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电报，打乱了书青瑶对未来的所有计划。

她的未来有谢贺章。

按照她的想法，她会和谢贺章同时大学毕业，而等他们大学毕业了，正是改革开放如火如荼的时间，无数的商机和蓝海供他们牵手共同遨游，不管谢贺章是去搞计算机，还是和她一块儿搞房地产和大型连锁超市，都很有赚头。

但是，现在有一个出国留学的机会摆在谢贺章的面前。

这个时候，国家还很穷，能供莘莘学子公费出国留学的机会并不多，就算是f大这样的大学，也只有一个名额。

这是多么闪耀的荣光啊。

这是将来所有莘莘学子，写到国家互联网和计算机发展的时候，绕不开的起点。

谢贺章的名字，会和其他十位同学一起，被无数个学生写进论文里。

这是一次名留青史的机会。

她也相信，有五年的时间在国外读书发展，谢贺章会变得更加优秀，更加众人瞩目。

但是，五年……

她舍不得。

一个下午，书青瑶都魂不守舍。

她舍不得和谢贺章分开五年。

上辈子，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就只有短短五年。

这辈子，她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浪费。

但是谢贺章的前途，名声，未来，和儿女私情相比，真的太重太重了。

她不想，也不愿，谢贺章为了她，放弃公费留学的机会。

这可是1979年的留学。

含金量，不是将来可以比拟的。

上完了最后一节课，谢贺章来找她一块儿吃晚饭。

照例，找了一个小角落，她坐着占位，谢贺章去打饭。

十来分钟后，谢贺章回来了。

他过来询问她学业上的东西，有没有什么他能帮忙的。

书青瑶看着他淡定一如既往的表情，心情十分复杂。

她低声问道：“谢贺章，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谢贺章一愣，抬起头看了过来，漂亮的瑞凤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瑶瑶？是不是有人在外面说闲话？你放心，我对其他的女孩子……”

书青瑶叹了一口气，把口袋里皱巴巴的电报取出来，摊开放在谢贺章面前。

她摊牌道：“你拒绝去美国公费留学的事情，我已经听你老师说了。”

谢贺章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平静下来。

“我没想到我老师会找到你那边去，给你添麻烦了。我会回去和他再说清楚……”

书青瑶打断他的话：“如果你老师不和我说，你是不是打算把这件事隐瞒下去，直接不让我知道？”

谢贺章道：“我觉得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无关紧要？”书青瑶的声音大了一些，来往的学生纷纷侧目，但是她有些控制不住，“谢贺章，这可是关系到你的前途！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拒绝？”

“我的前途和这些没关系。”谢贺章的声音依旧冷静，这说明，在他拒绝的时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书青瑶有些疲惫地道：“你根本不懂你放弃了一个怎么样的机会……你快回去和你老师说，你答应去留学。”

谢贺章的眼睛冷了一些，他盯着书青瑶，问道：“瑶瑶，你在说什么？”

书青瑶避开他的眼神，只是道：“谢贺章，我希望你答应去美国留学。”

“即使要我们分开五年？”

书青瑶感觉自己的心揪了一下。

五年……

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

她能接受这么久，见不到谢贺章吗？

看着书青瑶的脸色，谢贺章的语气微微缓和下来。

他挑着鱼刺，温声道：“瑶瑶，就算不出国留学，我也能给你未来，等我大学毕业了……”

“如果我能接受分开五年呢？”

谢贺章的动作一顿，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他看着书青瑶，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道：“瑶瑶，你在说什么？”

书青瑶叹了一口气，冷静的道：“我们好好分析一下吧，谢贺章。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们是第一届大学生，国家现在想要发展计算机，你不顾校领导阻拦也要报考计算机的原因，不就是感觉到了将来计算机和互联网在中国会有发展吗？现在有一个出国学习计算机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却要放弃？别这么不可理喻，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了你的未来，我们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瑶瑶，到底是谁不可理喻？”谢贺章平静的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出国留学，我就达不到我想要的发展？”

“那你知道现在中国互联网和美国，差了多少年吗？”书青瑶忍不住道，“你读这个专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谢贺章，你这么喜欢这个专业，你难道不想出去深造，不想接触更加广阔的天地？我希望你学有所成啊！”

“……那如果这五年，我们之间有人变心了呢？”

良久，谢贺章突然道。

书青瑶一下顿住，抬起头看向他。

谢贺章幽深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心底去。

谢贺章问道：“如果我变心了呢？瑶瑶，你也不在乎了吗？”

书青瑶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抿了抿唇，应声道，“你如果在外面遇上了比我更适合你的女孩子，那我也祝福你们。”

谢贺章一下站了起来，他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整个下颚线都紧绷住了。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听起来有咬牙切齿的样子。

“之前在赫连村，你可不是这样说的。”谢贺章道，“暑假的时候，你也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过，不会让我走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现在我要出去五年，你都无所谓了？”

书青瑶也紧跟着站起来。

她急忙道：“谢贺章，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谢贺章转身就放下筷子走了。

这还是第一次，谢贺章丢下她从食堂里走开。

也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第一次吵架。

书青瑶看着没有动过的饭菜，心里硌得慌，她用力的揉了揉眉心，把那张电报收过来看了看。

笨蛋，你以为我舍得让你离开五年吗？

我恨不得无时无刻不和你在一起。

但是这五年，哪里有你将来的名留青史重要。

我哪里舍得，让你为了我，抛下梦想和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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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宝子帮我推书荒，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