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楼纤纤的规矩并不好,是以,她除了用膳时间,其余时间几乎都被崇阳侯夫人叫到上房,去跟着嬷嬷学规矩了。
所以,今日太子和楼清客的事情,她并不知道。
这会儿面对崇阳侯夫人的叮嘱,她也以为崇阳侯夫人只是因为永清郡王在,所以才这么叮嘱自己。
她点了点头,低眉敛目地跟着崇阳侯夫人进了院子。
刚踏进堂屋,楼纤纤一眼就注意到了桌边正在和楼四太太还有老太太说话的楼清客。
她视线紧盯着楼清客,心中想着这是谁家的姑娘。
“纤纤都长这么大了呀!”
楼四太太注意到从外头走进来的楼纤纤,当即笑着看向她,朝她招手,“快来让我瞧瞧。”
楼纤纤对楼四太太并不太熟悉,因此她带着几分腼腆走到了楼四太太的跟前,乖巧地叫了一声,“四伯母好。”
因着今日光顾着忙楼清客的事情了,楼三太太只在方才才跟楼四太太提了一句楼二太太疯傻掉的事情。
并没有来得及告诉楼四太太,楼纤纤的脾气禀性和疯掉的楼二太太一脉相承了。
楼四太太也是喜欢女儿的人,所以,当她得知楼二太太疯掉了,心中便对楼纤纤产生了一丝丝的心疼。
她拉着楼纤纤的手,说了几句心疼的话,见楼纤纤似乎并没有在听自己说什么,而是一直盯着楼清客看后,楼四太太的心中对楼纤纤的印象也就不怎么样了。
“这是你四伯母的大女儿,楼清客,一直在你四伯母的娘家长大,你理当叫她一声四姐姐。”
老太太适时的开口,将楼清客介绍给了楼纤纤。
楼纤纤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四姐姐,心中多少是有些不相信的。
但见楼清客和楼四太太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而楼玉竹又跟楼清客手拉手,感情深厚的样子,她又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对。
楼纤纤半信半疑地给楼清客行礼,叫了一声姐姐好。
楼清客也跟她福了福身,叫了她一声妹妹。
闲聊间,晚膳的菜都上齐了。
因着今日家中人多,便分了两桌,长辈们在堂屋里一桌,小辈们在隔间里一桌。
凤骁因为身份,自然是坐在了堂屋的上座。
楼烟宁等人在里间,她和楼霜华挨着坐,另外一手边上是楼拙言、楼清客和楼玉竹。
楼纤纤则坐在楼霜华的身边。
她闻着楼霜华身上的佛香味道,拧了拧眉头,接着甩了甩手中的帕子,似乎是对佛香的味道嫌弃的很。
她的这番动作落在了楼霜华的眼中,让楼霜华觉得有些好笑。
她侧身看楼纤纤,犀利的视线将楼纤纤从上到下扫了又扫。
“楼纤纤,听闻你在扬州也是跟着二伯母后头吃斋念佛的,怎么,如今不礼佛了,就嫌弃起佛香的味道了?”
楼霜华的声音浅淡,嘲讽却是直接拉满。
楼纤纤捏着筷子的手一顿,眼神冷冰冰地回望楼霜华。
“三姐姐哪只眼睛看见我嫌弃佛香了?”
楼霜华嘴角笑意加深,没有着急张口,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袖口掀起来,露出手腕上的佛珠,而后将手腕伸到了楼纤纤的面前。
佛香逼近,楼纤纤下意识的身子往后仰。
脸上嫌弃的神色也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
边上的姐妹几人将楼纤纤的反应看在眼里,楼清客和楼玉竹交换了个眼神,默默地捏着筷子吃起东西。
楼烟宁也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楼霜华的碗中,道:“今日的红烧肉格外好吃,快趁热吃吧。”
闻着红烧肉的香味,楼霜华也懒得再跟楼纤纤搞不愉快。
她捏着筷子品起美味,楼纤纤也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但没过多久,楼纤纤就开始作妖了。
她十分好奇地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楼清客,笑眯眯地问她:“清客姐姐,四伯母说您在外祖母家长大,这是为何呀?”
楼清客看楼纤纤盯着自己的眼神并非善意,当即笑着道:“因为我在外祖母跟前出生的,加上自幼体弱,在玉京的话身体每况愈下,所以就只好回了外祖家,一直在外祖跟前。”
楼清客说的这个理由,也是凤骁和太子事先跟楼四老爷这边沟通好的。
“那四姐姐你怎么又回玉京城了呢?”
楼纤纤刨根问底,一双眸子盯着楼清客,眨都不眨一下,似乎担心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错过楼清客说谎的神情。
“因为一年前,外祖家中失火,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不幸丧身火海,我这才去关外找了父亲母亲,所以此次就一同回来了。”
楼清客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是悲伤的,楼玉竹拉着她的手,眼泪也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楼纤纤看着,竟是找不出任何的破绽来。
她刚收回目光准备不再问了,一直沉默寡言的楼拙言,张了口。
“纤纤,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这里没人拿你当哑巴。”
楼拙言和楼霜华是亲姐弟,怼人的能力自然也是不相上下的。
他冷言冷语的,说的楼纤纤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她抿了抿唇,带着几分抱歉地跟楼清客还有楼玉竹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戳你们痛处的……”
她这道歉,听起来茶里茶气的,楼拙言实在是烦的很。
当即狠狠地撇下了筷子,拧着眉看楼纤纤,质问起她来。
“纤纤,你在大伯母跟前学习也有半月有余了,竟然连察言观色都还没学会吗?我记得你小时候是个十分机敏的姑娘,怎么从扬州回来,就变得这般愚蠢了?”
楼拙言说这话的时候严词厉色,算是一点儿脸面都没给楼纤纤留。
楼纤纤没想到楼拙言会这般说自己愚蠢。
她腾地站起身来,眸光阴暗地盯着楼拙言。
“若是不想好好吃饭,那你就走,别在这里倒旁人的胃口。”
楼拙言才不关心楼纤纤此刻有多愤怒,他动作慢慢,轻啜了一口面前的茶水,声音幽幽。
楼纤纤本没想离开的,但被楼拙言这话一刺激,她顿觉自己若是就这样坐下,岂不是十分没面子?
于是当场甩手离开了。
外头崇阳侯夫人见楼纤纤走出去了,便走进来问怎么回事。
楼拙言道:“大伯母放心,她就是生气自己太愚钝,有些吃不下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