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他再怎么说，凤骁和九公主所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将杨自宁直接判死刑。

不过碍于杨自宁是明盛长公主的儿子，也是皇上的外甥。

太子和凤骁都没有直接下决定，而是准备问问皇帝的意见。

杨自宁还想挣扎着说自己什么也没干，但凤骁嫌他聒噪，直接反问他，“若是你没有与蛮夷人私下联络，玉县水井中的毒，是如何出现的？李落霄又是如何能被掳走？蛮夷人又是如何得知我们大元军中势力的分布？”

凤骁的年岁虽比杨自宁大不了多少，但奈何辈分地位都要高，加上他本人手段又很了得，杨自宁面对他时，就是本能的害怕。

是以，凤骁的话，问的他哑口无言。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凤骁看他这就怂了，心中更是气愤。

怎么皇家的后代中，还有他这般软蛋的男人？！实在是给大元的皇族丢脸。

凤骁懒得再看到杨自宁，挥手就让五皇子将杨自宁先捆去大理寺的天牢，过两日再判。

五皇子点头，押着杨自宁踏出养心殿的大门后，杨自宁就看到了长廊那头施施而来的楼霜华。

楼霜华的肚子已经显怀，杨自宁看到，整个人蒙上了一层失落。

他的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怎么也走不动了。

楼霜华从皇后宫中过来，本是想来找楼烟宁的，谁知道就这么晦气地撞上了杨自宁。

之前杨自宁想要强迫自己的事儿，给楼霜华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这会子再看到杨自宁，楼霜华先前还带着和煦笑意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五皇子注意到了楼霜华的情绪变化，忙的让两边的侍卫直接架起杨自宁拖出去。

杨自宁被拖着走了，视线却是黏在了楼霜华的身上，直到五皇子不悦地掰过他的头，呵斥他别看了。

杨自宁消失在养心殿的范围内，楼霜华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她来找楼烟宁是方才皇后娘娘在自己的宫中发现了一本有关于毒物的古籍。

皇后娘娘本想让红枣或者桂圆来送的，但楼霜华因为中午午膳吃多了有些积食，便主动请缨说自己来送。

楼霜华将古籍送到楼烟宁的手中，又顺带着问了一句杨自宁是怎么了。

楼烟宁将杨自宁和蛮夷人勾结的事情三言两语告诉了楼霜华，楼霜华听到李落霄被西延国的人掳走，也有杨自宁的份儿，当即就气的不行。

她捏着自己的拳头，对边上的凤骁道：“郡王殿下，这样的叛徒理当问斩才是！”

她才刚说完，楼烟宁就扯了扯她的衣袖，眼神示意她别在养心殿说这样的话。

再如何杨自宁也是皇家的人，且还没定罪，这种情况自然也还轮不到她们来置喙。

楼霜华自知自己冲动了，悻悻地跟凤骁和太子道歉，说自己只是想到李落霄和那些在北疆出生入死的将士们，这才口不择言的。

凤骁和太子倒是觉得楼霜华这话说的没错。

万千将士们戍守边疆，为的就是大元的百姓能安居乐业。

杨自宁出卖大元，便是在拿前辈们的努力在做儿戏，拿那些为国牺牲的烈士们做儿戏。

是以，凤骁没有责怪楼霜华。

楼烟宁知道凤骁和太子一会儿还有事儿要说，便跟着楼霜华一同离开了。

姐妹二人走后，皇帝这才从偏殿的门后走出来。

他背着手，对凤骁道：“你可知明盛回了江南，又做了什么混事出来？”

凤骁对明盛长公主的事情并不关心，皇帝猜到他并不知道明盛长公主又在江南作了什么妖，便道：“杨空明在府外还有个姨娘，那姨娘怀了孩子，杨空明以为孩子是自己的，那姨娘却说孩子是杨自宁的。

此事不知道怎么被明盛知道了，她提着剑去把那姨娘肚子里快要临盆的胎儿活剖了出来，将一大一小的尸体挂到了城墙的大门上，此事引起了轰动……”

皇帝说罢，边上的太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难以想象那个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着自己高贵姿态的姑姑，会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情来。

而凤骁对明盛长公主此举的评价只有两个字：疯子。

皇帝走上龙椅，在面前的折子堆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将江南刺史写的那封请求将明盛长公主召回玉京的折子给翻出来。

他将折子递给凤骁，问凤骁怎么想的。

凤骁见皇帝问自己，不免觉得有几分好笑。

他睨着皇帝，问：“皇兄可是真病了？这样的事情都裁决不了，还如何指望百姓对朝廷信任？”

这些年明盛长公主在江南作妖的事儿能有一箩筐，皇帝也总是念着年轻时明盛长公主对自己好过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回的事情可不是那种轻易就能遮掩过去的。

江南刺史的折子中写道：

不少的百姓都去了府衙大闹，更有甚者还偷偷潜入了驸马府意图对明盛长公主行刺。

而明盛长公主似乎对此并不在意，还扬言谁敢伤了她，她就写折子请皇上诛对方九族。

前两日，明盛长公主还绑走了好几个无辜的女子，那些女子至今生死不明，江南人心惶惶，此事还望皇上拿个主意。

这江南刺史的折子就差直接跟皇帝说：你姐不干人事儿，赶紧的把人弄走。

这会儿皇帝被凤骁反问，哀叹了一口气。

他道：“那便让人将她带回玉京吧。”

这事儿自然是由凤骁去安排的。

因着此事事关皇家颜面，且被明盛长公主绑了女儿的那些家庭也需要一个交代，是以，凤骁准备让五皇子亲自去。

但在这关头，大理寺内出了事儿。

五皇子押着杨自宁到了大理寺地牢时，忽的发现整个地牢里头关着的犯人都口吐白沫死了。

其中就包括贾荃和贾红眠。

杨自宁跟在五皇子的后头，看到的就是所有牢房中的人都口吐白沫倒地的场景，当即吓得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他拽着五皇子的裤腿，颤抖道：这、这、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