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丝光亮被吞噬,马尾少女已经知道自己正面对着什么了。
她发出刺耳的惊叫声,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冲进了厨房,慌乱之中,她推到了刀架,割伤了手,却也抓起来一把刀!
而此时院子里的妇人,呼吸颤抖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用铁锹开始在院子里刨坑。
她只刨出来半米左右深,不足一米长的坑。
顾不上脏兮兮的衣服,她虔诚的跪在地上,双手合十。
“对不起!对不起了姑娘,但是我儿子也得活啊,对不起你!
神灵庇佑,请宽恕我和我儿子!请宽恕我们!”
而屋内,传出了阵阵女孩的惨叫。
从惊恐到痛苦,从痛苦到绝望!
这惨绝人寰的叫声之中,掺杂着一阵阵越发兴奋的笑声。
声音仿佛是个少年。
只可惜,所有的声音都被这厚实的隔音层困在了屋子里。
声音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
直到女孩的声音逐渐嘶哑,微弱。
妇人则是一直跪坐在地上不断祈祷,内容,主要是请求诸天神佛,保佑她的儿子,宽恕她的罪过!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房间内灯光啪的一声亮了起来。
妇人这才转头看了一眼房间。
她缓缓起身打开后门,走入屋中。
厨房内,飘来一阵温热的血腥味。
妇人咽了咽口水,轻轻推开厨房门,顿时看到满地血迹,以及已经满地都是的“尸体”。
马尾少女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有衣服、头发、以及一部分骨骼。
这些骨骼也大都是碎裂的,不完整的,拼凑起来也不过就是一只小狗的骨量。
妇人强忍住恶心,打开下面的柜子,从早已准备好的一大堆大毛巾中抽出一个。
一边擦地上的血迹,一边将碎衣服和头发收集起来。
她颤抖着将那些碎骨头捧起来,朝着空气问道:
“这,这些……你还吃吗?”
空气中并无人说话。
但下一刻。
啪!
地上的血迹之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脚掌般的脚印,分明是有一只看不见的脚踩在了原地。
妇人猛地打了个哆嗦,但下一刻这脚印从她身旁经过,随后又不知是什么东西,将地上的血迹一路拖行,跟随着脚印出了厨房。
妇人这才长长呼了一口气,她利落熟练的处理好马尾少女的衣服包在一起拿到了院子里,又均匀的散在坑里,然后开始掩埋。
此时已经是深夜,风依然呜呜的吹,很快将这血腥味吹散。
埋好遗物之后,妇人把房间彻底收拾干净,然后便锁好了房门,上了二楼。
进了二楼的房门,妇人虚脱般的靠着门喘息,平息了半晌,这才起身进了卫生间洗漱。
二楼才是她生活起居的正常住所,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洗完了澡,妇人才草草的做了一口吃的,不过并不是给自己吃。
她端着饭打开了一个书房。
书房中弥漫着一股臭味,坚固的大实木桌子上,锁着一个中年男子。
这男子蓬头垢面,气息奄奄,双目无神,嘴唇已经成了紫色。
纯钢的项圈从他的脖子上被紧紧地勒在桌子上,活动量非常小,导致他必须靠坐在地上。
身下有一些污秽之物。双腿的膝盖处,已经血肉模糊。
妇人掩着鼻子,把食物放在男人的面前。
“杀了我!”
中年男子有气无力的请求道。
“我告诉你林志峰,你别以为我不敢!”
妇人顿时没好气的冲着男人嚷道,脸上竟满是委屈之色。
“求你了,杀了我吧,我一眼都不想再看你了。”
中年男子喃喃说道。
“林志峰,我有什么错??我就是想让我儿子不那么痛苦!他现在还在人世,我就是想让他过的好一点我有什么错?他被病毒折磨的时候受了多少苦?”
妇人越说越委屈,掉下眼泪来。
“所以你就害死无辜的人,喂你的怪物儿子?”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他不是你儿子吗?你难道忘了以前他以前的好了吗?
我儿子又高,又帅,他感染病毒受尽折磨,谁又心疼过他?除了我这个妈!
如果不是你总是想着报警,我怎么可能伤害你把你锁在这里!?”
妇人将胸口拍的砰砰作响,似乎想要释放无尽的委屈。
“你的儿子,生前也是个混蛋,有你这种母亲,他才会死!
你和你儿子的存在,是这个世界最肮脏的污点。
我为你们的存在对这世界感到抱歉。
我希望他死,我希望他受尽折磨痛苦而死!
我希望你活着,一直活着,一直活在他被折磨而死的痛苦中!”
中年男子越说越狠,嘴角带着轻蔑的冷笑。
“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儿子!我不许你说!”
妇人拼命的捂住自己的耳朵,疯狂的摇头。
与此同时,下方的地板也传来“咚,咚,咚!”的三声沉闷的敲击。
显然是楼下传来的。
它在砸天花板。
中年男子瞳孔一缩。
他不怕死,却怕那个怪物,怕被那个怪物杀死。
妇人赶忙趴在地上,用力抚摸着地板,温柔的说道:
“小南乖!小南,你爸爸不是那个意思,他没有说你,别生气!”
“咚咚!”
又是两声,但力度和声音都比刚才要小。
更像是在警告。
妇人也抚摸着地面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中年男人惊恐又厌恶的看着这一切,他多少次想了结自己,却没有这个勇气。
期盼着哪一天妖调局会破门而入,终结这个噩梦。
……
翌日。
下午六点四十分。
依然大风。
靠近郊区的环路上。
拓跋香香骑着自行车艰难的迎风而行。
自从哥哥他们从ktv坑走了好几十万之后,经理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发现自己好像是他喵的被坑了。
一怒之下将拓跋香香给辞退了。
她只好再找了一份公司保洁的工作,工作地点在高新园区,今天下班晚了半个小时,拓跋香香多少有些着急。
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也不禁站起来,想要快点蹬进市区。
不多时,身旁驶过一辆电动车。
骑车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一头卷发,穿着裙子。
妇女刚刚超过去,拓跋香香便有些警惕的按下腰间的探测仪,毕竟天马上要黑了,这条路上就她们两个人。
探测仪扫过妇女,并未发生什么异像报警。
可是妇女裙子突然扬起,呼的一声遮住了她的脸。
“哎呦!!”
妇人惊叫一声摔倒。
拓跋香香赶忙上前停下了自行车扶住妇人。
“阿姨您没事吧??”
“腿,我的腿!”
妇人捂着腿大喊道,拓跋香香看去,居然有血迹流了下来。
“我送您上医院吧!”拓跋香香赶忙道。
“不用不用,我家就在前面,我回家处理一下就行了。丫头你快回家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我扶您起来。”
“好,谢谢……哎呀,不行,站不住,我晕血……”
“我送您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