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没有睡意,楼烟宁便将怀中揣着的那本册子给掏了出来。
她翻到有周世金画像的那一页,心中越发的确定承恩公府跟三皇子捆绑到一起才不是单纯为了做开国功勋。
自古皇室秘辛多丑闻,楼烟宁在藏书阁的时候也从一些古籍当中不经意看到了一些皇家的往事。
大元开国后的三百年内经历过多位皇帝,如今的皇上是大元第七代皇帝。
而册子上的周世金是第五位。
楼烟宁觉得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第四代的皇后似乎生育上有问题。
当时后宫没有任何妃子,唯有皇后,而当时的皇后正是承恩公府的嫡女。
在后宫九年没有出皇嗣的情况下,皇帝和皇后一番商量,决定从承恩公府过继了一个孩子到膝下来。
那孩子应当就是周世金。
周世金五岁进宫,因着天资聪颖,十岁时就被立为太子。
他十三岁搬出东宫后,没过多久,皇帝突然纳后宫一个宫女为妃,十个月后,宫女也诞下一子。
因为皇帝纳宫女为妃,皇后跟皇帝大闹了一番,最后饮毒酒含恨而终。
后来皇帝因为对皇后愧疚,便将皇位传给周世金。
周世金登基十五年后,突发恶疾,临终前,周世金让皇帝的亲儿子务必在名册上写下自己的真实身份。
若是不写,那他就将皇位传于周家后代。
皇帝的儿子妥协,提前将他的名册和供奉牌位全部都准备好,上头都写上了周世金的真名。
周世金离世之后,皇位重回凤氏一族手中。
皇帝的亲儿子也就成了第六代皇帝,这皇帝也就是当今皇帝和凤骁的爷爷。
楼烟宁心中回忆着那秘册上写的皇家往事,心中感慨这承恩公府的祖上是真的好牛。
只可惜如今的承恩公府,只怕是要将自己祖上辛苦挣下来的好名声、好家业全部都葬送了。
楼烟宁的靠在岩壁上,心中想着明日天亮自己该怎么脱离这个地方。
想着想着,她便蜷缩在火堆边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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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带领着一队人,自然是没有浩浩荡荡的全部进玉京城。
如今朝中太子跟五皇子‘撕’了起来,玉京城中的士兵们都忙着站队呢,就连城门口的侍卫们都开始玩忽职守起来。
漆黑的夜里,守城门的士兵们围在火把下面玩起了叶子牌。
三皇子骑着马过来,这些人忙不迭地将手中的叶子牌给藏了起来。
“三皇子殿下……”
一群人瑟瑟发抖地站着,谁也不敢抬眼去看三皇子。
三皇子即便看到了他们手中的牌,也没有斥责他们,而是对他们道:“大家伙儿守夜都辛苦了,一会儿本殿让人送些酒肉过来犒劳犒劳大家。”
见三皇子这般体恤自己,众将士们立刻喜笑颜开。
他们对三皇子行礼,目送三皇子的马车离开后,有人道:“最近朝中局势不好,你们可都选好队伍了?”
“我觉得还是跟着太子殿下比较好。这三皇子性情暴戾,五皇子中庸,只有太子殿下为人谦和又有能力,站太子殿下这队绝对没问题。”
“我倒是觉得跟着三皇子挺好的,我听闻蜀中的兄弟们一个个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就连拿的钱都要比咱们多……咱们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那么多张嘴等着养呢……反正,要是三皇子那缺人,我就直接过去!”
“那我站五皇子队,我当初就是五皇子领入军营的,五皇子为人赤诚,定不会亏待我们。”
“……”
众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三皇子坐在马背上,对身边的副将道:“去承恩公府。”
承恩公府内,琴太妃正跟承恩公夫人在书房中的屏风后头谈话。
曹翠莺和宋青青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二人手中端着茶盏,各自浅啜。
屏风后头,承恩公夫人正怒瞪着琴太妃。
琴太妃睨着她脸上的愤怒,轻轻‘嗤’了一声,慢悠悠道:“你们承恩公府如今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安安心心打好配合,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若是还想蹬鼻子上脸,可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承恩公夫人似乎一早就预料到琴太妃会这么说。
她搁在茶几边的手握了握桌角,暗暗地咬了咬牙,随后道:“太妃此话未免太伤人,这么多年,我们承恩公府可没少出银子,如今临门一脚的时候你们想要过河拆桥,倒是什么好事儿都让你们占尽了。”
承恩公夫人的话说的极为不客气,琴太妃狎昵着眯了眯眼睛,而后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缓不慢地问承恩公夫人:“出银子又怎么了,你们要是不想出,这普天之下多的是人上赶着往我们手中送银子。”
琴太妃的言下之意便是他们承恩公府不过就是出了点银子,竟然胆敢妄想更多。
再者,这天底下有钱人多了去了,又不是独独缺他们承恩公府的银子。
琴太妃显然是没有任何让步的意思,承恩公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沉默之际,琴太妃扭头看她,“想好了吗?退出还是留下。”
承恩公夫人的视线落琴太妃手边的茶盏上,心中冒出一计来。
她抿了抿唇,故作沉思了片刻,对琴太妃道:“还希望太妃到时候能履行承诺。”
里头二人的话谈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外头的曹翠莺跟宋青青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曹翠莺嘴角上扬,神色露出几分惬意来。
宋青青收回视线,在暗处翻了个白眼。
她这些日子虽然是跟曹翠莺关系好了,但她仍旧是打心眼里厌恶曹翠莺的。
不过自从她跟曹翠莺表面关系好了,郭献倒也是对她和颜悦色了好几分。
宋青青心中盘算着,等郭献大势已定,日后用不到曹翠莺了,她就直接想办法弄死这个老妖婆。
到时候,她就可以稳稳坐上国公夫人的位置,再也没有人能威胁自己。
宋青青这般想着,眼角也逸出笑意来,她不知道的的是,在她身边的曹翠莺也是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