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贺章刚要说话，卞蓉转过头，看到书青瑶对着谢贺章挤眉弄眼，谢贺章又是一脸为难，立刻过来教训她：“书青瑶，你又欺负小谢了是吧！一大清早就不消停！”
书青瑶赶忙把自己的碗抱回去，乖巧道：“没呢。妈，你做的汤圆可真好吃，比我在店里吃的都好吃！”
卞蓉脸色稍缓，然后得意道：“那可不。你妈的手艺可是师从你外婆的。”
书青瑶吃了十个汤圆，很快就吃饱了，卞妈妈还没吃完，招呼她先去梳个头换件衣服。
“得嘞。”
书青瑶很快就从餐厅里跑了出去。
三月中旬的天气，江城已经很暖和了。
书青瑶从衣橱里取出了书驰过年买给她的蓝白长袖连身裙，又给自己绑了两个马尾辫。
她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的姑娘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是一生中最好的年纪。
卞蓉在门口敲了敲门：“瑶瑶，小谢和小倩都准备好了。你衣服换好了吗？”
“来了，妈！”
书青瑶赶紧打开门。
看女儿换了一件漂亮的连身裙，卞妈妈笑着捏了一下她婴儿肥的小脸蛋，“臭美，换件衣服花这么长时间，小谢和小倩都等你很久了。”
“去百货商店买东西，总不能丢妈您的脸吧？”书青瑶挽住卞蓉的手臂，拉着她往外走去。
门口，谢小倩头上戴着一顶遮阳帽，头发披散着，被谢贺章乖乖牵在手里，见到她立刻仰起头，甜甜的喊她：“瑶瑶姐姐！”
谢小倩的腿脚，经过卞蓉一年多的照顾，已经和普通的小朋友走路无异。
小孩子的骨头，修复速度比成年人要快，前段时间卞蓉带她去给医生检查，医生表示谢小倩腿脚已经可以正常使用，除了剧烈奔跑以外，都没什么大碍了。
看着谢小倩可爱活泼的模样，书青瑶心底也十分感慨，想到当初她第一眼见到谢小倩，就是在谢贺章的姑姑家里，那个瘦瘦小小黑黑的小姑娘，如今可以称得上是大变活人了。
把现在的谢小倩带回赫连村，恐怕谁也认不出来。
书青瑶伸手将谢小倩拉过来，牵着她往外走，谢贺章跟在她旁边，不时和她说两句话。
卞蓉看了看自己女儿，又看了看走在书青瑶身边，修长俊秀的少年，心底也微微感慨。
她女儿的眼光确实不错。
这一对哥妹，模样就算是在城里拉出去，那也是万里挑一的。
就是不知道，将来去了大学，见识了花花世界，谢贺章还能不能保持本心。
不过将来的事，也将来再说了。
*
江城开在市中心的百货商店，周末的人很多。
大部分，也都是快开学了，家长带着孩子过来挑选生活用品。
卞蓉口袋里，今天装了一堆工业券，平常没什么用，今天倒是可以一口气用掉了。
书建国的厂里福利好，家里的锅碗瓢盆，基本都是厂里过年过节送的，卞蓉攒了攒，基本能把这次书青瑶和谢贺章去上学的生活用品包圆。
“妈，你觉得这条裙子怎么样？”
一进去，就是一家童装店，书青瑶看中了一条绿色的小裙子，想给谢小倩买。
卞蓉瞪了她一眼，“今天是来给你和小谢买东西的，小倩的裙子，妈自己会买。”
书青瑶吐了吐舌头，装作煞有其事的开始打量今天要买的东西。
其实她是真的不太想买新的，从谢贺章家里寄回来的东西，基本都能用，还是半新的，而且她也无所谓带旧东西去上大学。
只是卞蓉要面子，不想自己闺女去学校被人看轻了。
她拉了拉谢贺章的手，问：“谢贺章，你想买什么？”
百货商店整整三层，东西琳琅满目，样样齐全，比乡下供销社东西要多多了。
谢贺章第一次来，看得有些眼花缭乱。
他其实也无所谓要不要买新的，他带过来的东西都够用了，甚至和卞蓉说过，他用书青瑶用旧的东西也行。
但是平日里对他和蔼可亲的卞蓉，这次狠狠瞪了他一眼，连话都不给他说完，就把他轰了出去。
“……我不知道。”谢贺章摸了摸鼻子。
东西都是很好地，但是买不买也无所谓。
虽然莫老师前段时间已经打了五千元过来了，他现在手头不仅不缺钱，甚至称得上阔绰。
但是目前他对物资还并没有很大的需求……
“我也觉得没什么必要买的。”书青瑶回过头去，对卞蓉道，“妈，你看——”
她话还没说完，卞蓉把手里的谢小倩一推，塞到书青瑶怀里，“真是的！指望你是没用了！把小倩看着点！妈去给你们抢两个搪瓷盆回来！”
说完，挽起袖子，摩拳擦掌，热血腾腾的冲进了扎堆的人群里。
“……”
书青瑶看着卞蓉的背影，有点无语。
其实是妈你今天想出来购物了吧……
很快，卞蓉就抱着两床凉席和两只崭新的搪瓷盆回来。
把东西递给书青瑶，“你和小谢看着点东西，那边还有两个皮箱，我看着不错，又大又能装，看妈给你们抢……不，买回来！”
看卞蓉还要购物许久，书青瑶打了一个哈欠，对谢贺章道：“隔壁有卖冰棍儿的，你在这里看着，我带小倩去看看。”
谢贺章抱着两床凉席，点点头：“好。”
书青瑶看着他乖乖的模样，大眼睛闪了闪，看左右无人，飞快的在谢贺章唇上蜻蜓点水的偷了一个吻，然后趁他没有反应过来，立刻牵着谢小倩闪了。
在角落里，脸默默开始发烫的谢贺章：“……”
*
花了四张冰棍儿票，书青瑶带回来4根绿豆冰棍儿。
才一会儿功夫，谢贺章的脚下，已经多了两只红色，印着牡丹花的热水瓶。
书青瑶蹲下来摸了摸，是铁的，重量不轻，价值不菲。
给谢贺章递了一根冰棍儿，书青瑶站在门口看了看百货商店，没发现卞蓉奋斗的身影，好奇的问道：“我妈人呢？”
“阿姨去二楼买被褥了。”谢贺章缓缓道，“她说要买最好的给我们带上海去，不能叫上海人看轻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