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睡醒了？”
卞蓉眼尖，看到了她，指了指桌上煲着的红枣汤，“给你炖的，喝点补补元气。”
“谢谢妈妈。”
书青瑶扬起笑脸，走过来，端起红枣汤喝了一口。
红枣汤里面有莲子，软糯可口。
喝完了，看卞蓉和谢贺章在择菜，便搬了凳子过去，和谢贺章一块儿择菜。
“小谢说想吃你妈做的炒腊肉了。”卞蓉道，“今晚给你们多做一点。”
书青瑶拍马屁：“妈妈做的蒜薹炒腊肉最好吃了！比我在饭店吃的都好吃！”
卞蓉都被逗笑，捏了女儿的脸蛋一下，“尽胡扯！”
书建国拎着公文包回来，听到屋子里欢声笑语，在厂里板一整天的脸也舒展开来。
“瑶瑶和小谢回来了？”
“爸爸！”
书青瑶放下手里的蒜薹，起身跑过去，把书建国手里的公文包取下来。
书建国看着自己的女儿，上下打量了一圈，“高了，瘦了！在上海上学感觉怎么样？习惯了吗？”
挽着书建国的手，书青瑶把在学校生活的事儿和书建国说了一遍，书建国听完，欣慰又感慨，点了点头，“你和小谢好好用功读书，你们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大学生，国家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书青瑶轻轻笑了笑，“爸爸你放心，我和谢贺章成绩都不错，不会给你丢脸的！”
这边，卞蓉看了看时间，擦了擦手，站起来：“五点半了！瑶瑶，该去把小倩接回来了。你和小谢去一趟舒老师家里，从这里过去，刚好半个小时！”
书青瑶应了一声，招呼谢贺章过来，“谢贺章，我们去接小倩回家。”
*
江城的夏天暑气，在傍晚的时候，就逐渐消退了。
书青瑶的辫子解开，长发如瀑，发丝在晚风中如同海藻一般起伏。
她调皮的走在人行道的边缘台阶上，长长的白色裙摆，随着晚风，一下一下拍打在她纤细而又白皙的小腿上。
谢贺章走在她身后一米处，嗅到了空气里草木繁盛的清冽草木和花香，还有书青瑶身上甜甜的气息。
注视着前方走动的女孩，他漆黑的眼眸染着夕阳的颜色，逐渐温暖起来。
书青瑶独自一个人蹦跶了一会儿，见谢贺章一直跟在她身后，折身回来，挽住他的手臂，笑盈盈的仰起头看向他：“谢贺章，你怎么走得这么慢？”
谢贺章伸出手，撩开她脸上细碎的头发丝，“我跟着你走就行。”
“那不行，你要和我一块儿走。”书青瑶拉着他，“你要走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谢贺章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一笑，“嗯。”
……
书青瑶和谢贺章在路上磨磨蹭蹭到了舒蕴家的时候，谢小倩已经在那那边等了。
“哥哥！”
见到谢贺章过来接她，谢小倩穿着红色的小皮箱，哒哒哒就跑了过来。
舒蕴背着手，从屋内走到门口。
“老师！”书青瑶喊了他一声。
“这位就是小倩的哥哥？”舒蕴打量着谢贺章的脸，“你们兄妹两倒是长得很像！”
谢贺章点了点头，“舒老师好，麻烦您一直照顾我妹妹了。”
似乎是对有礼貌的谢贺章很满意，舒蕴看着抱着谢贺章的谢小倩，微笑道：“你妹妹很有天赋，是棵好苗子，你在上海好好读书，你妹妹教育的事儿，就放在我手上吧。”
谢贺章低下头，摸了摸谢小倩的小脑袋，他们兄妹二人，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竟然会接二连三遇到这么多好心人。
“谢谢老师。”
谢贺章真诚的道。
舒蕴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把视线投向站在谢贺章旁边的书青瑶。
“哼。”
小老头冷哼了一声。
“老师。”书青瑶赶忙讨好的把手上拎着的土特产递过去，“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
舒蕴嫌弃道：“我不要你的东西。”
“别这样嘛老师，我特意给你买的，你不是喜欢茶叶吗？这可是上海大学老师们最喜欢的一款茶叶！泡起来可香了！”
舒蕴听着有点心动。
他平生没什么爱好，除了弹琴就是品茶。
“还算你有点良心，”舒蕴傲娇道，“我还以为你出了门就忘记自己有个老师了！”
“怎么会呢，我当然时时刻刻想着老师您啦！”
把舒蕴哄开心了，舒蕴回房间，一人抓了一把巧克力出来，塞进三个孩子的兜里。
“好了，时间不早，你们也早点回去，天黑了路上危险。”
“老师再见！”
书青瑶和舒蕴挥了挥手，牵着小倩的手，从舒蕴家离开。
*
从舒蕴楼上下来，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
微凉的晚风吹拂到人身上，书青瑶有些舒服的呼出了一口气。
在学校里学习太过紧绷，已经很少能有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候了。
在看身边走着的谢贺章。
微风吹拂着少年饱满白皙的额头，这一年的时间，谢贺章好像突然长大了不少，立体的下颚线条，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已经有了她记忆里的轮廓。
他肩宽腿长，皮肤因为读书的原因，也变得白皙细腻，很难想象当初她看一眼就凶巴巴瞪她的少年，会是面前这个看起来彬彬有礼的谢贺章。
想到他们初见，书青瑶反倒忍不住笑了一声。
时间过得好快啊。
谢贺章突然就要过十九岁生日了。
*
暑假。
书青瑶在家里吃吃喝喝，不事劳作，很快就胖了几斤。
照照镜子，尖尖的小下巴都要渡上一层肉了。
卞妈妈手艺日益精进，书青瑶觉得自己再不运动一下，回学校得减肥了。
这日，在晚上餐桌上，她宣布要带谢贺章去江城那个最大的国营野生动物园逛逛。
书建国瞥了一眼书青瑶，“买门票的钱，你有吗？”
书青瑶得意道：“我有奖学金。”
期末考试她和谢贺章的成绩都出来了。
两个人都考了系里的第一。
学校按照合同办事，给他们各自打了一千元的奖学金。
加上国家补贴，她和谢贺章如今，手头还是有点小钱的。
书爸爸道：“难得和小谢出去玩，带小谢好好在玩玩，江城还有个植物园，小谢没去过，顺便可以带他也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