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抓楼烟宁的裙摆。
楼烟宁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她抬脚直接把楚连墨的手踩到了脚下,上前对着楚连墨的脑袋利落的又是两巴掌。
向来柔弱的她,这会儿动作干脆利落的出奇。
不仅楚连墨怔住了,就连楼若芙和楼霜华也在原地惊呆。
楚连墨的发髻被打散,他捂着脸,不可置信地仰望着脸色冰冷的楼烟宁。
楼烟宁目光淡漠,她缩回手藏到自己的衣袖下,骂道:“临平王府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下贱东西?”
下贱……
楚连墨听到这两字,低头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带着几分癫狂,在安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瘆人。
楼烟宁才不管他这是又发什么疯,当即回身就要离去。
就在这时,背后的楚连墨猛地扬手,对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开始猛抽自己耳光。
他一边抽自己耳光,一边道:“我下贱,我对不起你,烟宁,我发誓我以后会离你远远地,再也不来打扰你!”
楼若芙和楼霜华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二人都被楚连墨这一番操作给吓到了,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只有楼烟宁淡定地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楚连墨上演渣男苦肉计:下跪、发誓、扇耳光。
楚连墨本是想通过苦肉计来博取楼烟宁的心软。
可抬眸只看到了楼烟宁眼神中带着戏谑,并无心软或者想要阻止自己的意思。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抽自己耳光了。
见他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楼烟宁挑眉,故作天真无邪地问道:“楚公子怎么不继续抽了?想要做戏给人看,这点巴掌好像不太够哦?”
楼烟宁说这话时,脸上很是不客气地表现出了嘲讽。
楚连墨瞧着她脸上似有若无的笑,只觉得自己是在自取其辱,他僵硬着问道:“烟宁,你当真这般绝情?”
楼烟宁眼尾染上薄怒,星眸里写满了无情。
她算是明白了,只要自己搭理楚连墨一句,不管自己说的话有多难听,这个狗东西都会认为自己对他还是放不下的。
所以,对待这样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无视他。
是以,楼烟宁彻底懒得再给这个人多想的余地,她微微敛目,对两个姐姐道:“咱们回去吧,一会儿大舅母该担心了。”
她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的楚连墨应该是脑子搭错筋了,竟然还认为楼烟宁对自己不会真的那么绝情。
再一次的,他跟了上来。
三两步一跨,他想要去抓楼烟宁的胳膊,但楼烟宁陡然回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
明晃晃的匕首挡住了楚连墨伸过来的手。
楼烟宁对这个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彻底忍无可忍。
“楚连墨,你胆敢再对我动手动脚一下,我就挑了你的手筋,让你变成残废!”
小姑娘的眉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出几分孱弱,但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生人勿进的森冷。
她唇角冷冷勾着,眼角眉梢也是寒意凛凛。
“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我这匕首快不快!”
楚连墨被眼前的楼烟宁震慑住了。
他不敢再动,只得心有不甘地目送楼烟宁离开。
楼烟宁担心楚连墨这个狗东西还会追上来,便一直握着匕首走到了前院门后,这才把匕首收好,重新藏回袖子里头去。
楼若芙回头看后面没有人,当即松了一口气,小声道:“这个楚连墨,莫不是疯了?楚老将军若是有在天之灵,只怕会气的活过来吧?”
楼霜华念了句‘阿弥陀佛’,随后开始破口大骂,“烟宁说的没错,他太下贱了,方才烟宁就该直接给他一刀的,看他日后还敢不敢纠缠你了。”
楼烟宁也没想到自己当初说要带着匕首防楚连墨,这一次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她道:“若是可以,我倒是想给他一刀,只是今日这场合,咱们还是别生出乱子来才好。”
楼烟宁说罢,姐妹几人又感慨了几句永清郡王英年早逝的事情,这才回到崇阳侯夫人的身边去,安安静静的地开始守长明灯。
此刻的郡王府后院里。
楚连墨整个人笼罩着一层阴鸷,他的脸也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不远处,一个穿着锦袍,带着玉冠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
看楚连墨披头散发,脸颊红肿,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男子靠在连廊边上,望着被冰封的池塘,转动着手中的两颗夜明珠。
不急不慢地问道:“怎么?没搞定崇阳侯府那个表姑娘吗?”
楚连墨看见来人,连忙丢下自己的怒气,对男子拱手作揖,请罪道:“三皇子,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会替您、哦不,我定会和崇阳侯打好交道。”
三皇子上下扫了一眼楚连墨现在的衰样,幽幽道:“本皇子可没多少时间等你,最迟明年开春三月,若是你做不到,下场你知道的。”
三皇子语气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倒是让楚连墨心惊胆战。
“臣,定会竭尽全力。”
楚连墨又压低了些自己的身子。
三皇子见状,满意地哼着小曲儿离开。
待到耳畔没有声音了,楚连墨这才敢直起身子。
他看向三皇子离去的方向,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有朝一日,他定要权倾朝野!
他要站在高位,将楼烟宁和那些个瞧不起他的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楚连墨捏的自己的拳头咯咯作响,此刻他并没有想到自己跟楼烟宁还有三皇子的对话全都被永清郡王尽收眼底。
凤骁本是想去自己的书房,谁知半路就被迫目睹了这两场戏。
看完戏,他敛去周身的气息,换了个方向朝着府中的花园走去。
他的书房有一条暗道藏在花园的假山后头,进入假山拉开铁链,一条狭长的甬道直通他的书房。
书房内,他的贴身内侍平远正候着。
见到凤骁顶着一张人皮面具回来,平远还有些不习惯。
他盯着凤骁那张满是刀疤伤痕的人皮面具道:“王爷,您这面具未免太吓人了些。”
凤骁没搭理他,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在手边的纸上写下一行话,而后折起来递给平远。
“你亲自送到定国公的手中。”
平远接过信件,点了点头准备从另外一条通道离开。
凤骁又叫住他,问了一句,“你对崇阳侯府的表姑娘,有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