑶坐了两天车，在火车上也没休息好，确实已经累了。
她拿脸颊蹭了蹭谢贺章的手，娇声道：“我还没洗澡呢。”
谢贺章道：“明天洗。你身上不脏的。”
“谢贺章。”带着一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书青瑶抬了抬睫毛，朝他伸出手，“你抱我进卧室。”
谢贺章揽住她的腰，把她从板凳上抱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趴在他怀里，身上带着一点牛奶糖的奶香气。
一点也不脏。
甚至，还很香。
谢贺章垂下眼，不动声色的喉结滚了滚，把心底浮现出来的奇妙想法压了回去。
谢贺章抱着她来到床边，让她睡进被子里，但是书青瑶跟八爪鱼似的，死死地缠着他的脖子和腰，不肯撒手。
少年为难的皱起眉头，隐忍着道：“瑶瑶，别闹了，去睡觉。”
书青瑶扒着他，把脸埋进他脖颈里，声音瓮声瓮气的：“你陪我睡，谢贺章。”
“……别闹。”
书青瑶开始耍赖：“那我就不下来。”
谢贺章：“……”
他拧了拧眉心，有点头疼的抱着书青瑶坐下来，不明白刚才还乖乖的女孩怎么突然就耍小脾气了。
书青瑶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颈，抬起头笑盈盈看着他。
“今天你陪我睡嘛，谢贺章。我在家里都是我妈妈陪我睡觉的，现在一个人睡，好害怕，呜呜呜……”
她假哭了几声。
谢贺章无奈道：“别闹了，瑶瑶，你该休息了。”
书青瑶见他油盐不进，撇了撇嘴，打量了谢贺章一会儿，突然伸手，用力将他一推，就把少年给推到了床上。
她把被子裹了过来，将谢贺章和自己团团的裹住，死死地搂着谢贺章热气腾腾的身子，“我不管，今天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反正你只能睡我这张床上！”
谢贺章被她手脚缠得喘不过气来，书青瑶死命往他怀里拱，香喷喷的气息一个劲儿的往他鼻息里窜，令他肌肉紧绷，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书青瑶用被子逮住他以后，得意洋洋起来，在他鼻子上用力咬了一口，“看你往哪里跑。”
谢贺章看着她忽眨忽眨的大眼睛，只能无奈的叹气。
他向来拿她没办法。
现在也只能由着她。
等她睡着了再说。
他侧过身，抚了抚她的头发，“那你先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书青瑶：“今晚你要陪我睡。”
谢贺章勉强应道：“好。”
书青瑶眨了眨眼睛，开始得寸进尺：“以后你每晚都要陪我睡。”
谢小倩这只小电灯泡已经被她送卞蓉那边去了。
谢贺章的家，现在就是她书青瑶的天下了。
谢贺章这个小东西，还不是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书青瑶张狂起来，决定以后小夫妻就一张床了，她本来就习惯了和谢贺章一块睡，也不是不可以让谢贺章提前习惯。
“……”谢贺章沉默了几秒，转移话题，“瑶瑶，你快睡觉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不是累了吗？”
书青瑶确实很累了，但是又莫名不是很甘心就这样睡过去，折腾了一会儿谢贺章。
“那你先亲亲我，我就睡觉。”
谢贺章低头在她柔软的脸蛋亲了亲。
书青瑶不满意：“要亲嘴巴。”
谢贺章只能红着脸，在她娇嫩的唇瓣上吻了吻。
亲完了，书青瑶又要抱抱，谢贺章红着耳朵把小姑娘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
书青瑶的脸靠在他的胸口，暖暖的鼻息吹拂在他胸前，很快就睡着了。
她是真的累坏了。
而谢贺章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怀里小姑娘娇美的脸，看了又看。
他的月亮，真的回到了他的怀里。
心随着这个念头，上下沉浮，谢贺章的眼眸深邃而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