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并不是那么好开的。想干掉盛源酒楼,成为金陵第一大酒楼,仅凭酒水一项是远远不够的。有的人去酒楼,并不一定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谈事情。所以酒楼的装潢是个大问题,无论达官贵人,还是有钱人,都好一个面子,酒楼若是太寒酸,很容易给自己的客户或是要求的人一种错觉。这比很穷。在现代,很多酒楼的饭菜并不一定可口,但装饰一定要到位,金碧辉煌的,有排场,人们才会喜欢进去。而装潢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一项不小的开支,尤其是沈黎的要求,更是天价。首先是酒楼大门前的石狮子,必须要金陵城最大的,牌匾,必须要镶金,门前台阶必须要整块大理石。进门后,前面屏风必须要出自名家之手,所有桌椅必须红木,桌子边缘镶嵌七彩琉璃,上面还得做圆形转盘,大厅后设计现代火锅店模式,分成小单间,一楼房顶,各种装饰品,要最精致的,就连收银台,也得打造成通体琉璃的。至于二楼,便要设计成包厢,包厢之间的隔音必须良好,再就是装潢,每个单间的装潢要比大厅更为华丽。苗欢盈不能理解的是,茅房设计在包厢内,真的能吃下去饭吗?很快,沈黎给出一张陶瓷便池的设计图,三楼蓄水池每日加水,客人使用便池后,冲水即可。这种设计太过前卫,也太过新奇。这还只是简简单单的设计一下,很多细节没有考虑到,初步估算,就得百万两银子。秦淮河畔是金陵城中最好的地界,仅仅地皮,都得几十万两银子,而且还有价无市。而且,还得打点一下官家人员,一家酒楼,要想安稳的开下去,必须要顶得住黑白两道的闹事。到时候,花钱的速度,怕是比流水还厉害,若是资金链断裂,到时候烂尾了,就更麻烦了。沈黎伸着懒腰起身道:“放心,你只管做事,钱的事情,我自然有办法。”
苗欢盈收起图纸,嘴角微微一撇,看的出来,她对于少爷此举,感到有些孟浪。而沈黎之所以敢出此豪言,则是因为他手中还有一些厉害东西。比如各种调味品。西洋产品渐渐传入大渝,辣椒已经出现,不过很少作为调味品上桌,而是作为装饰品,火红色的小辣椒,被人们称为小灯笼。这些东西,用来做菜再好不过,而有的酒楼,已经有红烧猪蹄的出现了,只是味道没有后世改良款那么纯正而已。有了这些,酒楼餐桌就不怕招不来客人。而且火锅,在这里被称为古董羹,人们还没有大面积的用来涮羊肉,只是为了保温,用来炖肉而已,这一点也可以拿来做文章。他背着手,想着从哪里弄钱。现在竹叶青、李子酒以及菊花酿三种酒水在开始售卖,每日收入一万两银子左右,但是产量始终跟不上,若是加大投入,那配方势必会泄露出去。他想了想,决定还是继续买奴隶,这种简单的配方,不太好开作坊请工人,若是配方泄露,到时候鸡飞蛋打,所有辛苦付诸流水。刘齐调教手下倒是有一手,每日不断的给那些奴隶画大饼,谁做的最好,便可以去前院做家奴,家奴做得好,便可以做队长,甚至做管家,为主人管理家庭日常事务,到时候,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于是乎,那些奴隶更加卖力的添柴生火,如此炎热的天气里,他们汗流浃背,也不觉得累了。夜幕渐渐降临,沈黎躺在花架下的躺椅上,仰望天上的星辰。一旁的苗欢心拿着贵妃扇,轻轻的替他驱赶蚊虫。万逸楼说话算话,依旧留在沈家保护沈黎,只是,他在一旁啃着苹果时,眉头猛地一皱。“怎么了?”
“有真气波动。”
他眉头更加紧锁:“而且此人修为不低。起码六品。”
沈黎猛然坐起:“大哥,你不是说五品已经算是高手了吗?怎么现在六品多如狗了?”
“谁跟你说多如狗了?只是最近金陵城来了不少高手,怕都是为了那个天道宗。”
“那还有个二品的刘肆呢。”
“他,是个例外。”
万逸楼至今还不知道刘肆真是水准只有八品,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不知道什么人深夜潜行,还是个六品。”
忽然,他猛地弹起:“不会是西厂的人来找麻烦吧?”
随后他跳上房顶,四处观看,对着下面沈黎喝道:“在家护好你自己……”沈黎连忙打断他:“别过去,可能是调虎离山!”
可万逸楼的身影早已远去,他气的一拍大腿:“这要是真的针对我的,我怕早就被你这不靠谱的坑货坑死了!”
万逸楼也知道,对方不是朝着沈家来的,他十分好奇,这大半夜的,一个六品高手到底要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作为五品高手,想避过六品的感知,还是很容易的。他藏在暗处,眼看那个黑衣人蹲在一座宅子的房顶,打开瓦片,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顺着瓦片缝隙撒下去。他离得较远,视野也更宽阔一些,那白色的药粉,在真气的加持下,笔直的落入房间内的两个茶杯里,随后那人放回瓦片,静静的躲在屋顶。那房子,之前万逸楼也探查过,是西厂的秘密据点,金陵城中所有西厂太监,都是从这里出去的。他摸着下巴,是谁会对西厂不利?难道是天道宗的?嗯,极有可能。轰……六月的天,小孩的脸,天空雷声滚滚,很快豆大的雨滴哗啦啦的从天上落下来,在屋顶上形成一道水雾。那西厂院子里,两个人匆匆忙忙,冒着大雨前行,推门进入后,狼狈的抖落身上的雨水。在万逸楼的眼中,那两个人喘着粗气,几乎同时喝了杯中所有茶水。那茶水,应该是下过毒的吧?软骨散?还是鹤顶红?怕是几个呼吸他们就应该死翘翘了吧?可结果半个时辰过去,两个人还是对坐,脸色凝重的对话。那他这下的什么毒?万逸楼在大雨中摸着下巴,有些不可思议。不应该啊,难道是慢性的毒药?可那人还在原地趴着,应该是打算等两人毒发动手,看两人身上的太监服饰,官职应该不低,起码是千户。很快,他就知道那倒入茶杯中的白色粉末是什么了。从两个太监暧昧靠近,褪去衣服的动作可以猜到,那药,应该是春药。 待药力完全发散后,接下来的场面,让万逸楼目瞪狗呆。这场面,简直太过……呕,难以启齿。两个太监……我去……他暗暗咂舌,还能戴东西?这人到底谁啊?这也特么太阴损了,你哪怕毒死他也好啊,给太监下春药,怎么想的?房间内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很快被雷声覆盖,他看着天上的闪电,又想起被劈死的刘大有,连忙找了个屋檐藏起来,继续观看这场前所未有的战斗,他想看看,这黑衣人到底想干什么?不会真有人这么恶趣味,看两个太监……呕……看着那焦急的小太监,万逸楼只觉得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