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心思被戳穿,楼霜华的脸羞的如同红苹果。
在楼若芙浅笑的目光里,楼霜华一把捂住了楼烟宁的嘴,娇嗔道:“不要说啦,羞死人了……大姐姐你别听烟宁胡说,我没有……”
楼若芙眉眼带笑,语气温柔:“你也快及笄了,若是和朝云哥哥两情相悦,不如让三叔回头拜帖与定国公说说?”
说到此事,楼霜华便想起了李朝云那日给自己送的书信。
“朝云哥哥原本打算来年开春就来咱们府上拜访,再让定国公来和大舅舅说提亲的事情,但我不想抢在大姐姐的前头……”
身为大姐姐的楼若芙的还没开始谈婚论嫁,楼霜华觉得自己抢在大姐姐前头不太好。
楼若芙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她道:“你的好姻缘来了,该抓紧就抓紧,不必顾虑这么多。”
楼霜华嘴角上翘,她靠在楼若芙的肩头,又叹了一口气。
“若是北疆安定了,那该多好,二哥哥和朝云哥哥就都能回来了。”
楼若芙听到这话,眼眸垂了垂,跟着附和道:“是啊,都能回来就好了。”
楼烟宁总觉得楼若芙这话中带着浅淡的悲伤,她拉了拉楼若芙的手,又抬头去看楼若芙的脸色。
楼若芙的脸色已经缓和了,楼烟宁什么也没捕捉到。
马车一路摇晃,没过多久就到了皇宫门口。
三人下车,就见马公公一脸笑意地等在了宫门前。
姐妹三人给马公公行礼,随后跟着马公公一路往养心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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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手中的永清郡王呈上来的折子。
大殿内没有其他内侍,只有南宣侯还有永清郡王站着。
气氛颇为凝重。
好一会儿,皇帝看完了折子,他冷然着脸怒拍了一巴掌书案。
“这个赵荣申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丞令十万两黄金,朕瞧他不做生意倒是亏大了!”
“哼,他做出来的荒唐事何止卖官这一起!”永清郡王讥诮勾唇,“皇上再看看下面的折子。”
见永清郡王沉着脸,皇帝忙得打开手边另一个折子细细阅读。
折子不厚,不一会儿他就看完了。
“他赵荣申不想活了是吗!”
皇帝被折子里的内容气的额头青筋凸起,他脸色青白,对着下头的永清郡王问道:“他怎么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这般勾结逆贼!”
永清郡王下颌微抬,淡定道:“不是他敢,是他背后的人敢,他不过是个被推出来的傀儡罢了。”
南宣侯拱手,“臣已经着手去查他背后的人了,或许很快就会有答案。”
皇帝气的不轻,他从龙椅上下来,走到大殿的正中间来回踱步。
“难怪朕每回去赵嫔那过夜,隔天都会觉得精神很足,原来是他们用了这些脏东西!”
“眼下边关战役危急,臣觉得后宫也该肃清一番。”
凤骁冷冷进言,皇帝看了他一眼,而后道:“朕知道了,朕这段时日除了皇后宫中和养心殿,哪里都不去,谁都不会见。”
皇帝说罢,外头便响起马公公的声音。
“皇上,崇阳侯府的千金们到了。”
皇帝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今日还约了客人。
他看向南宣侯和永清郡王,道:“你们二人先去太子宫中吧,午膳在太子宫中用。”
二人拱手准备离去。
南宣侯打开门,就见外头马公公领着三姐妹安静地站在门边候着。
永清郡王站在他的身后,一抬头就看到了楼烟宁那张熟悉的面孔。
小姑娘今日穿着褚红的比甲,梳着可爱的双螺髻,粉面朱唇,看起来像是年画娃娃一般可爱。
楼烟宁没想到养心殿内会出来两个男人,没有准备的,她就和永清郡王对视了一眼。
见对方眼神冰冷,一张脸垮着,浑身散发的肃杀的气息。
吓得她立刻垂下眸子不敢再乱看。
待南宣侯二人离开,马公公这才领着三姐妹进了养心殿。
此时皇帝已经捡起方才自己丢到地下的折子,重新坐回了龙椅上。
三姐妹一一站好,齐齐给皇上行礼。
“臣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看着下面容貌各丽的三姐妹,皇上觉得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方才还盛怒的脸,此刻变得柔和下来。
他抬手,眉间舒展了几分,“免礼。”
姐妹三人道谢,站直身子。
皇帝让马公公赐座,随后先问了楼烟宁身体如何,接着又同姐妹三人随和的聊起天来。
皇帝没有想象中的严肃,这让姐妹三人都觉得轻松起来,中途楼烟宁甚至还逗笑了皇帝好几次。
皇帝越看这三姐妹,心中越觉得喜欢。
他大手一挥,同马公公道:“传令下去,让御膳房做些小姑娘爱吃的餐食送去皇后宫中,朕今日在皇后宫中用膳。”
这便是要将姐妹三人在宫中留膳了。
这是何等的荣宠,三姐妹又赶忙向皇帝谢恩。
因着午膳要去皇后宫中用膳,皇帝便起身亲自领着三姐妹去往皇后的宫中。
皇后是个性子十分恬淡的女人,她膝下无子,又体弱多病。
一年到头她基本上不是在吃药就是在吃药的路上,碍着自己被病气缠身,皇后很少和皇帝一起用膳就寝。
每回皇帝在她宫中多留一会儿,她便劝说皇帝赶紧离开,免得被她过了病气。
今日得知皇帝要带着崇阳侯府的千金来用膳,皇后忙得让人丫鬟们把宫中的窗户都打开透透气,再换上清新淡雅的熏香来。
冷风灌进屋子,皇后咳嗽了几声,裹紧了身上的毛裘。
她坐在暖榻上,让洗砚把今日的药冲了端过来。
洗砚姑姑点头,不一会儿端过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过来。
皇后秉着气息,一昂头将汤药尽数喝了下去,而后捏了块蜜饯放进了嘴中。
楼烟宁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
那股子药味,离皇后的宫门越近就越重。
楼烟宁微微皱眉,这药味,她似乎在哪里闻过,她总觉得熟悉的很。
上辈子,楼烟宁并没有见过皇后,是以今日是头一回。
她跟着皇帝迈进皇后的宫中,一抬眼就看到了暖榻上面容苍白,但有几分熟悉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