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心海二人,莫寒哼着小曲,很快便穿过街巷,向着家中而去。
也不知道优菈那妞去哪了...
如今稻妻严查异国人士,哪怕自己帮助她从离岛脱离了出来,可不要又被幕府的哪位将领盯上了。
在今日清晨时,九条裟罗还告知了他,在昏迷时被愚人众刺杀的事情。
自己毁了某人在稻妻布的局,被怀恨在心也是想当然的结果。
散兵...一定是他。
莫寒相信,一次次的失败后,两人终会在某天相见。
只不过,面对这个连影自己都下不去手的作品,他也有点不知该如何处理...
就在这时,街边贩卖的吆喝声打断了莫寒的思绪。
“团子牛奶,好喝的团子牛奶~”
听到如此,他的步伐也顿时停留,脑海中想到了某件事情。
如果设定未曾改变,影对于这种甜点心是非常喜好的。
想到这里,莫寒便鬼使神差地来到那个摊位旁边。
“莫寒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莫寒面无表情道:“帮我打包一份。”
“对了,三彩丸子如果有的话,也来一份吧...”
“好嘞!”
...
提着甜点心,他悠哉悠哉地来到幕府的大门口,远远还瞥了一眼自己的家门。
又是一天没去找将军了...得去问个安才好。
说起来,对方昨夜如同谜语一般说的那些话后,自己的思绪其实一直也难平。
念及于此,莫寒就又想吐槽。
有什么话不能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呢?
靠猜多累呀...
带着这种想法,莫寒便走入幕府,向着天守阁而去。
如今的天色确实已经近黄昏了。
来到阁楼前,望着那扇大门,他便在外面轻呼一句道:“将军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出乎他的意料,里面半天都没有传来回话的声音。
就在莫寒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时,方才听到对方轻声回答道:“嗯...进来吧。”
他也没有多想,推门而入,迎面便看到背对自己而立,正在阅读宗卷的‘雷电将军’。
这道绝世身影认真工作的样子又一次让莫寒所叹服。
每每看到这如画背影都会让自己陷入赞美,不禁感叹:
此人只应天上有,不知为何落人间。
莫寒于其身前不远处停步,认真道:“将军大人,我来了。”
其实他这个语气有些奇怪。
因为此时并非是什么工作时间,加上手里提着甜点心,反倒是像男女之间幽会的感觉...
‘雷电将军’也在此时缓缓转过身,抬起眼皮,撇了一眼身边之人。
目光交汇之间,莫寒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不过,他也在此时看到对方手上的卷宗。
“emmm”
“将军大人,您的卷宗好像拿反了...”
影:“...”
但她依然是面色不改,缓缓将卷宗放下,同时淡声而言道:“早些年听闻璃月人士,有博学多才者,可一目十行,倒背如流。”
“今日我也试了试,不过如此,算不得什么难事。”
莫寒于其身后叹服,“将军大人果然无所不能!”
保持着这种高冷,影的目光又扫到了他手里提着的东西,紫眸微眨了一下,开口问道:“此为何物?”
“哦...今日偶遇街边集市,想来买点甜点心,以供将军大人工作之余消遣。”
影的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是命运的使然吗?
他为何会刚好恰逢自己的喜好?
果然是命中之人...
就在这时,她又听面前男人叹了口气道:“不过...我心知将军大人对于永恒之道的追求。”
“如此甜点心,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您放心,一会我就拿走它。”
听了这话,影顿时没绷住,脱口而出便道:“别!”
莫寒愣了愣,有些不解地看着面前的神明。
却看到‘将军大人’又在一瞬间恢复淡然,平静道:“既然这是你一番心意,那我还是收下吧。”
“噢...”
这番小插曲后,两人便相顾无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而将自己的意识体沉浸后的雷电将军,也在默默观察着两人。
她真的很好奇,作为有着‘丰富经验’的本体,在面对这个男人时又该是何等姿态。
影倒确实也蛮像一回事,颇有几分高冷的意味,无话之后便向前迈步,绕过莫寒向着阁楼之外走去。
莫寒虽然觉得今天的将军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什么,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直到站在外面的阶梯边缘,影单手扶着栏杆,整座稻妻城的景色再度一览无余。
莫寒立于她的身后半步,静待对方的吩咐。
时隔五百年,这确实是影第一次亲自站在这里,俯视这座自己管辖的国度。
依稀间,那些曾经的过往从脑海中闪过,沧海桑田的变化也让她的眼眸有过一缕黯然。
她们都不在了...
这就是磨损,尘世规则下,就连神明也无法逃避。
感受着身边人情绪的变化,莫寒上前,轻声问道:“将军,您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影只是摇了摇头,轻叹道:“浮世景色,百千年依旧。”
“人之在世,却如朝露与泡影...”
“虚无。”
听闻如此,莫寒瞬间便明悟。
对方这是想到了过去,想到了曾经的真与众多好友。
晚风拂过面前佳人的侧颜,霞光为她的背景,加上其眼含的那股忧伤,看在莫寒的心里,有些心疼。
此时,他有种想要将其拥入怀中的冲动。
莫寒深吸一口气,再度往前,进言道:“但是...纵使千百变化,万世轮回,美好的东西却是永远都不会消逝的。”
影长长舒了一口气,依然微叹道:“你没经历过,不懂。”
“我知道将军大人有着悠久的生命,见惯了云起云落,世界变化。”
“曾经的往事,我心知无法与你分担,但...”
“现在不一样啊,我就在你身边,朝夕为伴。”
“不论稻妻面对何等挫折坎坷,纵使世人非议流言,我永远都会是您的支持者。”
这话让影有些触动,回眸望去,声音有了一丝情绪,甚至于发颤。
“可总有一天,你也会不在的!”
这句话让莫寒怔了怔,自己也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影闭上了眼睛,努力不去想这些,但又有些控制不住。
她知道,这就是磨损。
在自己的意念动摇时,就已经开始了。
暗中的雷电将军紧皱眉头,已经思考着是否强行将本体的意识切换回来了。
影的心中,悲伤则是在无限放大,几乎要将她完全吞噬。
姐姐...我终究还是让你失望了吧。
雷电将军微叹一声,已经准备将本体意识取而代之...
突然。
两人又听到面前的男人开口了。
莫寒笔直地站在影的身边,望着一望无际的国度,笑着说道:“即使明白此景须臾,才愈发应该珍惜,不是吗?”
影睁开眼睛,看着身边之人。
这是姐姐曾经给自己说的话。
她咬了咬嘴唇,依然道:“你根本不懂生命太过悠久所带来的痛苦。”
“如果你拥有无限的生命,而珍视之人却离开了,你觉得又是怎么样的世界呢?”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最起码...五百年来影都无法破局。
然而,莫寒也只是沉默了片刻,便缓缓道:“将军便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先不说不可能,若真如你我互换...”
“等到再也看不到你的那一天,我会在这天守阁处种下一颗樱花树,每日为你祈福。”
他望着那对紫眸,忘记了她的身份,只觉得她已经是自己的另一半。
在这天守之巅,莫寒用无比温柔的话语,继续说道:“不为来世,只求今生...”
“在这缥缈红尘中,只为等你、归来。”
这话一出,影是彻底呆了,就连呼吸都无法平稳,只是怔怔望着面前的男人。
而暗中的雷电将军也一时失神。
只为等你归来...
虽然这番话有所借鉴,但莫寒的心情却是发自真心。
此时,在感慨之余,他其实还有个别的困惑。
将军不就是永恒磨损的承受者么...
以她漠视人间的心态,怎么会突然如此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