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你太神了!虽说玉竹本身就好看,但经你之手一番装扮,倒直接让人移不开眼了。好在今日焦大公子不在,若是让他看见了,只怕明日就迫不及待的要将玉竹八抬大轿抬回去。”
楼霜华站在楼玉竹的身前挡住了铜镜,是以,楼玉竹还没看到自己此刻有多美。
她只以为楼烟宁的话是在过分夸大,但当楼霜华从铜镜前头走开,她看到铜镜中的自己的时候,也被惊住了。
铜镜中的她,眉目生辉,没有了往日的沉闷之气,看着分外的灵动,确实如烟宁说的那般,让人移不开眼。
“若是这衣裳再换一换就好了。”
楼霜华扯了扯楼玉竹身上墨色衣裙,“这颜色太老成了,不适合你。”
楼霜华说着又去翻看自己没穿过的新衣裳,结果发现并没有适合楼玉竹的颜色。
烟宁看着楼玉竹,倒是想起来自己的衣柜里有一套没穿过的艾绿色绣花织锦的衣裳。
她让团绒找出来,自己又拿了件白粉色珍珠镶边的比甲过来。
艾绿配白粉,一扫楼玉竹身上的沉闷,发髻之间的浅粉色海棠,更为她增添了几分活泼气息。
楼霜华看着换完衣裳出来的楼玉竹,忍不住啧啧称叹。
“这才像我们崇阳侯府的小姐,而不是慈云寺带发修行的小尼姑。”
楼霜华一番话让烟宁忍俊不禁。
楼霜华说完,又对着站在外头待命的含秋和团绒几个丫鬟招手,“快来看看七小姐是不是咱们侯府最美的小姐。”
含秋和团绒走上来,在看到面貌焕然一新的楼玉竹后,异口同声地发出了赞叹的‘哇’声。
小丫鬟们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羡慕和惊叹,就是对本次改造最大的认可。
“反正我在家养胎也是闲着,不如你明日开始就带着小石来烟宁这里,我教你们怎么盘发髻,怎么用胭脂水粉。”
楼玉竹也是喜欢自己这样的变化的,她点点头,“那就辛苦三姐姐了。”
因着楼玉竹‘改头换面’了,楼霜华觉得今日不出去一趟都对不起方才自己的心血。
于是,她硬是拉着楼玉竹跟烟宁去长街上买买买。
大抵是在皇宫中待的日子多了,楼霜华一离开皇宫就开始放飞自我。
宫中太医不许她吃的东西,她通通都买了一遍,不仅如此,她更是报复性消费的去的买了好些首饰、干果、话本。
直到跟在后头的小厮们怀中都抱不下了,她还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她站在布料店内,一手扶着腰,豪气地对店内的伙计道:“你们店所有的新款布料,都给我拿出来看看。”
这伙计见跟在楼霜华后头抱着满怀东西的小厮,忙不迭地就往铺子后头跑,他一边跑一边朝着自家掌柜的喊:“掌柜的,来了个大客户啊!”
烟宁在站外头,将伙计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她抿唇轻笑,扯了扯楼霜华的衣袖,“三姐姐,差不多就行;了,家中库房里布料还多的是,咱们少买两匹就够了。”
只可惜她楼霜华的字典里头就没有‘少买’二字。
当掌柜和伙计将店铺内的新款布料都拿出来后,楼霜华只是浅浅摸了一下料子的手感如何,接着就胳膊一抬,豪掷千金将这批新料子都买了下来。
因着她们今日买的东西实在太多,店家看小厮们没办法再抱下布匹了,甚至贴心的给姐妹三人叫了辆马车。
于是,一行人满载而归。
回崇阳侯府的路上,楼烟宁忍不住感叹,得亏三舅母家中是从商的,每月都会给银子补贴三舅母。
不然就照着三舅母和三姐姐这样的购物速度,只怕三舅舅不仅要在朝为官,还得再出去多打几份工。
几人刚回到侯府,外头就刮起了一阵大风。
团绒赶忙将屋内的窗户关上,接着再拿了金丝碳进屋子点火。
十二月的天,冷的异常的快。
看着窗外满院子乱飞的枯叶,烟宁忽的想起了顾星遥。
今日回来,她没有在家中看到顾星遥。
团绒一边添了壶水放到炉子上,一边对烟宁道:“小顾公子被楼三老爷安排跟着五少爷念书去了。
说来也奇怪,小顾公子刚到府上的时候,就只喜欢五少爷。
原本侯爷是想让小顾公子跟着自己的,但小顾公子一声不吭地赖到了地上,就是不愿意跟侯爷走,直到五少爷从私塾回来,他看到五少爷了,就从地上麻溜地爬了起来,拉住五少爷的胳膊不松手。
侯爷见小顾公子对五少爷表现出亲昵,就跟三老爷商量了,让小顾公子先跟着五少爷后头。
这不今日私塾正常上课么,所以小顾公子就没在府中。”
团绒说着掐了掐时间,接着道:“不过这个时候了,五少爷和小顾公子也应当要回来了。”
团绒话音落地,外头就有丫鬟进来通报。
“表小姐,小顾公子来了。”
听闻顾星遥来了,烟宁赶忙的将鞋子穿上。
她掀开帘子出去,就见顾星遥抿着小嘴巴站在自己院子门前。
他一双乌黑的眼睛略带防备地看向院子中,小手放在身侧紧握着,俨然是一副紧张的样子。
瞧见楼烟宁从屋子里头出来了,顾星遥才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烟宁朝着自己一步步地走过来,眼神中的防备也逐渐消失。
直到烟宁完全到了他的跟前,他昂起头,张口怯生生地叫了烟宁,“姐姐。”
烟宁蹲下身,看到他的衣摆处染了灰,便抬手给他掸了掸灰,而后朝着他伸出自己的掌心,“外头冷,咱们进屋。”
顾星遥对烟宁很信任,他将自己的小手塞进烟宁的掌心,亦步亦趋地跟紧在烟宁的身边。
屋内金丝碳已经烧的火旺,帘子掀开扑面的热气拂了过来。
烟宁让团绒去小厨房拿些点心过来,接着扶着顾星遥的胳膊,帮助他上了暖榻。
顾星遥在烟宁对面坐下来,他忽闪闪的眼睛又盯着烟宁,小嘴巴抿了又抿,似乎是有话想要跟烟宁说。