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一声,让魏光脚下一软,直接‘哐当’跪了下来。
他额头上冷汗直冒,还没意识到自己哪里犯了错。
皇帝将弹劾他的折子直接甩到了他的脸上,而后道:“庶女骂嫡女,怎么,你那庶女比嫡女高贵?”
勤远伯紧张地看向皇上,磕磕绊绊道:“没、没有的事,他们姐妹不过是的正常的小打小闹,感情融洽罢了……而且梦缘她知书达理,一向懂事,可能是燕然她脾气太差……”
他佝偻着身子,一边说一边心中怒骂着魏燕然。
这个下贱东西,当真是府上的祸害!
不仅弄伤他的宝贝儿子,还害的自己被皇帝训斥!
太子和崇阳侯听到勤远伯还在替在庶女说话,两人脸色都鄙夷起来。
“魏梦媛知书达理?”太子嗤笑一声,犀利的眸子看向勤远伯,冷冷道:“本殿昨日在公主府,可是被你知书达理的好女儿,没由来的内涵了一番。”
想起昨天魏燕然在魏梦媛跟前那般惧怕的神情,太子殿下的护妻dna动了。
“什么本殿是贱男,是这样货色,是无耻之徒……”
太子面色冷凝,在勤远伯震惊的目光里继续道:“还有你那个儿子,可比勤远伯你还要威风上许多。他说要你送我进大狱,扒了我的皮,要了我的命……”
太子声音淡淡,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勤远伯两腿发颤。
他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开始疯狂往下流,接着赶忙跪下来给皇上和太子磕头请罪。
“皇上饶命,太子殿下饶命,成才他还小,这些话……这些话兴许是学着外头的人说的,并非他的本意啊……”
这一刻,勤远伯心中开始埋怨起魏梦媛。
怪她怎么不说昨日在公主府得罪了太子!
若是他早点找太子赔礼道歉,兴许他今日就不要站在养心殿,被皇帝毒辣的目光拷打了……
勤远伯此刻的内心异常煎熬。
上座的皇帝也并不知道昨日还有这事儿发生,太子和崇阳侯弹劾的奏折里只写了魏梦媛一个庶女踩嫡女的事儿,并未提到其他。
是以,他以为勤远伯这事儿只是宠妾宠庶女的问题,没想到中间还有这茬儿。
太子是早产,本就身体不好,加上先皇后又因着生了太子血崩而去,皇帝自是格外的疼爱太子的。
不仅因为太子和先皇后长得相似、脾气禀性都很优良,更是因为太子是他和先皇后爱的结晶。
他不容许、也不会让任何人拿太子的性命开玩笑。
此刻听闻勤远伯的庶子扬言要杀了太子,皇帝周身的戾气一下子就涨开。
他盛怒地踢翻桌案,从殿上走下来,一脚踹翻跪在地上的勤远伯,喝道:“朕问你,此事可当真!”
太子看着狼狈翻倒在地的勤远伯,默默拱手补刀,“父皇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南宣侯的贴身侍卫,昨日若不是他和崇阳侯府的姑娘们拦着,只怕儿臣要被勤远伯的庶子打一顿了。”
皇帝得知昨日凤骁也在,当即让马公公召见南宣侯和他进宫。
南宣侯和凤骁昨天夜里就接到了太子的传信,太子信中说今日有事需要他们帮忙,让他们今日在宫门前等着。
马公公一路小跑到宫门前,就在二人装模作样的要离开,忙地叫住二人。
路上南宣侯和马公公简单打听了下皇帝因何召见他们,马公公将勤远伯庶子嚷着要杀太子的事情说了下。
南宣侯啧啧了几声,同身边的凤骁道:“我瞧着这勤远伯怕是好日子要到头了。”
凤骁没有回应他,他脑海中回想起昨日公主府的事情,敛了敛眉,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
几人到了养心殿,勤远伯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着。
皇帝见到凤骁来了,抬手指了指他,问:“昨日勤远伯庶子是如何骂太子的?”
凤骁瞥了一眼太子,道:“回皇上的话,那庶子不仅说要送太子进大狱,扒了太子的皮,要了太子的命,还对崇阳侯府的姑娘们拳打脚踢。”
他话音还未落地,皇帝就抽过马公公手中的拂尘,对着勤远伯一顿抽打。
勤远伯疼的龇牙咧嘴,满地乱爬。
崇阳侯和南宣侯看着都拧起眉来,太子和凤骁两人站在一起,脸色如出一辙的淡定。
皇帝将那拂尘的棍子抽断了,这才作罢。
他气喘吁吁地指着勤远伯,怒骂道:“混账东西!你要是不想活,朕就给你个痛快,诛你九族!”
勤远伯吓得砰砰磕头请求皇上和太子开恩。
“求皇上和太子殿下再给臣一个机会吧!臣回去定好好教育家中儿女,绝不会有下次!”
“父皇,儿臣觉着勤远伯这般包庇庶子庶女,只怕回去后也不会改的,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的对嫡女。”
太子心中既是打定了要魏燕然做太子妃,自然是会替魏燕然将所有路都铺好,不留任何的阻碍。
所以,他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勤远伯府。
皇帝正在气头上,听闻太子的话,又狠狠地踢了一脚勤远伯。
这一脚正好踢在了勤远伯的嘴上,勤远伯硬生生被踢掉一颗牙,却也不敢再有其他动作,生怕皇上再看自己不顺眼,又来一顿打。
皇子看向太子,“那你觉得应当如何保护她?”
“儿臣的府邸如今也修缮妥当,府邸上还缺个女官,儿臣想让勤远伯府的嫡女魏燕然来做这个女官。这样也免得她回了勤远伯府后,再被人欺辱。”
皇帝听着太子的话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但又觉得这也是个好法子。
他点头准了。
太子谢恩,眼角露出了不可察觉地笑来。
凤骁侧眸看了他一眼,唇角动了动,只觉得太子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勤远伯府的事情最终以魏燕然进太子府做女官,而勤远伯府内所有的宠妾、庶子、庶女们以及勤远伯各赏一百板子告终。
勤远伯听了,忙不迭地谢恩。
他步子恍惚地出了养心殿,踉踉跄跄地回了勤远伯府。
皇帝见这晦气东西走了,这又开口问崇阳侯,“昨日府上姑娘可有吓到?”
崇阳侯站出来正要说话呢,凤骁抢先开了口——
“昨日烟宁应当吓得不轻,我瞧她后头连吃东西都没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