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季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看到这男人磨磨唧唧，张季怒喝一声“快点！”
宋青年这才一咬牙，化成一道白光出现在张季身上，变成了一件上衣。
此时的张季浑身骨骼发出一声噼啪的爆响，极为畅快的舒展了一下身体，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现，已经来到了第四家门前。
同样是一脚踹开房门。
这一家同样是一对夫妇，比第二家稍微年轻一些。
见到张季破门而入，两人骇然后退，同时男子拿起了一根铁棍将妻子护在身后。
“跟我走！”
张季沉声说道，此时他隐约清楚自己来的目的是要把人弄出去，但是更深层的“救人”的概念却似乎已经迷失了。
“怪物！你过来我就跟你拼了！退后！”
男人高举着棍子怒吼道。
张季顿时涌起一股滔天怒火！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我来救你们出去！
你们还要伤害我，甚至是攻击我。
不可饶恕！
一念至此，张季一步上前，大手朝着男子的脑袋拍了下来！
男子挥动棍子迎上，却被张季轻松挡开。
在张季巴掌接触男子的一瞬间，男子和妻子都是同时化成白光，变成了张季腰间的腰带和裤子。
张季冷哼一声，再次出现在第五家门前。
第五家是一个寡妇王二婶，见到张季进来，她万分惊恐，翻窗户居然就要逃跑。
既然自己能强制他们变视频在自己身上，那何必跟他们叽叽歪歪。
所以张季抢步上前，一巴掌抓在王二婶的脑后。
手掌接触头发的一瞬间，王二婶也化成白光，变成了张季的一双鞋。
此时最后一家的邋遢男人已经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张季骤然消失，出现在了最后一个房间当中，二话不说，一掌按在了男人的头上。
嗖，白光消失，张季的脖子上多了一条围巾。
张季狠狠地舒展身体，享受着力量充斥全身所带来的爽快感觉，脸上露出不自觉的陶醉神色。
惬意的走出门外，张季忍不住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啊！！~~~”
一股恐怖的声浪朝着周围奔涌而去。
咔咔咔！~
小屋门前撑住屋檐的几根木头发出弯折的闷响。
远处声浪所过之处，树木摇晃，落叶纷飞。
一旁的水缸中的无数水珠在水面狂舞不止。
张季走到水缸前，低头向水中看去。
随着水面逐渐平静，张季也从中看清了自己倒映出的形象。
青面獠牙，双目血红，头生双角，上半身如同红色皮肤外翻，甚至骨头从肉里钻了出来，肌肉隆起，发着淡淡红光！
看到这个形象。
张季头脑瞬间清醒了片刻。
潜意识中的自己终于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季分明记得刚才他们变成的都是衣服帽子，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来不及细想，趁着自己还有片刻理智，张季朝着自己昨天和蝴蝶相遇的那个位置跑去，据自己刚才观察，那里是没有雾气的。
呼！
几乎是眨眼之间，张季已经冲出了迷雾！
刚一冲出迷雾，张季的身形戛然而止！
一个黑红相间的恶魔！
就在不远处直直的看着他！
身材魁梧高大。
恐怖的威压更是给人一种排山倒海的错觉！
神秘而强大！
同样是头生双角，双目猩红……
跟张季的形象一样。
或者说此时的张季，跟它一样！
“拥有力量的感觉如何？”
怪物开口，声音如同尖利的爪子在抓挠铁皮。
“看来就是你了！”
张季活动了一下脖子，有些兴奋，这诡异的小村庄早就把张季弄懵了，现在罪魁祸首出现，张季早已经手痒了！
“你认为我是你的敌人？”恶魔冷笑。
“从面相上看，你应该不算好人吧。”张季调侃。
“在世人眼中，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同样双手沾满鲜血，同样手段凶残。”恶魔摊开一只手掌问道。
“我对付的是妖异！”
“愚蠢的持刀者，告诉我，你有没有自己的道？”
恶魔嗤笑一声反问道。
“什么意思？”张季皱眉。
他不认为直接打死眼前的怪物就能完成磨炼，否则这怪物也不会在这跟张季说话。
这一切必然都有关联，所以张季不着急动手。
“就像你刚才救的这些人。他们原本善良，对待那女孩视如己出，从咿呀学语将其养大！你觉得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
“好！自从我出现之后，我影响他们的心智，让他们用尽各种办法凌虐那个女孩，甚至最后将那女孩分而食之！你觉得他们现在是好人还是坏人？”
“与他们无关，你是坏人！”
张季朗声道。
恶魔却摇了摇头。
“你没懂！在这幻境之外，我，无处不在，藏在世人的心底。
他们一直善良，也愿意善良，可当“我”出现的时候，他们会犯下罪恶，然后继续善良。
这样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张季发现，这个问题，自己竟然无法随意回答！
这外面的人当然包括人，但不仅仅指人。
张季想起了罗生。
“而你刚才的举动，虽然是在救他们，但他们视你为恶魔，惧怕你，抗拒你，甚至想要攻击你。
你愤怒，你憎恨，你根本没想要救他们，只是想让他们听命于你！
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张季再次陷入沉默。
“你自诩为执法者！
却连是非都无法分辨吗？
他们的善心恶迹，到底应该算善还是恶！
而你的恶心善迹，又算善还是恶？
你自诩正义。
何为正义！？”
最后四个字，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张季耳边。
张季突然如同身陷泥潭，根本无法动弹！
何为正义？
张季获得了法内狂徒系统，此时都无法回答这句话，何为正义？
可越是这样想，张季的精神越发浑浊，仿佛身体已经逐渐沉入泥沼。
突然。
几乎从不主动找张季聊天的老罗，主动冒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调侃和欢快。
而是带着庄严和沉重！
【记住，我们秉持正义之剑，从不以道德审判任何人！
善心恶迹也好，恶心善迹也罢！
对我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管你是人是妖，是鬼是神。
犯了错，就要挨打！
这就是我们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