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的手机在震动，她不喜欢把手机调铃声，一般都是用静音模式。
陌生的号码，慕凝拧了拧眉。
她刚接通。
对方，“是……哈哧，我啦……哈哧……”
慕凝瞬间知道对方是谁，并且明白她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她精致的小脸带着些恼意，语气不凶也不温对电话那端的人说：“封倩柔，不是让你不要随便用那瓶茉莉花味吗，你马上回宿舍用盆子装些水，把鼻子浸在水里两分钟。”
“好，哈哧……拜拜，哈哧……”
这边，封倩柔把手机还给一位路过的男同学，连别人的样子也不敢瞧，用纸巾捂住流血的鼻子，边打喷嚏边跑，用尽全力加速奔去宿舍，好丢脸……
路过的男同学风中凌乱！
另一边，聂情情被送进了医院，打喷嚏打到她怀疑人生，鼻血的量并不多，偶有点滴，可以说是很少。
凌誉的眸底蓄着笑，第一次见到慕凝脸上有一丝生动的表情，平添了份烟火味。
待她放下贴在耳边的电话，凌誉也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杯，“香水有带吗？”
之后，他看见慕凝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四方型的原木色盒子，外表没有多余的花哨装饰，简单不失精致，她把盒子捧在手心，双手递放在他的前方。
凌誉瞧着慕凝的一举一动，很礼貌。
慕凝说：“你要的白兰花男士味，感谢你帮过我。”
结合上次闻香昏迷，加上刚才那通电话，凌誉敏感地收集了一些信息，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些香水是不是她自己调出来的。
“你做一瓶香水需要花费多长时间。”凌慕直勾勾地盯着慕凝。
慕凝饮茶的动作一顿，但很快恢复坦然，并不掩饰什么，“不同种类，用的时间不一样。”
果然，是她自己做的，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点菜吧。”慕凝再次催促。
凌誉却没有动作，“这次就不吃了，我送你回去换身衣服，免得感冒。”
慕凝抬眸，那神情有些不解，还带着少许不悦，她是不想下次再来请他吃饭。
“不想走？”
“嗯，我饿了。”
凌誉当然知道她不想把这顿饭拖到下一次，他也并不打算拆穿她，“那就吃吧。”
很快，服务员前来上菜，慕凝用热水烫了烫筷子和碗，递给凌誉一副。
“你是南方人？”
“嗯。”
这个男人的心思过于细腻，好像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这种男人深不可测。
她倏然想到今日在警察局见到的黄海杰，如果他的两个母亲不是这般懦弱，被男人牵连一生，或许他的人生不是这样的结局，他因为深爱这两个给过他温暖的女人，她们的遭遇扭曲了他的人性。
女人任何时候都不能做男人的菟丝花，必要时更要用法律来保护自己，就如他的亲生母亲，一次次伤害以后是逃避，换来的只是对方愈发的肆无忌惮。
黄海杰向往纯洁，却被黑暗拽入地狱。
那种压抑的感觉再次向她袭来，她垂下了眼眸。
餐桌上的肉香味吸引了慕凝的视线，她是真的饿了。抬起眼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东坡肉送进嘴里，肥瘦相间的肉，融进了酱油的醇香，肥而不腻，味道极好。
凌誉的唇角勾着笑，还真是饿了，女人吃肉也能吃得这么欢。
这顿饭吃了不到一个小时，慕凝再次拒绝了凌誉的相送，自己打车去了花店，今天中午她要值班。
周泽川接到凌誉电话的时候，正在办公室和程江大眼瞪小眼。
“你现在都不用跟着总裁吗？你自己找事做，别在这里盯着我做事。”
“他约会去了，让我别跟着，我无聊。”
周泽川以为对方是林曼蕾，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总裁大人”，他秒接。
“总裁。”
“去查一个叫慕凝的女孩今早去临棠派出所做了什么。”
“好。”
凌誉没有错过慕凝在饭桌那刻的失神，眸底一闪而过的悲伤，或者说是怜惜，他想要粉碎那层包裹在她身上的神秘与冷漠。
封倩柔在水里泡了两分钟，症状果然完全消失，她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床上，今天她的形象算是全毁了，也不知道那个男同学有没有看清楚她的样子，以后怎么见人嘛！
不过她想了想，聂情情那女人肯定还在打喷嚏，她突然就开心了，于是她借来舍友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慕凝，对于慕凝的号码她是记得透透的。
“是我啦！”
“怎么？”
“你也不问问我好了没有，没良心的。”
“……”
“我问你哦，如果不泡水的话，会打喷嚏打多久，去医院管用吗？”
“不怎么管用，打够半个小时就不再打。”
“咦嘻嘻，那敢情好。”
“……”
阴差阳错就把聂情情教训了一把，封倩柔不由自主地感叹起：“世界这是多美好啊！”
在慕凝的心里封倩柔就是一个生长在阳光下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纯洁简单。
凌誉刚踏进办公室，周泽川后脚就跟着进来。
“总裁，查到了。”
“说吧。”
“最近一起轰动全国的连环凶杀案，犯人前几天落网，全靠了一幅画像。”
凌誉在沙发坐下，示意他继续说。
“这幅画是那个叫慕凝的女孩画的。”
凌誉的食指指尖划过眉心，说意外显然也不觉得多意外，她就是一个谜。
慕凝确实引起了他强烈的兴趣。
“那个犯人在她工作的花店买了一朵白玫瑰，口罩只脱下过两秒，却被慕凝画得丝毫不差。犯人在审问的过程中始终不交代为何杀一个人就放一朵白玫瑰，直到他要求见慕凝，他让她猜，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对了，他眼红了，也告诉了她。”
“他和慕凝认识？”
“不认识。”
凌誉那深不可见的瞳孔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去查下她在哪间花店工作。”
周泽川能跟在凌誉身边四年，自然也是个人精，他偷偷看了眼凌誉，似乎觉得他过分关注这个叫慕凝的女孩，他一刻也不敢怠慢，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